第127章雪中约定（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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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二三里后，路上更冷清了，不见一个人影，更没见有马车的影。唯有雪花漫天铺地地下。那阵势好像一会儿就能把他俩埋起来的。

肖民看看她说：“冷不冷？”

清芳小声说：“觉着也不咋冷，就是手和脚有点木了。”

他差点脱口说：我给你暖暖吧。。。。。。就想象她的手和她的脚揣他怀里暖的样子。不由和她靠的近了。

清芳就说：“咱不往前去吧，就在这等会儿，真等不着，也只好回去了；那不是有个房子，咱去避避吧。”

肖民早就看见路边的房子。那是个低矮的小土屋，正是麦场边为打麦放工具看麦场盖的。房顶上已落了厚厚一层雪，显得孤零零。

这房子在平时，会看着破旧，甚至会想着很脏。可现在一眼望去，就觉得它支撑着一个暖暖的空间，里面是个很严实的地方。

他忙趁势扶住她。因为马路边有道排水沟，一步宽。他先一脚叉过去立住，扶她过去。

她握着他的手，格嘀嘀笑道：“我跳吧？别让我摔个仰摆叉。”

他忙说：“那我抱你一下。”装着四处看看说：“没人。”就一个熊抱，把她抱起来。

那是个很鬼魅的姿势：他两腿叉着跨在路沟两边上，抱着她的腰；她又两腿摆动着，想过去。

她咯咯咯笑道：“别让咱一事摔倒沟里，我压你身上。”

他都不想松手了：好像有两个家什儿，正在那儿认路哩；只要再迟会儿，就奔上道儿了；那感觉慌慌的。

她也慌慌的，伸腿往那边去。

两人过来，靠墙站在房檐下，看着车该来的方向。

她脸蛋儿红红的说：“哪怕有辆车过来，咱去问问，只要路还会走，就不萦记了。”

肖民想想说：“要不然这样，你回去，或是就在等着，我顺着路一直走，直到接住。”

清芳忙说：“这都是死鬼队长的事，他不派人，咱去接啥？再说，人家鞭把儿家不是也没人出来接？估计应该没事的，是咱在瞎操心，或许一会儿就回来了；咱再等会儿回去吧，没事的，这还真有点冷，只怕靴要透了。”

这小土屋的房檐有点短，他们立在下面，只是遮住了头和身子，那雪花还能落到脚上。

这房子的门，是在朝地里那面。肖民就说：“要不然，咱去看看里边有啥柴禾没，生堆火，你烤着，我去前面再看看。”

清芳同意道：“那你也别去的太远，让我很等。”

他们就转到背面，一看，一个很破的门，用铁丝拧着。肖民就去解那铁丝，费了不少劲总算解开了。进去，里面有堆麦秸，肖民就抓过来一把，掏出火柴点着，再一把把抓着麦秸续火。

然后他说：“你暖和着，我去看看。”

一给火烤，清芳的脸红扑扑的，很是娇艳。肖民忍不住多看几眼，心里暖哄哄的。他赶紧寻块砖头，让清芳坐了，这才出去顺着路往前走。

走了好一会儿，便听见前面有铃铛声，一听就是牲口脖子上挂的铃铛，在随着走动响呢。他瞪大眼往前看，渐渐看见一辆马车影糊糊走来。心说：还真接住了。

谁知等走近再看，根本就不是队里的鞭把儿。还好，拉得也是煤。那鞭把儿坐在前面，抱着膀子搐着脖子，鞭子也抱在怀里，高高周着，像把弓似的。跟车的坐在后尾上，也是蜷缩一团，脚都要拉住雪地了。那牲口，不紧不慢，自管顺着路往前走。大大的鼻孔往外呼着热气。

肖民赶紧回身跟上车，一边小跑着一边问鞭把儿：“见俺队的车没有？”

鞭把儿笑笑：“你是来接车的？只是。。。。。。我真不知你说的是谁。”

他忙说出鞭把儿和老撸的名字。

那鞭把儿还是摇摇头：“或许见面认识，不知道叫啥。”他又说：“没事的，回去吧，你去也没啥用，有这心就行了，回去暖和吧。”

肖民一时没法，跟着走了几步，突然想起，说人倒不如说牲口呢，忙说：“那个驾辕的是匹土花色的骡子，前面是头草驴和匹黑灰色的骡子，你没见？”

坐在后的人就接话：“你这一说就知道了，它和咱隔几辆车？”

鞭把儿说：“要是那，只怕四五辆呢，估计还得得会儿；你想想，一车煤，得一锨锨装哩；回去吧，别说没事，就算出点啥小事，他后面还有车呢，大家都是常年在路上跑，还能撂下他不管；回去放宽心等着，迟会儿就回来了。”

那牲口虽说看起来走的不紧不慢，到底四条腿，比人要快些。肖民也没心再跟，就看着这车走前去了，渐渐模糊在雪中。

肖民回来，老远就见清芳站在房子外这角正在焦急等他。想是她也听到了刚才那牲口的铃铛声，出来看。

他就把问的情况和她说了说。她这才又安生下来，说：“那咱就不萦记了，回去烧点热水，等着吧。”看看他，一边往屋里去，一边笑道：“看你一头雪，来，让我给你扑拉扑拉。”一到门口，就扭过身用手给他轻轻打雪。

肖民赶紧低下头配合她，眼光就正正看着她的前面。那凶凶的两疙瘩，藏在棉衣里，更显得虚腾腾弹颤颤的。干脆再低低头，轻轻抵上面。好软弹。

她弄了一阵，笑道：“反正回去还是要落的，回去再好好弄吧。”

肖民笑笑说：“那我把门还拧上吧。”

清芳也呀道：“可不是，把火也得弄灭。”

两人就进到屋里。清芳笑道：“出来镇大时候，不知孩子哭没哭，回去桃丽该骂我了；要说出来时才让他吃了吃，管他；让她先试试是啥焦熬，咯咯咯。”

肖民忙说：“那快回去吧。”

她却蹲下身，两手伸那火上，咯咯咯笑道：“这火不再烤烤，可惜了，你快再烤烤手，跑了镇大时候，不冷？我的脚都是冰的。”

肖民赶紧说：“你把靴脱了烤烤，烤热咱再走。”抓把麦秸，吹了几口气，那火就着了。

清芳看看他，说：“好。”就把那块砖竖起来坐上，脱掉靴脚伸火上烤。一伸脚打了个趔斜，肖民赶紧拽住她的脚，才没让她栽倒。

她咯咯咯笑道：“你往这来来，让我扶着你。”

肖民就去蹲她身边，让她扶着。她一手扶着他，一手兜着那只腿，烤脚。肖民在一边拿起她的靴，翻下靴口儿烤靴里面。

她穿着一双棉线袜子，衬得脚的轮廓很俏美。只是那袜底好像湿了，给火一烤，冒出淡淡的水汽。

她就悄声地说：“我的脚不臭吧？我天天黑老洗的。”

肖民嘿嘿笑笑，装出自然的样，伸手摸摸她的脚，然后将手放鼻子跟前闻闻。那是一种淡淡的女人的体味，好像还没闻到就消散了。让他有了再深闻一下的念头。

她咯咯咯笑着追问：“臭不臭？”

他装着笑道：“没闻见。。。。。。”直想说：你把袜子脱了呀。

那火很快就只剩了一堆黑灰，就是里面还有火胎儿。倒是那黑灰衬得她的手好白。衬得她的脚轮廓如流线。很滑溜的样子。他一时忍不住，伸只手托住她的脚说：“别把袜子烤糊了，换不换？”

她小声说：“也烤暖和了。。。。。。”

他就用手去拿着的靴里摸摸，说：“可暖和，穿上吧。”一手握住这脚，一手给她穿。

她好像是怕栽倒，两手抓着他的肩膀。等这靴穿上，又翘起那只脚给他脱。

她见他掂着她的脚，怕挨住黑灰，就伸手按他手背上：“咦，看你的手冰的。”

这让他乘势握着她的脚，不用松手了。

清芳悄悄地看他一眼。

他抓着她的脚说：“你的脚咋镇好看。”

她悄声说：“烤暖了，烤软了；你还没说呢，臭不臭？”

他大起胆说：“我再闻闻。”就低头将鼻子凑到脚上。

她压着声哏哏哏笑道：“痒死了。。。。。。”

他鼓起勇气小声说：“你脚上也搽着雪花膏？”

她狡黠地问：“你闻出来了？”

他红着脸说：“就是。。。。。。有点那味儿。。。。。。”

她看着他咯咯咯笑道：“是。。。。。。我以后。。。。。。天天搽。”

他小声道：“你把袜子脱了烤吧。。。。。。”

她压着声哏哏笑道：“我就想呢，怕你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