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清芳坐月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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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肖民编一个蝈蝈笼,老撸又帮肖民劈了一把高粱篾儿。约摸着够再编三四个笼,肖民就笑嘻嘻拿着回去了。到家正新鲜,又忙编起来。编了两个,刚再起个头,钟声响了,只得扔下去上工。
还是摘棉花。这时的晌午,还是热热的,拉着架子车,没走多远热劲就上来了。他就一手去解衣扣。猛觉得车子轻了一下,扭头一看,是美若一手搭在车跨子上推。他笑笑说:“没事,能拉动。”
美若的脸在阳光下照的红红的,尤其是那薄薄的嘴唇,越发红艳。肖民已在队里几个月了,也跟着那帮小子学会说俏皮话,就笑道:“婶子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现在还是风韵不减。”
她的身子有点发福,却实腾腾的。看着哪儿都大一号。又不呲露,很柔顺的藏在衣服里。好像里面包着许多秘密。这秘密又绝不是去掉衣服就会显露,掩的深深的。
美若娇羞的笑笑:“嘘,啥屁美人,霉仁儿还差不多,都快老掉牙了。”
肖民打趣道:“才多大呀,没听人家说。。。。。。”他本想说三十如虎四十如狼,话到嘴边觉得不妥,抿住嘴了。心说:要是这话说出来,可有点缺心眼了。在心里笑了笑。
美若瞟瞟他,撇着嘴小声说:“多大,要不了几年都四十了;你当还是那年轻婶子?可以和你哏哏呱呱的说笑?没人待见了。”
肖民听她说话轻轻柔柔,忍不住笑起来。那些嘴无遮拦的男人们在背后是这样评论她的:老。。。。。。能去火气。
女人就问:“你笑啥?我说得不对?年轻人都是寻那俏扎扎的大姑娘小媳妇说笑话,谁还理老婆儿?”
肖民嘿嘿道:“啥老婆儿呀,能踢会跳的。”事实上这个年纪的女人,真的有不一样的风韵。
他甚至想:要是能和她避开人聊聊她的过去,一定是个很不错的故事。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说真话。这想法让他很好奇,竟然想巴结巴结她。
他就说:“大家都是在一块干活,有啥好的赖的,都很好,是不是?能帮忙就帮忙,说着了就多说几句,还能嫌这嫌那的?谁好谁赖,我看都怪好。”
她嘻嘻笑道:“多上两年学说话就是不一样,说得多好,中中中。”然后小声说:“等歇时,我去刷点红薯叶,搁你车里,到家时记着给我拉出来,别扔到库里。”
肖民满不在乎的说:“这红薯都快成了,刷点叶怕啥?搁花上也没事。”
美若忙说:“可不敢;有事没事,不是咱说了算,咱还是小心点,小心没大错。”
肖民只得认可:“好好好,你塞到车底下,回去我卸了花,给你送去。”
美若连忙说:“回去我就在街上等着,你不用送。”
红薯和它的叶,在集体食堂崩溃后,曾是那代人的救命稻草。在当时,人们的前心没和后背贴上,红薯叶起了相当大支撑作用。以至到现在,那些妇女们还有把红薯叶晒干保存起来的习惯,好像藏几袋干红薯叶,就能抵抗住那些伟大的人一时兴头来立马去大搞而附带制造的饥荒。
他就笑道:“现在已不是吃红薯叶的年代了。”
她小声说:“你不知道,有些东西已在肚里走熟了路,没它,别的东西走着不顺,肚里反不好受。”
这话说得肖民哈哈大笑:她的肚里一定很宽敞,被各种各样食物走出了很多条路。
到地里摘花时,好像两人都有意,挨在了一起。美若就小声的给他说干活的事。
肖民想知道的是生产队的历史,就把话往自己出生前引,问那时的事。美若就说她年轻时咋受症:孩子还不会下地,她就得上工;队里派几个老婆婆跟到地头,抱这些不会下地的孩子;孩子该吃奶了,老婆婆就喊一声孩子的妈;孩子妈来喂了奶,继续去干活。
肖民就苦笑道:“这地里活有啥关紧?要这样弄?一群蠢猪,难怪食堂会崩。”
她忙悄声说:“可不敢乱说,你年轻轻的,惹下麻烦就不好了;有些事咱知道就中了,说了又没用,说它干啥。”
肖民笑道:“我和你说说怕啥?我会出去说?”
她小声说:“你和我说自然没事。。。。。。咱只说实话实事,不说别的;顺风有耳的,别让谁听到;是你要问,要不然说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干啥。”
然后她说的更小声了,而且很简洁。
肖民就想:咋会出一群那样的人来兴腾了几年?还都正经的像救世似的,却不知是在耍丑。这世界真好笑。
美若的话却让他笑不起来。她说:“人就是那样,得叫管着,要不然谁听谁的?人家有本事,咱没本事,那就得听人家的,人家想咋着,咋着都是对的,咱就甭扭翘,咋着都中。”
尽管肖民不服气这样的说法,细想想,她说的是真真的真理,放之中国而皆准。那就只有当笑话来听了,这样才会好笑。
只是她说了许多,一句也没说自己的*韵事,好像那事根本不存在似的。肖民就笑着心想:不知道这事她会给谁说不会,要给谁说,这人得和她是啥样的关系呢?还是无论是啥样的关系,她都不可能说,永远埋在心底,任凭别人去说呢?
这事想起来挺有意思的:有没有办法让她愿意说出来呢?
等下工卸了花,肖民才知道,车底藏了好几包红薯叶。一出来队部,几个妇女都在等。她们拿了红薯叶,赶紧都溜回去了。
只有美若背着身解开包袱,掐出一掐红薯叶,硬要给肖民。见肖民推拒,撂在他车子里,抱着剩下的回去了。
这时的红薯叶已老了,肖民还真不想吃。到家又想着编蝈蝈笼子,把车一放就忘了。连吃饭时都在编那小笼子。编成三个,看看还满意。就捡个好点的,去罐里逮只蝈蝈装进去,拿着去给桃丽送。
街上已是黑呼呼。自从收秋后,粮食分到了家,家里有活干了,人们都不再饭后出来闲喷。猫在家里忙活。只有几只感到末日要来临的飞虫,在昏暗的街上焦急的瞎撞。弄出慌乱的声响。想给黑夜制造点诡异。
来到桃丽家门口,他想起桃丽说的话,一时犹豫起来,正想着要去清芳家,却听见桃丽在家说:“你慢点,不中让我上去。”
不用说是在挂玉米。大家住的都是土瓦房。玉米收回来没地儿晒。要把玉米包衣剥开,拽掉外面长硬的几片,留下里面软的一个个捆起来,一串串挂到房檐下楔的木撅上,让它干。再等到冬天没事时摘下来抠下籽儿,磨着吃。
肖民心说:要是这时就去清芳家等桃丽,岂不更尴尬,干脆进院里说:“来,叫我挂。”说着把笼子掏给桃丽:“你先把这拿屋里,别挤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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