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老撸当过兵（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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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出架子车，老撸不好意思地说：“你你你，最好给你爹妈说清楚，别到时埋怨你。”

肖民不解地问：“啥意思？”

老撸吞吞吐吐说：“人家好多人都忌讳这事。。。。。。我怕。。。。。。”

肖民这才听出：清芳不是有病，是要生孩子。他就说：“我就不明白，生孩子是喜庆的事，为何要忌讳？这习俗也太荒唐了；你甭担心，我爹妈不会说的。”

其实肖民也知道这忌讳：好像是说女人生产时，会有血光之兆，污秽之物，就觉得不洁不吉。这都哪跟哪呀，臆想之事。他说：“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老撸嘟囔道：“唉，那孩子也不回来，这事我真是怯。。。。。。你叫我上战场，我不怕，我就看见这心慌，跑人家接生婆儿家，人家出村去了，不知道啥时能回，咋咱遇上事就这么不顺。”

肖民笑道：“这算啥不顺，一会儿就到公社医院了。。。。。。听你说的意思，你上过战场？”

老撸小声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说说也没啥意思，还怕再惹点啥麻烦。”

肖民不乐意道：“你怕我揭你的老底？”

老撸忙低声说：“一看你就不是那人，我是着急慌了，咱顾不着说这。。。。。。”他忙又说：“啥时有时间，咱再说，中不中？”像是觉得肖民帮了他的忙，自己一时说露了嘴，人家又问，不说吧，觉得对不起人家，说吧，又不很情愿，只得来个下回分解，先岔过这话头。

肖民连声说：“中中中。”也不再多说，急慌慌拉着车来到老撸家。

进了家，就听清芳带着哭声说：“你找个人出去这么大时候，不想管我了？”

老撸忙进屋里解释，安慰闺女。肖民也忙跟进去说：“你别怕，去公社医院比在家还好哩。”

她怯怯地说：“咋去呀，肚疼死了。”

老撸说：“拉你去，这不是肖民把车拉来了，不是他提醒我，我都快急哭了；叫我把车上铺铺。”赶紧地往车上铺张席子，再铺条褥子，说：“起来吧咱去。”

清芳按着*努着劲起来，下神似的一步步走出来，肖民也赶紧去扶住她，出来屋门他说老撸：“快扶住车杆。”招呼着让清芳躺好。

肖民去换了老撸扶住车杆。老撸又去拿条被子，将闺女盖好。慢慢拉着往外走。到了街上，老撸说肖民：“耽误你这么大时候，咋谢你，你赶紧回去洗洗睡吧，只怕还没吃饭吧。”

肖民出于礼貌，客气一句：“你一个人中不中？”

清芳就忙接道：“肖民，你你你要没事也去吧，我可吓得慌。”

那显然是无助时，想拉根稻草的慌窘口气。让肖民不得不连忙答应：“没事没事，我去。”

清芳忙说他爹：“咱灶房里有馍，你去拿几个。”

肖民只得接住车子，拉着走。一路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清芳说着话。

清芳说：“以前都没咋和你说过话，想着你是有文化人，和俺这少知识没文化的说不到一块。”

肖民哈哈哈笑道：“谢谢你这么高看我，其实我和谁都能说到一块，我有啥知识啥文化，你说的让我直想笑；不过就是多识几个字。”

清芳笑着说：“那也是能耐。。。。。。我是说，没想到你还老能帮人忙呢。”

肖民忙说：“这算啥帮忙，举手之劳，你以后有啥事，只管言一声。”

清芳也忙说：“那老好吧，我还怕你不耐烦呢。”

肖民诚恳地说：“谁能没用着人的时候？帮人只当是帮自己；要是我帮了谁，等我遇上需人帮忙的事，他能不去帮？”

清芳连忙说：“那可不是，你要有啥事，我保准跑得可快；咯咯咯，虽说我出啥大力不中，那不是添个蛤蟆多四两力？”

出了村，老撸才赶上来。塞给肖民馍让他吃。肖民说：“到医院再吃吧。”只管拉着车子快步走。

那老撸想是觉得不好意思，又没啥感谢的话说，就小声说：“那时候在队伍上，我们也是常常走夜路，走着走着，就接上火了。。。。。。我都想着不定啥时一下就完了，真没想到还能活到现在。”

肖民一下好奇地问：“你打仗时怕不怕？”

老撸尴尬地笑笑说：“怕嘛，说不怕那是假话，谁不怕死？才上来怯得浑身打颤，都不知道子弹打到哪了；后来慢慢就豁出去了，总是一个死，不如死得像条汉子，反而一开战，就有一种兴奋的感觉；那次，我们正行军，老日的飞机来了，苦咚咚往下撂炸弹，大家就乱跑一气，和羊惊群一样；我们连长就站到一块石头上，大声吆喝：别跑，别跑，你怕什么，草泥马，丢人不丢人！让小日本笑话我们；在劫难逃，在劫了，跑哪里都是死，不在劫，你怕什么！卧倒！后来想想，连长说得也对，就是这一条命，怕啥，咱只当已死了。”

肖民笑道：“军人嘛，就应该置生死于度外。。。。。。我真不知道你还当过兵。”

他紧张地说：“那不是不敢说嘛，俗话所，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咱投错了人，还敢表功？巴不得都不知道才好。。。。。。这是你问，我才说，换个人，咋着我也不说。”

清芳就说他爹：“你给肖民说说就算了，甭说开了头，出去见人就说，老光荣？”

老撸嘿嘿笑道：“我是傻货？我是见肖民这人不错，说了惹不出事，他又想听，我才说，别人我会给他说？”

肖民忙真诚的说：“你放心吧，我不会给一个人说的；不管别人怎么看，我觉得你们都是为国家出过力的人，至少应该受到尊重，是不是？”

老撸就腼腆的笑笑：“尊重不尊重的，咱也不在乎，只要不寻咱的事就行了。。。。。。那耀祖你知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