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夜色柔柔(2/2)
她一把夺过裤子说:“傻货哎,把湿裤衩穿到里头?脱了我给你洗洗,怕我看见?咯咯咯,我出去行不行?”说着把裤子给他掀帘子出去了。
迟一会儿进来拉开灯,向他亮亮手里的肥皂,嘻嘻笑道:“看你那执秘样,黑灯瞎火的,能看见啥?”见裤衩就在盆里,蹲下洗起来说:“不知咋的,就觉着你是很亲近的人,不用恁执秘的;你当我是啥赖人?”
他连忙说:“看你说的,那那那。。。。。。都是。。。。。。我真没那样想。。。。。。”是呀。人家是很正经的,是自己想偏了。
她格嘀嘀笑道:“说不成篇了,是不是?我再舀盆水漂漂。”端起盆出去往院里一泼。肖民跟着出来,等她在灶房门口的光亮里再洗一遍,就接了裤衩说:“我走吧?”不等她回答就走出去。
这时候才发现,月亮已升起来了。柔柔的光亮照着路。空气也给它照的净净的。
他想:枝嫂子那人,真的很坦荡;要是自己一时犯了错,可就没法抑制,没法挽回,把人家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了,不不不,是自己操了驴肝肺;那样的女人,啥没见过?自然有点随便;真不敢有啥想法;一旦弄出事,人家原谅还好,最多以后不沾咱;要是不原谅,可咋下场?再嚷出去,这脸就丢尽了,以后还想在队里混好?名声扫地了;再翻不过来身;千万不能把持不住;球,不就是它不听话吗?再没出息拧它个龟孙,看它有多大劲,不信它不怕疼。
出来巷口,听见那边有人说话,站着一听,是那个被人称为“老不正经”的老头在说。
其实老头这个外号,是那个被老不正经称为“老奸贼”的老头起的。这俩外号只有他俩老头互叫,别人是不敢叫的。
说起这俩老头,笑死人:俩人爱下象棋,可又谁也不服谁;下一会儿为谁悔步儿,就吵起来,还要站起来扯着喉咙你骂我老不正经,我骂你老奸贼;骂个不亦乐乎,再蹲下继续;又忘了该谁走棋,再骂着争;常常是到最后,赌咒发誓:我以后再给你老奸贼下棋,算我没脸;我以后再给你老不正经下棋是舅子;到第二天,保准又能听到二人扯着喉咙在吵。那几乎就成了刘河庄街里的一道风景。
街里静悄悄的,老头老不正经慢悠悠的声音,想从很遥远的地方飘过来似的,他说:“你小孩子知道啥?一天三顿饭吃饱不饥就行了。”
“你咋这样说,我啥不知道?”这是那个老二的声音。他不是排行老二,是他有点二球,大家尊称他老二。
肖民摸出一根烟点上,蹲到一边的石块上:这爷俩说话保准可逗,听听。
“你知道黑色羊蛋是烟熏的。”老头说。
老二犟道:“那你知道白色羊蛋是面糊的。”
老头嘿嘿笑笑:“那你说说你有啥烦恼?”
“烦恼多哩,这日子也太慢了,再不到年下了。”
“你还小哩?等着放那年下炮?一个人就那几个年头,过一个少一个,一不小心就过到土里了,慌啥慌,慌着投胎?”
“你个老不正经,还得让老奸贼扯着喉咙吆喝你才美,和吆喝驴一样;嘿嘿嘿,我到年下就该娶媳妇了,娶媳妇真美,啥都是新的。”
老头说:“那可不一定,兴许人家都用过了,只是洗了洗。”
“放你那驴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用过?”
“这孩子,说着说着就掉道,我都老得哼嗨不动了,可甭想歪我。”
“嘻嘻,你都成老杂毛了,不会弄了,干急硬不起来,该。”
老头嘘道:“弄得那比你过得门都多,我急啥?我倒是为你着急,你知道娶了媳妇是弄啥哩?”
“知道的美。。。。。。我都练习过好多回了。”
“你咋练习?比葫芦画瓢?葫芦在那儿哩?”
“叫你管?我不会把被子弄一卷?先试试水势。”
“那你可把床板弄结实点,可别憨二扑腾,扑腾到床下了,没弄住那,先崴折了球,到时人家媳妇不愿意,还得央人,那可白忙活一场,只当给人家娶个媳妇。”
“放你那嗤律子拐弯屁。。。。。。我没事在家解板哩,做个新床,厚实实的,死活扑腾都没事才中,是不是?”
“那事不一定非得憨费力气,轻驾着也中,你当是打坏哩?只管舍着憨气力上?你也不怕累脱气,这孩子,让人操心;你还是把那憨劲使倒锯上好。”
“那还用你操心,我解板儿下劲着哩。”
“可得下劲,有想头嘛;憨狗瞪羊蛋,那也是一块肉。”
“哎,我对你说,这啥板儿都是解的,是不是?”
“那可不一定。”
“有啥不一定,你说啥板儿不是解的,说,说,说不上来吧?”
老头慢慢说:“你妈的大腿板儿就不是解的。”
肖民差点给一口烟呛得上不来气,赶紧压着声咳嗽着往家去了。到了门口才把那口烟咳出来,好一阵子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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