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落尘无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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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工前，尤其是后晌烈日炎炎时，那些小伙子们喜欢赖在队部屋檐遮起的阴影里和队长打嘴仗。胡说八道。

那当然是为了拖延点时间，偷会儿懒。他们笑呵呵说：操，也不知到底是咱神经病还是队长神经病，成天一敲钟咱情出来干活啦；你说这事炒蛋不炒蛋。

一人开头，其他人纷纷接话：不是是啥，也不知到底是那钟厉害还是队长厉害，没一人跑。

当然是队长厉害了，要不然你在自家门前挂个钟试试，敲烂也没人理你，你算个蛋。

不但没人尿你，保准还有人出来凶斥你一顿，正睡觉哩，你聒噪个啥，不想混了是不是？再胡敲八敲，毛给你下了，做刷子去。

咦，那曲连毛会做刷子？你算了吧，恶心吧唧的。

队长就说：真是，还不如猪毛哩。

有人就忙接道：不是呀队长，你说这事捣蛋不捣蛋，你一敲种，大家都慌哩忙哩出来，慌得都差点绊倒磕掉牙哩，我r，慌着出来干一天，到晚上给工折上记几分，咋觉着咱真贱哩？

队长没好气道：那你不会不干？又没人拴你，咱村的地界边，也没拦铁丝网，你不是想跑就跑，想往哪去就往哪儿去？出去寻棵有老鸦窝的树，美美气气躺那儿，擎等着老鸭往嘴里屙啦，不比这还得干活自在？

一个人笑道：你说这也是个门儿，不再是队长，门儿多哩，试过没？说说那是啥滋味。

队长就训道：成天那蛋闲话恁多，也不怕嘴里磨成茧子。

别的人就逮住机会插话：嘻，这会磨出茧子？才说多少话？还有个地方，一到夜里，就大小时候磨，也没听谁说磨出了茧子，这算屁，轻得多哩。

说的大家哈哈笑，把脖子都仰直。那吃亏的人就把矛头对准队长：要说说话多，那得算队长，一天说那话，只怕能铲成一堆；那费得劲受的磨比那可厉害哩，咱也没人关心关心，看磨没磨出茧子。

有人见队长不笑，怕他一恼立起来派活，忙转个话题：队长，我就说这事想着捣蛋，你领着咱们，和个劳改队似的，成天情干啦，咱这都是图啥哩？

有人就怼抢道：劳改队？你和劳改队比啥？劳改队有现成的房子，有现成的*，有人做饭；咱他妈的还得自己盖房子，自己做*，自己做饭，就算出去出个工程，也得自己带被子，自己带面，自己带工具，还得寻点草搭个棚子，白天费死老气力，晚上就住那撂野地里，还没咱队里那驴待遇高，我r。。。。。。

一人接道：那棚子里可都是男的，你日谁？最多俩人来场棍战，看谁的棍硬，抡着哪里是哪里。

队长就恨道：累得轻，都给你们舅子累得趴着不会动才行，稍微有点力气就顺嘴子开河；像你们这号人，都得弄到五八年，让那社长耳巴子伸着，保准屁也不放了。

一小子不服气道：不放先夹住，等他扭扭脸，掰开屁股不让响放出来，臭死他个龟孙。

另个就加劲道：再不然，你屙尿不成股，蹿一泡稀屎给他看看，咱不但敢放屁，连稀屎都放出来啦，咱就是这么勇敢，是不是？

大家就哈哈笑起来。有人就总结道：也甭嫌这嫌那，嫌粗嫌细，嫌长嫌短，遇上啥说啥，这就是命；这就叫贴本养汉。

不同意的嚷起来：贴本养汉图的是美，咱这美了吗？人家是美得咿咿呀呀，咱都是累的哼哼嗨嗨，虽都是忍不住哼出来，那可真不一样哩。

最后还是队长拦道：小青年不知道厉害，想说啥就说啥，对着我说说就算啦，出去门都给我夹住，甭惹得骚狐子烂臭的，再让我跟着低头摇尾去给你说好话。

这些话虽听起来粗俗，都羞于去听。可还是给梅姐感触很深：是呀，那些伟大的人，早已布下看不见的天罗地网，将所有的人网住，让人无处可逃，只有求那些看网的人，把她从这个网里放到那个网里。

毕竟网和网也是不同的，有的网里会稍稍舒服点。这一点舒服就值得去谋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