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那条路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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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有一丝甜甜的清清的的气味,那是玉米冒梢了。
玉米梢刚冒出一点点头儿,那苞芽也刚刚动势儿。要不了几天,它就会吐出丝线,开始长玉米粒儿。
土地的深厚和坚实,空气的清新和恬淡,露水的滋润和洁净,阳光的热烈和柔韧,都会凝结进玉米籽儿里,在收获后给人们带来最踏实的抚慰。
除了这能安抚人的甜嫩嫩的气味,还有一种暖暖的芳香。那是梅姐身上散发出的。她下工后洗了澡,头发还是湿漉漉的。
她偶尔用手抖一下头发,还有星星点点的水抖出来,落在肖民的脸上,直让他觉得是天要下雨。就不由仰脸看看天。
一弯月牙,钩在西半天上,洒下微弱的光亮。要不回头看它,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她轻声说:“小弟,你咋不说话?”
他觉得心里有几许淡淡的忧伤,好像是走在送别她的路上。他迟疑着,然后笑道:“这样的时候,这样的环境,或许只有用心去聆听,才是最合适的。”
她咯咯笑道:“你像个诗人。”将头歪歪,要靠到他的肩上,可能是感觉出头发还是湿的,就又抬直了。那凉凉的一触,让他立刻产生了幻觉,幻想到她孤独的坐在夜深的野外,身上落满了露珠。她因此也和露珠一样清凉净洁。
怎么会有像浩叔说的那样的事?不不不,那是不可能的。最多,她会拿出他没见过的她的卑微,去哀求那管事的人可怜可怜她,或许这正是她要晚上才去公社的原因。
每个人在无奈的时候,无助的时候,都会表现出卑微的一面,但谁也不想让很多人知道自己的卑微的。是的,她不让他跟着进公社院里,就是怕他看见她是如何卑微的向人家诉说她的孤独,她的想家之苦,她的不公。
为何只有她一个人留下来?对,除了这,没别的事要说的。只是不知道,这条路还要走多少回,才会走到头。
他当然不能问。那可能是她心里深藏的哀伤,需要深埋,让它落上厚厚的尘灰。只有这样,才能将哀伤掩盖。
是呀,不就是几里路吗,只当是散步哩。月光虽暗淡,它总有一天会圆满,会明亮起来。
她娇柔的说:“小弟,你给我作首诗吧?”
他嘿嘿笑起来:“我会?真不会。”
她纠缠道:“保准会,我闭上眼听着。。。。。。”
他沉默起来。四周静的只听见他俩的轻轻的脚步声。沙沙沙,那是谁在走?要走往哪儿?
他轻轻说:
“轻轻地,月光抹去脚印,
荡起微微的尘,交给细风,让它带走,
在冷静的夜空里无声地飞,
不管它飘向何方,直到风舞得疲惫,
消失在不可知的远方,
尘埃轻落,已不知自己从哪儿来,
谁还知道,在迷失的荒野里,
曾有我被风揉碎的脚印。”
她挽着他的胳膊,走了好一会才笑道说:“你真是为我作的。。。。。。要是我走了,我会想你的,你也会想我,是不是?”
他淡淡的笑笑说:“是吧。”
到了公社,肖民依然在外面等着,看着已接近天际的弯月慢慢下沉。
弯月,轻风,静静的夜色,淡淡月光下的等待,这应该是一种美还是一种忧伤?或许,在梅姐出现那一刻,当她脸上绽出开心的笑容,一切才完美。
等到梅姐终于出来,月牙虽犹在,月光已散尽。她没有笑容,甚至有点紧张兮兮的,悄声说:“小弟,这次你等的时候不大吧?”
他忙说:“是,我想着还得再等一会儿哩,这次很顺利吗?”她是在焦急他的等待?
她挽住他,快步的走着,说:“一回生两回熟嘛,嗯。。。。。。说会儿话就出来了,你知道,我得慢慢和人家搞好关系。。。。。。拉拉拉上感情,是不是?那样,我就能硬缠他啦;要不然,人家都不认识我,我说句啥话,问个事人家会理我,是不是?真的谢谢你,和我厮跟着来,不是你来,我真不敢一个人走这夜路,要是一猛碰见个人,非吓死我不可。”
说着偎得他更紧。他呵呵笑道:“或许人并不可怕,就怕一猛出来个狗,看着像狼似的,那才吃一惊,只怕嗓子都扯直了。”
她摇摇他的胳膊:“你还说哩。。。。。。管你,反正有你在,真出来一只狼,你在前哩,咯咯咯。”
他哈哈笑道:“是,我先把腿给它。。。。。。”
她咯咯咯笑起来:“那可不行,你得把它打死,咱回去就有肉吃了,狼肉会吃不会?”
他笑得更欢了:“你都不知会吃不会,就想回去吃呀,是不是想吃肉了?”
她不好意思道:“谁想吃呀。。。。。。”
他就说:“就是俺妈在家,她会说的,她烧香信佛,不让杀生,说会报应的;你看这人多好笑,啥样的观念都有。”
她忙说:“那是人家的信仰嘛,有个信仰总是好的,不像我,什么都不想信了。。。。。。”
他就用调侃的语气说:
“一路走来,都是在荆棘窝里,
我已给挂的鲜血淋淋,
原来,那根本就没路,
我只是在莽撞一气,
迷失了方向,忘记了身在何处,
不知还要走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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