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落叶成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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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嫂子说,蝉幼用水洗净,盐水泡*,或炒或炸,鲜美无比。
肖民就连忙说,那好吧,等你弄好我来吃。
枝嫂子说,别慌嘛,早着呢,回家洗洗,看你热成啥。
肖民笑笑,我回去有事呢。直接走了。
不管是低劣的饮食,还是牛马般的劳作,那都是可以忍受的。不能忍受的是生活没有希望。美食虽好,偶尔品尝,是生活的点缀。要是把心思,时间,都用在这上面,那就成吃货了。
那会让自己觉得成了真正的动物,只为一天填饱肚子活着。那怎么成呢?不是自己把自己弄在最下层吗。
肖民可不想过最下层的生活。尽管他十分清楚:作为农民,作为这个国家的二等国民,他的命运已和土地牢牢拴在了一起,画地为牢,再也逃不开了。命已注定,就只有在这个地方争取向上,不被压在最下层,这才是正确的奋斗方向。
他在心里说:我一定要好好过好这一生,让所有的刘河庄人都能感到我的努力;不管是枝嫂子,芬香,还是任何一个刘河庄人,只要你们需要,我都会好好帮忙的
他心里隐着一个愿望:他要当队长。他要一点点的朝这方向努力。
暑天的太阳是那么的酷热,玉米却正需要这样的热度才会成长的。那些杂草,视乎更喜欢这样的天气。它们即使在玉米丛里也能快速生长。
队长说早前浇过的地里的草,已长起来了,得薅薅哩。要不然会和玉米争养分。小伙子们便说,它还能长过玉米?这天进去,一会儿蒸熟了。
有人就打哈哈:咱这命要是贱得和草一样,越热越长那该多美呀。
队长就骂他说:那你从今天起,开始吃草,吃两年试试,兴许就和草一样了。
大家趁势就打嘴仗:这话咋听着恁别扭呢?咱要是弄几个猪吃吃就变成猪了?那队长成天竭着喉咙吆喝,会变成啥呢?
大家就装着正正经经地想:啥合适呢,哎,对了,驴,驴不是好叫唤嘛。
就是就是,只是那东西没有那么大,也没那么长那么黑,变不成吧。
都憋着不笑。继续说:哈,想起来了,咕咕猫儿,咋样?这正合适吧?
咕咕猫儿是猫头鹰的俗名,它的叫声不大好听,也被认为是不祥之音。它要是在人家的树上叫,会被敲盆打棍赶走的。
队长显然对这样的比喻有点恼,就恼火道:“生成猪就逃不了那一刀,生成牲口就是好吃手赖活,用不用都是十年老,热不死就得干,走,上工。”趁势把大家都骂了。
大家再拖不住,跟着走吧。就有人开始埋怨咕咕猫儿这比喻用得不好了。
要是用个好的比喻,兴许能再歇半个钟头甚至一个钟头哩。
肖民可不会想这些事。他觉得草该薅,人也该照顾的。就跟上队长说:“其实这热也能忍受,真正干起来没啥大不了,不就这一百多斤吗,咱破上了。”
队长笑道:“就是嘛,还能热死?我才不信呢。”他当然不信。到地里他会在地头作样子薅几把草,反正不会进地的。
甚至借口看庄稼,转转脸找个树荫凉快去没影了。那是他的权利,没人会不满的。就算他不在场,大家一进地,还是要完成自己认为能顾住脸的活,不会因没人管,就仰摆脚尿尿,流哪是哪。
问题是,那真的很热,还要不停地薅草。。。。。。
肖民就巴结着小声说:“既是要薅草,不如咱起早上工,延热就下工,后晌晚点上工,搭点黄昏也没啥,是不是?反正这地就是咱的地,咱想法也得干好的,你要怕干得少,咱每人分几垄地,干完再下工。”
队长脱口说:“这话听着还顺耳,这才像弄事;要都像你这么精到,这活有啥要紧,中,就按你说的。”
肖民很为自己能影响队长感到高兴,也同时看出,人人都是顺毛驴,只有顺着毛摸拉,才不会被踢。
他到地里第一个就钻了进去。刚下过雨的地里,热气腾腾,又潮又闷。一会儿就热得浑身流水,汗腺好像开了口,不停地往外流汗。放给它个大狮子,随便流吧。
他跪着趴着赶着往前薅草,汗越流会越痛快的。到头拐回来,排后的人才薅了一半。透过玉米长条叶交错的垄里。能看见大家也都在不停地薅草。
肖民再把三垄往回薅。尽管那边有人在说笑,笑声在玉米垄里嗡嗡响,他还是听见了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接着,有了另一人的呼吸声。
他抬头一看,是那个被大家戏称为老草驴的美若。这个已近四十岁的女人,要只听名字,还当她是少女呢。
她是个真正的棒老力,宽宽的肩膀,粗壮的腰身,牲口一样的耐力,好像永远不会累得慌。她低头薅着草,满脸流汗,呼吸急促。看见肖民,惊道:“咦,你可拐回来了?我这可有点落后,赶紧赶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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