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触碰（1/2）

强的攻势真是一套一套的，几乎薄茵每次出任务，总能碰见他坐在霁海的车上；只要是薄茵送的飞机，必定是他送的舱单。有时候，他会让霁海专程送薄茵去机坪接飞机，这314的舱单车不知何时变成了薄茵的专车。

强还出过更绝的一招。那时候的605，原先的蒋调度，薄茵的第一届学姐，因为男朋友是另一个城市的，于是辞了职，嫁到了另一个城。空缺的调度位置换了一个姓杨的，也是薄茵的学姐，蒋调度的同班同学，当然，和邱主任是同一批的。

杨调度不比蒋调度。薄茵认为蒋调度的接送飞机安排还是比较公正的，比如早班的同事白天可能忙点，但是到了下班时间，蒋调度必不会在这一时间段再安排任务，全部交由中晚班的同事接替，保证他们的下班时间。还有一天之中，外场的航班和内场靠桥的航班必是交替着做的。但是杨调度一上任，就有点随心所欲，往往休息室的人全都派出去了，却发现后续任务没有人员可以安排，于是邱主任、戴组长也被她派出去干活了。这也就算了，最夸张的还是杨调度派任务完全看关系，和自己关系好的，或是有点资历的员工，她就给她们靠桥的内场任务，如是关系一般，尤其是临时工，以及她们这些实习生，几乎就是外场的任务。

这个时候，就是看米夏的本事了。当她发现杨调度比蒋调度好说话时，她就知道是她“一展风采”的时候了。

端茶倒水是必须的基本功，吹马跟风则是进一步的必修课了。如若杨调度嘲笑了某个临时工，米夏必是添油加醋一番。那时，杨调度的好友，特工组负责VIP的安学姐，短短的童花头，比薄茵她们大一届，只要一有空，杨调度就会让她接替自己的班。有时，杨调度和安学姐会一起嘲讽米夏的痘痘，米夏也不介意，任由她们说笑，趁机又搞定了安学姐。

在薄茵看来，米夏这样做无非是让自己接到的任务尽量靠近内场，毕竟，进来这么久，米夏不像小怜、小倩，有机务的车罩着她们；也不像星夕，有一个结拜的货运哥哥帮着她；更不像薄茵，有314的专车捧着她。所以，除了巴结调度等比她们高一级的学长学姐，她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薄茵不知道，米夏为了多接靠桥任务，其实还有一层目的，而且，提前知道任务，就可以更好地安排时间，这些，都是薄茵到了后来才明白的。

只是那个时候，薄茵、星夕和小怜看着米夏不顾自尊地屈之人后，对她的所为未免不齿，虽然她们有时也会借米夏的光，得到靠桥接送航班的任务单子，但是看着米夏在调度室或是被人取笑，或是卑躬屈膝，再想想这份工作的意义，不免唏嘘不已。当然，米夏也不是一直呆在调度室的，也会回到只有一屏风之隔的外场休息室，和她们聊聊天，只是，她没有注意到，星夕和小怜看见她过来，要么借口有任务先出去，要么就是趴在桌上假寐，无形间疏远了她。只有薄茵，念着彼此的友情，听着她絮絮叨叨在调度那儿听来的前辈们的“趣事”。

强就是在这个时候，给了薄茵一个灰常意外的“惊喜”。也许是薄茵无意间的说漏嘴，讲了米夏和调度的事，再加上强对605的人际关系还是有那么一点熟悉，于是某天的早上，薄茵奇迹般地发现杨调度给她的任务竟然是靠桥的。

这还不算，在接下去的整整一天的工作时间，薄茵一共也只接送了8个航班，这是薄茵单飞，即不跟师傅，独立操作，后破天荒地那么一次悠闲的工作，不用到机坪，全部都是靠桥的飞机，即使米夏，或者其他资历深的员工，都不曾有的待遇。

天真的薄茵还以为是调度心情好，对自己看顺了眼，直到晚上休息室的人员寥寥无几，调度让她过去接一个内线电话时，她才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