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流（1/2）

翻车鱼号带着全身的创伤缓缓地漂浮在海面，偶尔能够看到水线附近有巨型的坚冰随着船体一起载沉载浮，这是冰冻术制造出的海冰，诸多漏水处被达科的冰冻术冻住之后，才避免了沉船的风险。

“我们的运气不错，在战斗漂出了长枪海胆的领地，所以海胆王才不再攻击了。”二副的语气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但很快他得到了统计数据，面色又变得愁云密布，“水手死得只剩下二十五个人了，我们的人手严重不足，现在连开船都困难。”

大部分水手是在被长枪海胆王射出棘刺攻击和船底漏水时死掉的，但直到人数统计下来才知道死伤多么惨重。

“关键问题是，现在即便人手足够，也没办法将翻车鱼号开起来了。”温蒂缓缓从半空落下，她刚刚去检视了桅杆，主桅杆是从甲板下方断裂的，根本没办法修补，而副桅杆又太细了，无法撑得起主帆。在被达科的冰冻术冻遍了整层船舱之后，驱动魔法阵的舱室也已无法进入，也是说翻车鱼号已经完全失去了动力，只能随波逐流。

福克也从船舱跑出来，向菲丽丝行礼之后说道，“龙骨断掉了五根，还有三根被棘刺射穿了一半，也已经奄奄一息了。如果不赶快找个地方靠岸，我们沉船只是时间问题。”

“什么翻车鱼号，我看改名字叫刺猬号算了，全身是刺走的又慢。”凯不由得心生感叹，几天前他还在与达科一起捞漂流瓶，没想到现在翻车鱼号自己变成一个大漂流瓶了。

“科斯特纳你给我闭嘴，嫌慢你怎么不下去游泳拉着船前进！”菲丽丝此时心情很愤懑，因为计算下来，已经快要赶不死亡遗迹开启的时间了，死亡遗迹是他们到维纳斯位面的目的，若是不能及时赶到，那这一年相当于白折腾了。菲丽丝心情不好还有一个原因，是达科晕了过去，好在只是魔力透支，休息一段时间能转醒。

想起达科，菲丽丝忽地一把拉过塞尔的衣领，咬牙切齿地低声说，“如果达科来问你关于那场谋杀的事情，你给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否则……”

看到菲丽丝的表情，塞尔顿时是一惊，他知道菲丽丝这句赤裸裸的威胁，并不是随便说出的，否则之后的后果，一定是他不愿意承受的。对于三年多以前与达科的敌对，其实塞尔早已经放弃了，毕竟现在的达科今非昔，即便是让塞尔放单，也做不到将其单杀。

菲丽丝想了想，又叮嘱了一句，“他是达科，与光明教会那个布莱特没有任何关系！”

塞尔只是忙不迭地点头表示自己明了，他知道应付这种状态下的菲丽丝，只需要点头表示服从可以了，任何其他的多余解释都可能将这座活火山触发。

这时两道身影从舰桥跳了下来，菲丽丝才将塞尔放开，那是奥托和阿西巴，奥托走到近前说道，“贯穿着船体的那些棘刺都太长了，我们没办法将它们移除，而且抽出来会让船底的漏洞重新涌入海水，添补漏洞又将是一个大工程。”

塞尔倚在一旁的栏杆，懒洋洋地说，“也是说，我们的船现在只能这样浑身是刺地漂着喽？”

“闭嘴！你在幸灾乐祸吗？小心我把你丢下船去！”菲丽丝气冲冲地朝着塞尔发泄了一通，然后抓着头发大叫道，“有没有人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做？”

塞尔闻言立刻闭嘴了，他这才知道为什么艾琳娜呆在船舱没有出来，看来是因为菲丽丝的心情不好。

“必须先找个岛屿靠岸修整一下，要么换艘船，要么大修一番，否则以翻车鱼号现在的情况，都经不起什么风浪，更不用提去死亡遗迹了。”塔萨背着长弓从舱室当走出，脸依然是毫无表情，但总算能关心一下船只的情况了，“我的手下也损失了很多，现在只剩下不到两百人了，我希望能将他们活着带回去。”

二副也点头称是，“船现在虽然勉强能够维持不沉，但也只是在维持着一个脆弱的平衡，一旦经受到外部的冲击会整个崩溃。不用说再遇到什么魔兽袭击，是大点的暴风雨，恐怕都会有沉船的危险。”

菲丽丝见二副也这样说，只好点头应允，“按照你们说的做吧，快把海图拿出来看看，附近有什么岛没有。”

二副跑回塌掉了一半的船长室，取出了两米多长的巨幅海图，平铺在甲板。奥托和塔萨二人都是维纳斯位面出身，他们也一起走过来，研究着海图。其他人帮不什么忙，但也都围在一旁，似乎这样算出一份力了，能够安心一点。

“现在我们处于这个位置，夏末的格拉斯暖流是自南往北，现在正带着我们漂向与死亡遗迹相反的方向。这是我们现在大概的处境了，很显然这不是什么好消息。”二副在海图偏方的位置放了一个苹果，代表翻车鱼号，菲丽丝一把将苹果扔进阿西巴嘴里，又马掰开阿西巴的嘴，捏着蒂将已经稀烂的苹果拎出来，重新放在海图，形象地表示出翻车鱼号现在的状况。

众人看到了这样的处境，都是沉吟不语，他们大多数人虽然看不出图的距离是多少，但他们能找到出发时的库姆岛。库姆岛去往死亡遗迹的距离，到此处仅仅走过了一半，显然余下四个月要走完剩余的一半路程。但翻车鱼号现在又是如此状况，想要找到岛屿将船维修好，再重新启航赶路，又要耽误不少时间。

菲丽丝狠狠地摇摇头，将这些烦乱的思绪全部甩掉，还是面向当前最需要解决的困境，“好吧，那么接下来先去哪个岛修船？别告诉我还要返回布隆岛。”

二副沉吟了一下才说，“这个……我们船只的动力已经全部丧失，即便想要返回布隆岛也不可能了。”

凯指着一个看起来不大的小岛问道，“这个是离我们直线距离最近的岛屿，能不能想办法到达这里？”

塔萨沉吟片刻说道，“这样的小岛规模不大，肯定是没有修船厂，但说不定会有几个船工。若运气好的话，可能还会有艘小型航海船，载我们这些人足够了。”

二副马否定了这个提议，“这不可能，如果要去那个岛的话，需要逆着格拉斯暖流的方向航行，以我们船只现在的状况，已经不可能有这么强的动力了。”

凯也知道逆流而行只会事倍功半，于是不再言语，只是对着海图沉思。塞尔指着一个岛屿说道，“这个岛的位置刚好与洋流方向是一致的，到这里应该是最便捷的吧？”

菲丽丝问道，“二副，漂到这个岛要多久？”

“这个岛的距离较远，但因为是顺着洋流航行，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月时间能……”

“不行！”菲丽丝直接打断了二副，“我们剩余的时间不多了，必须要在四个月时间里赶到死亡遗迹，不能这样漫无目的的漂一个月时间！”

呆在一旁始终没有发声的奥托，忽然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缓缓将手指移动到海图的某个位置，“这里吧。”

众人将视线都移动到了那个位置，只见在海图那是一个用m形曲线标示出的地点，通常这种标志都是标注珊瑚礁的。二副先是说道，“那个位置不错，大体是顺流的，只要恢复少许动力改变些方向能到达，大概……需要七八天时间吧。”

菲丽丝却是疑惑地看着奥托，“那里说不定只是几块礁石呢，若是连一棵树都没有，我们怎么收集材料修船呢？”

奥托正要开口，塔萨却似想起了什么，咦了一声说道，“这片海域心点处的珊瑚礁标示……没错，我听说过这里，这并非是什么礁石，而是一个特别的岛屿。”

凯怪地问道，“哪里特别？”

“你知道，在维纳斯位面有着各种各样的服务行业，可以满足每个人各个方面的需求。只要有钱，几乎没有买不到的东西。其很多人都会喜欢打猎，似乎那个岛屿是专门为打猎开放的。不过我也只是听说，并没有去过。”

塞尔听到这里，用手抚摸着下颌的胡须，眯着眼睛说，“有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