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语（1/2）

魔法塔总共有六层，达科看到每向上一层巫妖的等级就相应地提高一级，抓住他的那两个巫妖只不过最下层的，这个发现让达科彻底断绝了逃跑的念头。 当等级达到一定的差距时，就不是勇气和信念能够弥补的了。

第六层并未分隔开只有一大片空间，从通透的墙壁上能够360度地俯视周围一大片区域。一个身披斗篷的巫妖正面朝着远方，斗篷上布满了冰霜。看到这个背影，达科就紧张起来，单是这样一个略显单薄的背影，就给了他莫大压力。达科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巫妖十分危险。

身披斗篷的巫妖转过身来，破烂的斗篷将它的全身包裹在内，只有袖口处露出半截指骨来。仔细看去，他的骨头呈现出闪亮的银白色，而它罩头的兜帽中弥漫着一层厚重的冰雾，阻隔了达科的视觉。只能看到两点红色光芒不停闪耀着，达科感觉到，它周围的一圈范围内，全部是由冰元素占据，其他元素含量极少，想必这个巫妖就是巫妖王了。

“唔，骨头被被强化过，还镀了层金。咦？极效法力的附魔？这个比较有创意。”巫妖王仅仅看了一眼，就似乎将达科整个人都看透了，“看来是个有主的？可惜，不过是个亡灵法师的玩物罢了。”

“我不是玩物！”达科愤怒叫着，“我只是忘记了我自己是谁！”

巫妖王发出一个声奇怪的声音，不知是嘲笑还是叹息。它顿了顿手中的法杖，缓缓走到达科身侧，手指着山下的方向，“你去问问那些能够回答你问题的不死生物，他们有几个人能够记得自己是谁？在这空间和时间都没有尽头的地狱之中，最容易习惯的，就是遗忘。”

“不！”达科依然不肯服输，“我一定会把记忆拼凑完整！总有一天会找回我自己！即使要走遍整个阿美西亚位面，我也不会放弃。”

“你所在的位面是阿美西亚？”巫妖王闻言，一时间似乎陷入了某段记忆当中，怔立了片刻，“现在是诸神纪元多少年了？”

“现在是4993年。”达科下意识的回答了他的问题，忽然惊奇着问，“你知道阿美西亚位面？”

“4993年么？这么说，已经过去三千年了啊……”巫妖王语调变得低沉，仿佛是在叹息，“对于一个寿命永恒的不死生物来说，真正的敌人只有无尽的时光……”

达科听了巫妖王的话，不禁呆住，这个巫妖到底活了多久？

巫妖王很快从回忆中回转过来，又看向达科，眼中透射出殷红的光芒，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达科只觉得，被它打量的感觉极不舒服，仿佛身上的一切秘密都被看穿了一般。

“唔，带有光明气息的精神力，还会释放火球术。”巫妖王扫视过达科的全身，殷红的双眼又暗淡了下去，“竟然选择修炼火系魔法？那是歧途。”

达科不假思索地想要反驳回去，却看到巫妖王向着前方展开双臂，高声诉说，“亡灵地狱中死者灵魂的怨念形成了阴气深重的死息，反过来这死息又添补修复着不死生物的身体，使我们的身体成为阴气聚集的存在。阴性元素中，风与水复合的冰才是最适合巫妖的魔法。”

达科一下怔住，他在学习黑暗冥想的时候，也感觉到了自身体质的元素比例，气元素最多，而水元素的量也只稍少一点。这两种元素加在一起就占去了自己魔法力的九成。至于火和土只占剩余的一成。但既然自己的记忆中含有火球术的咒语，也就说明自己生前是一个火系魔法师，是该延续前世的习惯？还是走一条现在最适合自己的魔法之路？这是一个摆在面前的问题。

“我的火球术，是从生前带来的宝贵记忆。”达科不卑不亢地坚持着。

“桀桀桀，”巫妖王怪笑了几声，肩膀抖动着掉落了几片冰霜，“可笑的执着，不懂得放弃，终究只能是弱者。”

巫妖王似乎不再有耐心，双臂抬高，吟唱起一串艰深的咒语，接连几个防御魔法冰甲术和霜甲术扔在达科身上，竟将他变成了一坨冰块。巫妖王的咒语却没有停下来，接着又是冰月术、玄冰咒和寒冰牢笼，一重重的冰晶铺天盖地冻结在达科身周，生生将他冻成了一个冰球。

此时在达科的视角看来，外面的景物变成了一片扭曲的光怪陆离，如同万筒里的景色一般。但并没有让他欣赏太久，随即一阵暴风雪吹过，这个冰球就被吹着滚下了魔法塔。

“吾王，就这么把它扔了？”带达科上山的巫妖有些惊讶的问，“我还想在它的骨头上弄点材料下来呢。”

“且让他去寻找自己吧。”巫妖王看着白骨魔法塔下方若有所思，“我倒有些好奇了呢。”

达科形成的冰球好像是天空坠落的冰雹一般，从白骨高塔上跌下，巨大的轰鸣声将周围的巫妖都吓了一跳，它们急忙四散跑开。巫妖王以暴风雪施加在冰球上的力道极为巧妙，使得冰球着地后坠势又化作了向前的冲力，就这样在永生者荒原上越滚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