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2）

六月的天气火热得不像话，宋意婵穿着鹅黄色的丝质长裙站在柜台里认真的算着帐，长发随意的挽了上去，恬静安然的样子和饭馆里的热火朝天的景象仿若两个世界。

旁边的电扇一刻不停的呜呜转动着，那吹出来的风依旧觉得像淬过火一样，滚烫噬人。

突然，一个高亢急促的声音从门外响了起来，出门取东西的小李随即出现在门口，慌慌张张的样子，正在饭馆里埋头吃饭的人都不由得抬起头看了两眼。

“不好了，婵姐，外面有人打起来了！”

宋意婵在这里开饭馆已经有两三年了，现在附近好几个工地在施工，横七纵八的巷子又靠近饭馆，每天总有那些个小混混在周围活动，所以对这样的事儿宋意婵已经见怪不怪了，头也不抬的吩咐小李少管闲事。

“东西取回来了？好好干你的活儿，少管闲事。”

一开始的时候宋意婵也像小李一样于心不忍，可是有句话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就如同她自己一样，当初要不是瞎了眼了，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所以她也看开了，人各有命，有些人有些事儿不是你身份能够触碰的，惹不起只能躲。

而小李刚刚来饭馆帮忙，对这一带错综复杂的情况不是很了解，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所以心里不由得着急了起来，站在门口看着宋意婵，手指着巷子口，着急的直跺脚。

“婵姐，他们一群人欺负一个呢，我们要不要报警啊？”

这次宋意婵有点反应了，可也只是抬头瞥了小李一眼，然后又不冷不热的低下头去，继续手里的活儿，“一群小混混，让他们去打，别去凑热闹，小心惹得一身腥。”

“再打下去，可就要闹出人命来了啊！”

小李将东西放在柜台上，急不可耐的想要让宋意婵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真出人命的话警察肯定会封锁这里的，而且还会找我们去问话，十天半个月不能营业不说，以后谁还敢上我们这儿来吃饭啊。”

宋意婵终于有所触动，抬头看着小李，“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小李忙不迭的点头，宋意婵看他满头大汗着急那样，到不像是说谎，丢下计算器，急匆匆走出去看个究竟。

果然一出门就看见几十米远的巷子口，黑压压的围着一群人，看热闹的、闹事儿的、起哄的，把本不大的出口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扒开那群看热闹的人，宋意婵和小李费了好大力气，半天才挤进去一点点，“让让，都给我让让......”

外面的起哄喝彩声很快就淹没了宋意婵的声音，一帮人叫嚣着像和那人有血海深仇一样，“打得好！继续打啊！打死他！”

都是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宋意婵觉得无聊，可是转念一琢磨，这人是做了多大的坏事啊，都激起民愤了，这么多人都恨不得他死，是人都落井下石恨不得过去踩两脚一样。

好不容易挤了进去，躺在地上的男人已经面目全非了，脸上头发上破烂不堪的衣服上糊满了血，完全看不出本来的面貌了。

宋意婵倒吸了口冷气，这哪里是平时那种小打小闹啊，打架都说不过去，完全是围殴。不仅是拳脚，棍棒更是眼都不眨的招呼上去，完全是往死里打，一点儿不在乎会闹出人命一样猖狂。

这要是真不管，这人铁定不死都废了。而且像小李说的，要是在她门口闹出人命，以后谁还上她这儿吃饭。

随着不断落下的拳脚棍棒，地上的男人虽然一声不吭，但是身体已经从刚开始的状态本能的蜷缩得更紧了，双手抱头保护着身体的重要部位，宋意婵还来不及开口，一根钢管乓铛一声落在男人头上，霎时头发湿了一大块，不停的有血顺着耳朵流下。

宋意婵徒劳的伸手想要拉住那些已经打红了眼的人，“好了好了，都别打了，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即使她再有心阻止这场暴行，可是寡不敌众不说，这帮人哪会把她一个女人的话放在眼里，不一会儿就被人推攘着推出了人群外。

“小李，去把柜台上的盘子全部抱过来。”

“婵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盘子啊？”

小李急的跳脚，推挤着前面的人想要再一次挤进去，被宋意婵拉住了。

宋意婵也火了，对着无辜的小李大吼了一声，“叫你去就去，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小李还没见宋意婵发这么大的火，有点被吼蒙了，呐呐的点点头，转身跑回了店里，很快就将他刚刚取回来的盘子全部抱了过来，“婵姐，盘子抱来了。”

“砸了。”

“啊？婵姐，这可是新买的。”

“没看见人都要死了吗，你哪儿还这么唧唧歪歪的，让你砸就砸，举高一点。”

小李似乎终于明白宋意婵的意思了，两人将盘子分了，高高的举起，数一二三同时砸了下去，巨大的清脆响声在喧嚣的环境里显得突兀，这一巨大变故终于引起了人群的注意，一瞬间巷子口一片静谧，都转头向宋意婵他们看过来。

宋意婵抓住这个空档，高举手里的手机，“都别打了！再打我报警了！电话已经接通了，你们不信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