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篮球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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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李浩然又辗转反侧了——夜深，他再次失眠了。手枕着头，睁眼望着天花板，脸上浮现出丝丝难以捉摸的神情——似笑非笑，似愁非愁。

*头柜上摆着一个白色相框，一张笑颜恬静的男生照片嵌在相框里。男生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微侧着身子坐在黄色的凳子上，一手拿着一本数学练习册，另一只手还握着一只铅笔。

此时，李浩然感受到了久违的快乐。从两年前那事儿发生后，他从没今晚那么快乐过。这是为什么呢？李浩然寻思着。肖瑞奇对于他来说，或许只是个一般的同学，傻乎乎的校友，可现在每次看到肖瑞奇，他心中都会生起一丝莫名的甜味。这种感觉，李浩然记得就只有在看到黎阳时有过，两年过去了，他好不容易将这种感觉压抑下来，可现在这恼人的感觉又再次浮现了，而且是被一个名不见经传、李浩然曾经瞧不起的人所激发起来的。

“我来这儿好几次了。”肖瑞奇坐在体育馆天台上时说的话，一直回荡在李浩然脑中，他咂摸着这话。

或许，孤独的心有时也在寻求着避风港。我来这儿数次，只为能在某一刻与你相见，与你肩并肩。

李浩然看向*头柜上的相片。他记得当时是在高一时拍下的这张照片，他记得那时他和照片中的男生可以有说不完的话，他记得那时他觉得赢得了他，就赢得了全世界。而如今，肖瑞奇正在一点点地扰动着李浩然的思路，一点点地将他空虚已久的心填满，他的一举一动牵动着这个北方硬汉最深最软的感情触发器。

往事如洪水般从李浩然深埋的记忆力喷泄而出：

“黎阳，看这边。”坐在第一排的男孩穿着蓝白校服，手拿数学练习册及一只铅笔，正侧身坐着给后排的同学讲着数学题。听到声音从最后一排传来，他抬起头，发现李浩然正拿着数码相机在偷拍他，男生便抿嘴微微一笑，遂继续为同学讲题。恬静的笑颜被相机快门记录下来，李浩然看着相机屏幕，憨憨地笑了。

“李浩然，加油！李浩然，加油！”人群欢呼着，沸腾着。李浩然矫健的身影在篮球场上跃进着。一个三分球入篮，李浩然扬着嘴角，傲人的身影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诱人，女生们差点被迷得昏了过去。人群中，一位男生背着书包，臂膀上挂着另一个书包，手里还端着一瓶饮料。李浩然向他投去得意的笑。

“喂——我叫黎阳，北京海淀中学高一七班的学习委员，我喜欢李浩然，我要和他永远在一起——永远做他的‘小绵羊’，直到世纪末日那天！”

“嘿——我是李浩然，北京海淀中学高一七班的尖子生，黎阳是我老婆，我会爱他一生一世，我们要永永远远地在一起——永远做他的‘大野狼’，天荒地老也不分开！”

夕阳西下，两人站在香山顶上，对着山谷大喊着。

“黎阳！黎阳！”李浩然面露惊恐神情，跪在地上，拉扯着施救人员的衣角，“你们快救救他，他被卡在车里了，快救救他啊，别管我！”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李浩然眼角滚落，泪里含有太多思念与痛楚。李浩然看着照片，画面中的男孩笑得如此恬静。

“黎阳，谢谢你带给我最快乐的高中时光，你让我尝到了爱的甜味儿。这几年里，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希望你在另一个世界能过得幸福。我遇到了喜欢的人了，我原想抗拒这种感觉，将心死死地封住，可我做不到。我想开始一段新的生活，黎阳，请原谅的自私。”

说完这番话，李浩然长叹了一声，伸手将相框盖倒在*头柜上，关上台灯，他便睡了去。

“嘟嘟嘟~嘟嘟嘟~”闹铃声将肖瑞奇从睡梦中拽回了现实。掀开被子，肖瑞奇软软地坐起来，下*摁停闹铃，才发现原来现在早已上午9点了。这*，肖瑞奇睡得很香，从没有过的香，他还做了好几个美梦，其中还有个梦是关于他和一个高大男生的。他只记得，在梦中，自己很开心，男生很高大，说话很有磁性，但他忘记了男生长啥样，或是说，他根本就没看清男生的相貌。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肖瑞奇觉得奇怪。

接下来的两天，肖瑞奇都是以逛街的方式打发时间的。

元旦假期结束，一切又回归到忙碌状态。宣传部在本学期最后一个的工作任务是绘制篮球比赛的展板。

篮球比赛是政法大学的一学期末的重头比赛，每一学年都会由不同的学院轮流承办，今年恰好是外语学院负责比赛的相关事宜。

这天下午，何皓轩一回到寝室，便向播广播一样告诉全寝室的人：“这次篮球赛，我又被选为前锋了。”

“哦。”寝室其他三位成员异口同声地应付着，全都低头干着自己的事儿。

“肖瑞奇，我是前锋诶。”何皓轩挪到肖瑞奇身旁，拍着他的肩膀。

“哦。”肖瑞奇没有抬头，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情。

“你不表示表示什么吗？”何皓轩继续说道。

“表示什么哇？”肖瑞奇始终没有抬头，他空着的那只手在课桌上的糖盒子里摸索了番，便捏着根棒棒糖，扬向何皓轩，“我请你吃棒棒糖。”

何皓轩觉得哭笑不得，这哪是棒棒糖啊，明明就是一只铅笔，真正的棒棒糖还在糖盒子里悠闲地躺着呢。他低下头，发现肖瑞奇在画画，便一把夺过他的速写本，“在画什么呢？我看看。”

“哎呀，篮球赛的展板稿。”肖瑞奇这才抬头看了看何皓轩，伸手去拿回本子。

“画得不错啊，继续加油！”何皓轩将本子还给肖瑞奇，补充道，“我星期二的比赛哦。”

“哦。”肖瑞奇敷衍地答道。

“......”何皓轩自觉没趣，便默默地挪开步子，跑去骚扰唐宇了。

这几天，肖瑞奇和他的小伙伴们在宣传部办公室里忙着赶制比赛展板。终于，在众人的协力下，在比赛正式开始的前一天，篮球赛展板终于完工了。比赛当天，体育部的男生们将展板抬于比赛场地旁。

这天中午是第一场篮球赛，外语学院对阵法学院。李浩然是外语学院的主力军，前锋队员，自然成为了吸引全场目光的焦点。团学历来都是个团结的大家庭，不管有什么比赛，都会组织干事们前去加油助威。肖瑞奇对球类运动并不感兴趣，他甚至都不懂篮球的规则，但是既然被点到了必须去，那也推辞不了，还是得硬着头皮假装感兴趣的样子。

前半场，法学院略占优势，中场休息时，又与外语学院成平局。下半场开始，局势瞬间扭转，外语学院占了上风——何皓轩接连投出几个三分球，一下子将差距拉大了。场上瞬间沸腾了，方圆5里内都能听到女生们响亮亮的欢呼声——“何皓轩好帅！”“老公好帅！”肖瑞奇被激动的女汉子们挤到了角落，他心想：老公？何皓轩什么时候成了你们的老公了？正想着，又一个三分球飞入篮筐，一个重量级的女生从肖瑞奇面前奔过，口中痴迷地叫喊着：“老公，老公，好帅！我要为你生孩子！”这一喊引来了其他女生的怒骂，加油助威声更大声了，喊叫声此起彼伏，女生们生怕何皓轩听不到自己在为她们未来的老公加油似的，各个憋红了脸呐喊着“何皓轩老公刚把得！”

看到眼前情景，肖瑞奇不由地耸耸肩，“没办法，人家是高富帅，身后的太太团就是这么给力。”

何皓轩运球从女生前经过，挥汗如雨，女生们兴奋极了，这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刺激剂。

又一个三分球，何皓轩向人群投去帅气的笑意。太太团们瞬间为这个笑容倾倒，“啊啊啊啊啊，何皓轩看我了，他冲我笑了！！”“他冲着笑的是我！”“是我才对！”眼见着前面的女汉子们就要开始撕了，肖瑞奇默默地挪到了个清静的位置。他觉得为这种事情撕逼很无聊，也很无趣，智商有问题。其实，何皓轩刚刚冲着笑的是另有其人，只是女生们都太痴迷他了，都把他的笑当做是送给自己的专属礼物。

“诶，肖瑞奇，”这时有人拍拍肖瑞奇的后背，“书记刚说展板做得不够大气，没能体现院部的特色。现在要咱们重做。”

肖瑞奇转头，部长站在他身后，此时他表情不大好，因为刚被骂了一顿。

“她审稿的时候咋不说，现在来说！”肖瑞奇本想说这句话，但他忍住了，继而换成，“好的。”他不想去纠结“大不大气”的问题，他知道，书记变脸如变天，想到什么就能搞什么。因此，他便只好回到办公室准备反工了。

肖瑞奇也是善良心好，虽然部长说的“咱么重做”，实际上就是指的“肖瑞奇你去把工作完成了”，展板组总共四人，其余三人要么有事儿，要么就是男朋友在比赛，想为他加油。肖瑞奇只能独自一人将图重画，重涂。

在办公室一呆就是一下午。一个人画，总是比不上几个人画来得快。一下午，肖瑞奇只完成了构图，颜色都还没涂上去。

下午是第二场比赛，这场是计算机科学学院对阵人文学院。李浩然是计科院的主力军。下午来的观众更多，李浩然的“太太团”已经赶超了何皓轩的了，毫不夸张地说，李浩然不光带来了“太太团”，还带来了“小妾团”“妃子团”......女生们不把李浩然称为老公，倒是称为“王子殿下”。

李浩然的球技可不是盖的，上场不到10分钟就带领着计科院猛甩人文学院16分。每跨人投篮时，李浩然如狼般的眼神便会在沸腾的人群中搜索一个熟悉的身影，可搜索了几遍，他都没定位到那个身影。

“他下午来了吗？”李浩然心里默想着。就是这一分心，手中的球被拦了下来，接尔被对方抢走，抢夺篮板，投篮成功。

李浩然摇摇头，继续投入比赛。可不知怎么，现在总感觉李浩然不如刚上场那么强了，连输几球，每次灌篮都会被拦下，或是被夺球。

“嘿，李浩然，认真点。”教练在场下喊着。

接下来，计科院连输人文学院10分。场下的观众们焦急了，他们不住地呐喊着：“李浩然，加油！李浩然，雄起！李浩然，雄起！”

离中场休息还有不到5分钟时，李浩然实在坚持不住了。他将球往地上一扔，指着坐在场下的替补队员，口中喊道：“你上！”便独自离场了。

场下的观众们被这突然的一幕给震惊了，“李浩然到底怎么了？”

“李浩然，你去哪儿？！”教练喊道，“回来！”

“让替补上！我脚崴到了！”李浩然头也不回地走掉了。他并没有去教学楼，也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文娱楼。

猛地推开门，看到肖瑞奇在里面，他便吼道：“肖瑞奇，你丫为啥不来看篮球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