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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伞柄塞到某落汤鸡手里,唉,其实她现在打不打伞也没多大分别。弯腰抱起那个小的,嗬,这母女俩这回可洗得过瘾了,不过刚把东莪抱在怀里,身上的衣服很快由里到外湿个彻底。摇摇头,腾出一只手撑开另一把伞,朝不远处的一家客栈走过去。身后的人愣了愣,随后跟上他的脚步。
大雨天客栈里的人很少,要了间上房,扔给小二一锭银子,让小二歪着嘴巴冲进雨里抱回了两套衣服。待一黄色大一小两个女人折腾了半天,换好衣服下楼时,范文程点的一壶菊茶已经喝下去一半了。
“你觉得他是个把感情当儿戏的人吗?”听了苗喵喵一会垂头丧气一会义愤填膺一会又咬牙切齿的叙述完事情的始末后,范文程沉默半晌,端起桌上已经冷了的那盏茶轻呷了一口后问道。
“他已经这么做了”换上干爽的衣服感觉清爽不少,心情也跟着恢复了一些,不似刚刚那般阴郁。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缘分也是一样。注定什么时候结束,怎样都无法改变,与其去憎恨,不如留点力气想想以后该怎么办。所以她只是平静的陈述事实,而没有刚刚的半点激动。
“我以为你知他就如他知你一样”这两个人之间的那份默契是他最羡慕的,不必说话也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一举手,一抬足,都知道对方下一步要做什么。
如今多尔衮去刻意的破坏这份感情,聪明如她应该想得到才对啊。怎么反而这么轻易就被骗过了呢?难道说,感情这东西真的会让人连判断力都变迟钝吗?
“你什么意思?”眯起眼睛看向对面,范先生知道什么吗?干嘛不明着说?难道说小多是故意的?
“一个人真的会一夕间就性情大变吗?如果是,那他有太多机会去变了”这么些年,看着他们两个一路跌跌撞撞伤痕累累的走过来,无论多困难,那双手,始终不断的牵着。这样的感情如果变了,那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不变的呢?丫头,不该糊涂的时候你不是一向都很精明的吗?
“哼,人都有欲,总是认为得不到的才最美,就象钓鱼,你见过鱼上钩了还喂饵的吗?”
没错,她是了解他,前提是他愿意让她去了解。但是,人不只有一面,她也许了解他一面两面却了解他的第三面第四面。她以为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成为彼此的习惯,可结果呢,一个耳光把什么都打碎了。
“丫头,你又何必嘴硬呢,我只问你,倘若没有发生今天的事儿,有天他不在了你会如何?”
得不到的最美吗?之于有情人来讲,他是宁愿不要那种美的吧。谁不想天长地久,谁不想白头偕老呢,脸上渐渐出现的皱纹,每一道都是爱情的见证,这样才是最美的吧。
那种相濡以沫就如同他手中这盏冷茶,没有了甘甜却越发的香醇。这么些年的朋友,他会不知道多尔衮要的是什么吗?
“我当然会”这问题的答案根本就不用想,自己说过什么怎么会忘。然而刚吐出几个字,忽然灵光一现,原来是这样啊!知道她是认真的说出那样的话,所以小多用这种方式拒绝她。
“范先生,谢谢你”抱起东莪起身朝客栈外面就跑。就算依旧是大雨滂沱,却再也不会阻断她的路。就快踏出门的时候,苗喵喵转回头对着范文程露出一抹真正灿烂的笑。
随即踩着欢快的脚步冲进雨里,雨依然还是不停歇的倾倒下来,天却已经不再那么阴沉,渐渐的,越来越亮。
“这雨就快停了吧”端起桌上那盏冷茶又呷了一小口,扔下几个铜板,站起身走出客栈。抬头看了看天,范文程自言自语完,撑起伞慢慢的晃进雨里。
客栈里某一桌的椅子上,一把油纸伞静静瞪在那,青灰的身影在雨雾中飘远。
是不是他上辈子做尽了缺德事儿,所以老天爷瞧他格外的不顺眼?不然怎么会一再打碎他的美梦?
**躺在床上的人疲惫的闭起眼睛。♀唉,分开也不过几刻钟而已,他已经想她不知几千遍了,那双受伤的眼睛让他但阳隐隐作痛。
正当他头痛欲裂之际,熟悉的味道忽然充斥鼻端。让他觉得要炸开的头竟然一下子清明了,就如同她就站在那看着他一样,让他觉得浑身都暖暖的。
“怎么,舍不得荣华富贵,又回来跟爷我摇尾乞怜吗”猛然睁开眼睛,一张咧着大嘴的笑脸近在咫尺。互相瞪视了半晌后,懒懒的闭上眼睛,嘴角勾起不屑的笑嘲讽的说道。
“装,你接着给我装”直起身站好三七步哼笑道。既然大家都这么熟了,我会看不懂你刚才睁眼时一刹那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这样不好吧,说谎的孩子容易尿床哦,都这么大的人了,再画地图的话会把福伯仅存的两颗大板儿牙也给笑掉的。
“滚出去”翻了个身背对着她,淡淡的语气就好象对底下的奴才们一样,床上的人看都没看她一眼。
他刚刚平躺着的地方湿了一大片,看吧,她说什么来着。
“想让我滚?嘿嘿,我今儿还就狗皮膏药粘住了你了,你能把我怎么样?”一脚踹向那边装酷的人。
没有大冰山的气质就别给她玩儿什么南极气功。怎么样,我不仅要粘死你,我还要报仇!你煽我的脸,我就踹你屁股。那个,因为那张如似玉的脸让她实在下不去手,所以换个地方好了。
“好大的胆子啊,当真以为爷我不会要你的脑袋吗?”这小妮子可真是脚下没留情,床上的人被踹得差点贴到墙上。
慢慢转回身,慢慢起床,下地,慢慢站到她眼前,那双眼睛始终不曾看向她。负手而立,刚好遮住屁股上面那个大脚印。
“爱新觉罗多尔衮,你给我听好了,两条路让你选,要么给我上表请辞要么我现在死在这儿”
嘿嘿一笑,一翻手,一把雪亮的菜刀架在自己脖子上。虽然武器逊了点,谁叫她一时也找不到什么刀啊剑啊的将就凑合一下吧,但是这效果是一样的,一滴血沿着刀刃滚动着。
“怎么,以为爷我”四下游移的视线刷得集中到那滴还在滚来滚去的血上。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完全呼吸不到空气,脑袋里一片空白,无意识的嘴巴开开合合,说出不知道演练了多少遍的绝情的话。但是只说了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脑袋里断掉的那根弦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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