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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这样。”苏显补充,“他们堆了很多干草在城的四周,大概是要在战败后,等我军入城时焚烧。”
上光接着道:“求天子从速发兵!”
景昭一步跨出,急得冒汗:“可、可临风她……”
“遮兰城有处缺口,这是经过宋世子查探过的!一支人马将从那里进入!”上光不容迟疑地说,“绝对会救回她,不让她受伤!”
景昭注视着他,他的眸子灼灼,分明拒绝任何反对意见。
“好。”穆天子允准,“各师安排,卯时集结,拔营出发!”
天色微明。
临风蜷缩在杂乱的草毡子里,怕冷地使劲拽着身上的衣服。
一阵嘈杂使她原本稀薄的睡眠惊破。
她扑到关押她的地方——一座土筑高台的狭窄窗户旁,竭力朝下看。
簇簇火光跃动,不时有狼嚎响起。
上次类似的情况是在戎人夜袭前!
她立即反应过来,不错,那是埋伏在附近的戎兵,他们在等待和周军开战了!上光他们,会不会了解这些情况呢?
她忧虑地计算着人数,不防门突然打开!
“你?!”她回头,震骇万分。
“啊,是我。”尔玛袅娜地走进,淡淡地应着,“如此近地谈话,好象是我们头一次。”
临风掠一掠头发:“无话可谈。”
尔玛蹲到她面前,强制地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研究,又厌恶地推开:“你的容貌,配不起上光。”
“哦?除了容貌呢?”临风莞尔,“你已经嘲笑过一次了,我希望你有新的说辞,因为我不介意。”
尔玛早有所料:“当然。……你该明白,要是男人真正爱上了女人,会给她最重要的东西作为信证。猜猜,会是什么?”
临风思索片刻:“我认为,问问题的人,通常都是知道答案的。”
“也许。”尔玛转着圈,悠闲地瞧着屋内的简陋污浊,“是财富?不;是地位?不;……是性命?不,不。你很好奇吧?别急,我告诉你,是秘密……你清楚上光的秘密吗?”
“若是关于他与阿齐利的恩怨,我恐怕略知一二。”临风忖度。
尔玛久久注视着她,得意地爆出笑声:“哈哈,公主,他果真戒备着你呢!”
临风心头一震。
“失望啊。”尔玛假作叹息,“我以为你能无所遗憾地去死,结果,……你可怨不得我,是上光不曾对你敞开心扉。”
“我的生死,和战局的胜负毫无关系。”临风咬牙道。
尔玛摇动着食指:“有!我能用你拖延时间,以待援军。”
“援军?”临风道,“城是要毁弃的,哪来的援军,你们不过是死守,而后被攻破罢了。”
“那是阿谟使的计,稍后他的援军就到,你们受骗啦!”尔玛很自信。
临风靠着墙,闭目养神:“谁受骗了,到时见分晓。”
“你可享受不了休息!”尔玛揪住她衣领逼迫她站起来,“去城门!”
遮兰城门。
周军布置成阵列,上光、景昭为前阵,晋侯、毛伯、鲁公等护卫中间的天子,余者殿后,要全力一战。
“颉渎!开城投降!”上光高喊。
颉渎立在垛墙上,仰天大笑:“遮兰是我唯一的领土,我岂会白让异族吞去?!”
阿齐利叫着:“颉渎叔叔,你忘记你的承诺了?”
“呸!”颉渎骂道,“塔温做众部首领后,越来越蛮横骄傲,收回了我的大半土地,只留下遮兰,难道他死了仍要我为他舍弃?!你这勾结周人的叛徒,最当天神惩罚!”
上光严正宣布:“你考虑好,我大军并无在城外过夜的打算!”
颉渎毫不软化:“攻城?”
他一扬手,城墙上慢慢吊下一个灰扑扑的物什。
景昭失声道:“临风!我的妹妹!”
正是临风,裹捆在肮脏的毡子里,既不挣扎,也不呼救,只倔强地啮着嘴唇,忍受耻辱与痛苦。
颉渎俯视周军:“敢有一支箭越过城墙,我便让她浑身****,侍奉我的奴隶!”
景昭拼命问上光:“他怎么处置临风?!他要怎样?!”
传语官将颉渎的意思翻译给景昭。
景昭暴跳如雷:“好个蛮子!我必分你的尸方才解恨!”
诸将七手八脚,几番安抚,好容易让他勉强平静。
“晋世子!你还等什么!”他向上光大吼。
上光置若罔闻,按住车辕,令旗不动,手却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遮兰城西。
食栈的店主妇人背了沉重的包袱,努力在通过缺口出城的人流中挤着。
“不许走!”一些戎兵赶上来,拿武器驱着他们,“回去!回去!全部到城门!”
“说好是让逃的啊!”店主妇人不满地大叫。
戎兵哪里肯听,只管粗鲁地推挡。
“飒——”一弧青光在正高举石锤砸向店主妇人的戎兵天灵盖上划过,他立即仆地,头骨碌骨碌滚得老远。
惊魂未定的店主妇人仔细分辨恩人,竟然是个很年轻的穿着皮袍的俊秀男子。他提着剑,嫌弃似地把剑尖的血在死尸衣服上蹭干净。
她连连行礼:“多谢!天神保佑你,善良的人!”
“啊。”那男子满不在乎地再消灭掉一个扑袭他的戎兵,说,“我该谢你的。快走!”
他的戎语略有生硬。
店主妇人茫然。但她不敢耽搁,在男子的护送下跨出缺口。
男子的身后涌进不少矫健的部下,有次序地排在他的两翼位置,对其余的戎兵虎视耽耽。
戎兵们见这阵仗,吓得往城门狂跑。
“世子!追吗?!”部下们请示他。
他望望天空:“不早了,前边等着呢,我苏显可不愿意听他们抱怨,找公主要紧!”
土塔。
临风被重重摔在地上,跌得她直恶心。
尔玛心神不宁地徘徊,时不时到窗口眺一眺。
“援军没来。”临风顺过呼吸,明白她坐立不安的缘由,讥讽道。
尔玛停住:“会来的!”
“我要是你,就开了城门投降。”临风说,“能保你的命,抵抗则惟有死。”
“你?是为我着想吗?”尔玛瞪着眼睛,好象遭到侮辱一般。
临风别过脸:“不。你死了,阿齐利会发疯,他一旦犯糊涂,牵连太多。仅此而已。”
尔玛生气地喊:“少装聪明!你诅咒我死,我教你死得真正凄惨!”
她怒冲冲地走出房,狠狠地关上门:“你记得!上光最念着的女人,叫昔罗!是第一美人!昔——罗——!你揣着这秘密化成灰烬吧!”
“昔罗。”临风低低地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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