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预兆（2/2）

听着略显急促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祁云微微扯动嘴角，使得脸上的笑容愈加粲然。

“抹消掉那万分之一的几率，才能接近一万种无限的可能。有些事，是注定的，而更多的事，是因人而改的。就如你的生命，在见到我的时候，就已经不属于你了。”

祁云轻笑了声，随手挥动衣袖，隐然掠动的元气轻易将房门关上。撞响声中，祁云扫了眼屋内的摆设，也未细看，便直接盘腿坐在打扫干净的地板上。

“苏无群的表现有些奇怪，根据了解的情况来看，他不是个容易动怒的人。可是面对我的挑衅，他选择了动手，若不是我闪得快，恐怕左臂就直接废了。若是他的心性喜怒无常，这还有因可寻，可从老家伙的表现来看，显然不是，不然也不敢在背后乱嚼舌根。”

“所以，这不是警告，而是试探？”

“那么，他想知道什么呢？”

对于左臂差点被废，祁云并没放在心上，但苏无群的表现却不得不考虑。

计谋能够顺利施行，并取得应有的成果，大多是源自于信息的不对等。谁掌握的线索越多，可利用的筹码也就越多，那么取胜的把握自然越大。

在力不可及的情况下，祁云只能从各方面因素中寻得可利用的人或物，至于配合曲长青等人的计划，在今天突发的意外之后，已经不用考虑，甚至在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将他们视作成事的棋子。

一边催动心诀吸纳元气，祁云一边静静思索，昏暗的客房内，一时间寂静无声。

与此同时，在几百里开外的洛苍山深处，在镶嵌在石壁上方的几颗夜明珠的映照下，三道风姿脱俗的身影正自顾出神，脑中回荡的，便是之前的那一番谈话。

“告诉你们一个不知是好还是坏的消息，我们的计划，出了变故了。”一个时辰前，曲长青看着两道悄然闯入的身影，语气莫名地说道。

这是一处很是诡异的山窟，在头顶足有数十丈的山岩下，内里充溢着沁人心神的绿意，全然不似现在的外界，一片枯黄。而在各种繁、绿意之外，却是一片荡漾的水波，寥落的月光穿过数百丈的深暗河流，将这处本就诡异的地方构建地愈加虚幻，犹似不合实际的幻境。

而这一切的根源，皆在于山岩外的一层极具质感的‘膜’，似是流水，却可隔绝流水。

如果祁云在这里，就可以根据不久前刚看过的书册，认出这道‘膜’正是曲长青曾提到过的，也是白鹰的防御法器中所携刻的禁制——【清壁】。

可阻挡物质，更可混淆灵识。

显然，这里是曲长青等人特意建造的‘根据地’。

而光不属于物质，穿透河流洋洋而下，使得山窟内的植物比之外界更加地繁茂，也因此，有了如今美轮美奂的暂存之地。

听到曲长青的话，两道刚通过禁制的身影不由皱起了眉，他们体型相近，面貌虽是不同，但神情却是大同小异。

其中的一个，正是祁云几个月前偶遇的青年，他的名字叫顾麟，另一个自然是伍清海了。

“出了什么事？”伍清海问道，紧锁的眉头似是两道冰冷的刀锋，看起来比起顾麟更为冷漠。

他有着一头偏棕色的长发，没有扎束，散落在他脸颊、肩头，衬着英俊的容貌，倒是相当合称。与顾麟相同，穿过重重水幕之后，身上没有沾染上丝毫水液，显得很是洒脱不羁。

在他身侧，顾麟沉默着随地而坐，静待下文。

“有个人知道了我们的计划，或者说，是我们根据他的计划在行事。”曲长青轻笑了声，随手从身边摘下一朵像是铃兰的紫蓝色朵，放在鼻尖轻嗅了会，衬着俊美的容貌，本该优雅的举止在此时却显得格外诡异。

“可惜，我没能杀得了他。”他接着道，看到两人的反应后，直接说出他们想要知道的事，“他很强，比你们都强，在我用了七成实力后依然能和我打成平手。甚至我可以断言，那时的他也没有尽全力。”

话音未落，或站或坐的两人立时紧皱起眉头，冷漠的神情间骤然多了一抹惊疑。

“怎么可能？”顾麟脱口而出，“他突破到开窍境才多久？就算修为可以用丹药堆上去，那武技呢？”

对于祁云的身份，他们并不陌生，但也因此，才会难以相信。

可是曲长青没理由欺骗他们，同样的处境，就算有所隐瞒，也绝不会是这件有可能导致计划失败的意外因素。而以曲长青的秉性，也不是以粉饰他人来抹消自身的失误或过错的人。

然而曲长青接下来的话，却更是令他们悚然而惊。

“见到我的时候你们就该明白了，这世间是有天才的，很显然，他的天赋比我更加卓绝。事实上，若非受修为限制，他的实力会更恐怖。”曲长青轻笑着道，与此同时，手中的朵化为一片碎屑，纷纷洒洒下，他轻叹了声，将后半句话隐没在了心中。

“而更恐怖的，是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