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章 老臣血躯老臣心(1/2)
惊鸿取下壁盘上的夜明珠,华光才发现,整一条通道的墙上,对称安着夜明珠。即使身在湿冷的寒气中,却不觉得阴森。好一段时间的沉默,惊鸿拢了拢头发,半是开玩笑道:“华先生,你不问去哪儿?”
“这由不得我。”华光微笑,夜明珠的光泽将惊鸿的脸映得明媚,神思有点飘忽到与玲珑初遇的那个夜晚。
他总是一副淡然处之的样子,其实他自有把握。惊鸿望着,真开起了玩笑:“如果这里通向关你的地方,也由不得你?”
华光终于稍稍变色,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
“你当真了?”惊鸿挑起嘴角,眼含笑意,“不必担忧,你这样的人强留不住。”
良禽择木而栖,倘若他不是大启帝师,也许会投到惊鸿麾下吧。
惊鸿推开门,华光跟着走进房间,顿时感受到一股还挺舒适的冷气,房里正中摆着一个冰蓝色的玄冰床,床上躺着一位样貌和惊鸿一模一样的少年,只是面色苍白嘴唇染紫,想必是她的胞弟了。亲眼见时,华光仍有些许惊讶,来不及抒发,听惊鸿唤了声“干爹”。床头立着灰白头发的男子,常年眉头紧锁,额间有个深痕,救民恩人的轮廓他再熟悉不过,没想到是在这里见到。有些感慨,八年了,他终于报了一次恩。
“宁伯父!晚辈华光,宁伯父近日可好?”
宁淳天早已望向这边,端详片刻,露出一丝喜意。即使仅有一面之缘,他对两个后生,一直抱有期许。绕过玄冰床,忙扶住他:“我没看错,你果然出挑了。”寒暄几句,恢复满面忧虑,望了一眼冰床上的游龙,叹气道,“老骨头能扛几年,燕月王……唉。”
“燕月王怎么了?可是生了什么病?”
惊鸿抱着两条氅衣过来,一条递给华光,一条替宁淳天披上,嘀咕道:“干爹总是不照顾自己。”转过身对华光说道,神色焦切,“游龙中了紫丹……你应该是有办法的。”
紫丹?他曾听玩世说过,这种毒侵入骨髓,通过致幻操控人心,源于夔部,因为伤害极大,被列为禁术。而且鲜有成功,基本上被下丹者轻则身体虚弱行动不便,重则昏迷不醒,七七四十九天后,便是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记得玩世侃过这种毒的解法,要在中毒期限内用蓝田碧墨玉煮配什么什么汤,需要什么什么药材,将中丹者置于热汤内,每日换水重配,七日之内,汤清毒去。
“我听说侠医的《菉毒杂俎》似乎有记录紫丹,这本书现在传给他的弟子方玩世,是你的同僚,他可曾跟你提过?王帝有救吗?”宁淳天由于激动声音微微发颤,额间的皱纹更深。
华光心里揪过一阵疼,宁淳天沧桑了许多,他一颗心全扑在燕月上,多少年来从未变过。这次,若非走投无路,他怎会把一线希望寄在他身上。
“王上……躺了几天?”可是他哪里知道这种毒的解法,却不忍心灭了宁伯父的希望。
“四十二天了,还有七天就……玄冰床或许还能延几天……你可有办法?”
望着冰床上的人,受着两双沉重的眼神,勉强开口道:“华某……”刚要把话说出口,脑海里闪过一丝影,猛然想起,这紫丹……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好像记得出使前,玩世递给他的药方上似乎写着“……治紫丹”,不管是否是治毒的药,总算是个念想,可那张药方却在莫嚣手里。
他该怎么说,如果将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掐灭,对他来说更不好受。思索片刻,安慰道:“有份药方……却不在身边。”
“真的吗!游龙有救了,干爹,游龙有救了!”惊鸿顿时春暖开,连带冰冷的寒室都染了暖意。宁淳天也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用袖拭了拭额头。
“华先生,干爹,真是太好了,游龙有救了。”转身朝干爹嘱咐,“干爹,好好披着氅衣,我和华先生去取药方。马上就可以接您和游龙出来了。”
“华先生,我们走吧。”情不自禁挽上他的手臂。
“哦……好。”低头看看那双素白,有些尴尬。惊鸿见了他退缩的双眸,才反应过来,忙把手抽开,装作若无其事,径自走向通道。
华光匆匆跟上,心里为着药方担忧,他不知道,于惊鸿而言,出了这屋的天,是不是还一样冷。
阳光出奇的明媚,在瑟缩的秋季已是难得。
两人轻快地穿过树林,不曾想,刚一迈出林子,迎面飞来两道暗镖,发着森森的寒光。华光心里一惊,惊鸿已经出手,她迅速捡了一根枯枝,哐哐两下,枯枝断成三截随着暗镖一起落地。
“谁!”大喝一声,将手无缚鸡之力的华先生护在身后。
近十个蒙面人从四面窜出,杀气腾腾,将他们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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