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最后的挣扎【三】（1/2）

凌筠的脸色很是不好看，客厅中的液晶电视在播放着某广告，可却都入不了凌筠的眼，凌家的佣人小心翼翼地上前来微微弯下腰对凌筠问道：“大小姐，咖啡还是清水？”

凌筠一脸的恍惚，似是没有听清佣人的话，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眼角微微有些湿润，最后才哑着嗓子开口问道：“家里有没有祁门红茶？”她记得，这是小欣最爱喝的红茶，喜欢搭配着甜点，每次下午茶的时间都能够在花园中看着她满脸幸福的样子，双眼宛似弦月，而她那个时候也是最为宠爱她的。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小欣的身上只看到了利益，想着怎么才能在她身上榨取最后一分利，两年前，她因为婚烟破裂，情感失利大肆去赌博，十赌九输欠下了大量利滚利的高利贷，那个时候她也不好开口向凌子泉借钱去偿还高利贷，所以才会在寒熠辰找上她愿意帮她还清所有欠款的时候，她也仅仅只是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了。

手有些懊恼地撑着额头，眼底弥漫着一片深沉的黑色，如果两年前她抵制住诱惑的话，如果两年前她没有同意寒熠辰和小欣两人之间的婚姻关系的话，是不是现在小欣就不会死了，而她身上的罪孽是不是也少了一些，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不堪了。

而她那个时候明明知道是不对的，是错误的，也知道那样做是害了小欣，可是她没有想到，小欣会死得这么早，让她良心难安，整日活在痛苦当中。

“大小姐，你的祁门红茶，这还是上次欣小姐回来的时候带回来的。”女佣也不知道是不是无心还是有意的，将祁门红茶摆放在凌筠面前的时候说明了祁门红茶的来历，也没有注意到凌筠那一闪而过的戾气和淡淡的哀伤和自嘲。

摆摆手让女佣下去了，自己则是盯着那茶几上冒着白色烟雾的祁门红茶发呆，茶叶汤色和叶底颜色红艳明亮，凌筠端起凑到了唇边，轻轻抿了一口，或许是她心中有解不开的心结，也或许是因为女佣泡茶手艺不行，她总觉得这祁门红茶入口有些淡淡的苦涩，让她难以下咽。

“哟，你终于肯回来这个家了。”一进门的沈梦便看见那坐在客厅沙发上沉思的凌筠，面色更显难看，也不换鞋直接走了进去，将手中的手提包扔到了凌筠面前的茶几上，手提包在茶几上滑了几下碰到了茶杯，将里面并没有喝多少的茶水溅出了一些，打湿了凌筠的裙摆，艳丽的浅红像极了一朵朵花开在凌筠那偏白的裙摆之上。

凌筠眼眸一下子犀利了起来，她向来与沈梦不和，以前是看在小欣的面子上还有一些事上，她才一次又一次的对沈梦忍让，但是现在小欣死了，自己也不用再看沈梦的脸色，当下便起身拉下了脸，眸子阴沉地看着嘴角挂着冷笑的沈梦：“你今天又在发什么疯？我回不回来好像和你没多大的关系吧！你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别整天都把什么屎盆子都往我的脑袋上扣。”

凌筠是最了解沈梦的，也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些什么，所以先发制人抢了沈梦的话。

看着沈梦那瞬间变幻的脸色，凌筠只觉得压在心口的那股子郁气似乎消散了一点，眸子中漫着浓烈的嗤嘲之色，被修剪得整齐圆润的指甲上涂着深蓝色指甲油，本该显得深沉的深蓝色指甲上却点了粒粒白色，宛若灿星为这深沉的颜色点缀了一丝明亮，让那波涛汹涌的大海瞬间变成了倒映着星空的另一半天空，极美又给增添了凌筠增添了一分高雅的韵气。

沈梦似乎冷笑了一声，又好像是凌筠出现了错觉，让凌筠眼底出现了一丝疑惑，但又很快消失在眼眸深处，殊不知这才是开始，而沈梦之所以没有再次开口说话，那是因为她在等时间，在等凌子泉的回来。

既然已经走到了现在这般地步，与其大家藏着掖着让自己生闷气，还不如面对面将一切都说清楚，反正脸皮都已经撕开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留着也没用，还不如干脆撕开了好，反正这些年来她受够了，想她沈梦从出生下来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窝囊气，明知道不是自己的女儿却还要装作一个慈母仰着笑脸去看待另外一个孩子，天知道她使用了多么大的毅力才克制住没有掐死那个孩子的，而现在那个孩子终于死了，让她觉得心中多年来的郁结瞬间消散了。

若不是现在因为怕被有心人揪到什么把柄的话，她早就想办个盛大的宴会来庆祝这件事了。

沈梦半响不说话，只用一种极其诡异的视线看着凌筠，嘴角勾起来的弧度很淡却莫名地给凌筠一种毛骨悚然的冷冽感，让她喉头一紧，想要开口说什么来打破这诡谲的气氛，但是下一秒门便被推开了，凌子泉一脸疲惫的走了进来，将手中提着的公文包递给了门边的女佣，换了鞋走进来便看见和沈梦对站着的凌筠，气氛凝重得让他皱了皱眉头，看向了面带诡异冷色的沈梦，心下咯噔一声。

随即面上浮出了淡淡的怒色，想也不想地阔步走到了沈梦的身前，一只手钳住了她的肩膀，随后另外一只手直接当着佣人和凌筠的面狠狠甩了沈梦一巴掌，清脆响亮地声音让女佣和凌筠等人全都呆愣住了，微微张着嘴看看气愤难平的凌子泉，又看了看瞪大了眼眸似乎还没从刚才那一巴掌回过神来的沈梦，除了凌筠，女佣们都默默无言自觉退避了下去。

要是让女主人沈梦知道她狼狈挨打这一幕

知道她狼狈挨打这一幕她们都看见了的话，等待她们的下场可是很惨的，没有人会质疑她狠辣的手段，前些年有个年轻的小姑娘来做帮佣，到底是年轻气盛不知这个社会的黑暗，直言顶撞了沈梦，第二天那个小姑娘就彻底消失不见了，也没人报警，大家都装作不知道，只是做事说话越发的谨慎，生怕那个小姑娘的下场就是她们的下场。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楚叫沈梦红了眼睛，扯着嗓子就对凌子泉吼道：“你打我？我爸妈我哥嫂他们都没碰过我一下，你竟然敢打我，凌子泉你真是好样的啊，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敢对你做什么，对凌氏集团做什么。”

沈梦的嗓音尖锐刺耳，让凌筠和凌子泉同时皱了皱眉头，脸色均难看得几乎要滴下墨水来，其中以凌子泉的脸色最为难看骇人，眼睛死死盯着面前这个捂着脸对他大吼大叫的女人，昔日那张年轻漂亮有活力朝气的脸已经被时间腐蚀得衰老难看，那双眼眸中再也没有了昔日的深情爱恋，有的只是愤怒的怒火在她眼底燃烧着，血红的唇快速地蠕动着，更多难听令人恼怒的话不断从沈梦那张红唇中流泻而出。

也不知道沈梦说了什么，像是猜到了凌子泉和凌筠两人一直掩藏起来的尾巴，让两人同时爆吼出声：“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