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谢谢你救了我（1/2）

壮汉早就在等这句话了，一听到，立刻将大树拖开，提了他母亲起来，押着往村外而去。 </p>

“不要，不要，放开我娘！”大树涕泪横流，扑上去对着壮汉的腿就是一口。</p>

壮汉火了，将他踢开，作势要打，却被老人阻止。</p>

这时，另一个壮汉走来，捉小鸡似地提起了大树，一同来到村口。</p>

那里放着块板子，母亲坐上去，被抬着上了村后的山。</p>

半山腰有个大湖，是村边小溪的发源地，也是村民们认为的龙王的住所。</p>

湖边修着个祭台，上面点着香烛，供奉着三牲四果和自酿的谷酒。</p>

众人在台下站定，老人独自走上祭台，点燃三炷香，插进香炉，跪了下来。</p>

大家也都跟着跪拜，只大树一人，倔强地站着，说什么也不肯低头。</p>

“小畜生，快跪下！”提着他的壮汉急了，生怕龙王发怒。</p>

“树儿，跪下吧。”母亲唤起了他的乳名。</p>

大树梗着脖子不响，也不动。</p>

“已经很久没下雨了，再下去，庄稼都死了，村里的人也都要渴死、饿死了。”母亲柔声道，“你放心，龙王不会吃了娘，他只是一个人在湖底住得太久，闷了，娘去陪他说说话，他一高兴，天上就会下雨了。”</p>

“村里都是坏蛋，死光了才好。”大树抹着眼泪，说着恶毒的诅咒。</p>

“那可不行。”母亲笑笑，“你不能死，蔡爷爷也不能死。”</p>

大树看看母亲，无声地哭着。</p>

母亲继续道：“你得好好活着，等到爸爸来，跟他去学本领，学成之后，就再也没人敢欺负你了。”</p>

“真的？”大树有些心动了，“爸爸厉害吗？”</p>

“厉害啊，当然厉害。”母亲环顾众人，“他呀，比皇宫里的禁卫军还要厉害，只用一只手，就能打败所有欺负你的人。”</p>

“好，我不死，我等爸爸，然后和爸爸一起去找你。”大树吸吸鼻子，跪了下来。</p>

母亲终于放下心来，还是笑笑，再不开口。</p>

然后，祭祀开始，随着高一声低一声的吟唱，载着母亲的木板被推到湖里，渐渐的越漂越远，不多时，倏地倾覆沉没。</p>

本来，事情到了这里就该结束了，可是，不知怎么的，大树心中的悲伤竟难以抑制，直觉得母亲已死，世上的一切都不再重要。</p>

他忘了自己给出的承诺，心灰意冷间，站起身，开始缓缓地往湖边走去。</p>

村民们仍在跪拜，就连刚刚紧紧抓住他的壮汉都在不断磕头，没人阻止他，甚至，都没人注意他。</p>

当冰凉的湖水漫过脚踝，绝望像浪，一波高过一波。</p>

我那么丑，没人喜欢我，现在连唯一疼我的娘都不在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p>

他想着，脚下不停，任凭湖水到大腿、到腰、到脖子，最后，没过头顶。</p>

水下的世界虽然冰凉，但却一片静谧，没有朝他投掷石头土块的孩子，没有满脸嫌恶的大人，没人骂他，更没人打他，只有水草随着水流舞蹈般漂动，还有一条条鱼，灵活地游来游去。</p>

这里无法呼吸，不过，他也不想呼吸。</p>

“大树，醒醒，快醒醒！”蓦地，脑中响起一个声音，震得他的头隐隐地疼起来。</p>

四周的一切开始扭曲、变形，随后，一点点崩裂、坍塌，直至消失。</p>

“大树，大树！”耳边，舒葵急切的呼唤一声响过一声。</p>

大树像是一下回过神来，看到面前的男人双眼血红，神情怪异。</p>

他忍着肩膀的剧痛，抬腿横扫。</p>

男人不肯放开搭在棍子上的手，只得硬生生接下。</p>

大树还想再次攻击，却意外地看到，男人身后，舒葵正费力地举起一块大石头。</p>

她怎么能动了？这念头浮现的同时，舒葵手中的石头也狠狠地朝男人后颈砸下。</p>

男人根本没想到会有人偷袭，身子一震，本能地回过头去。</p>

大树趁此机会，算准了男人膝盖所在的方位，用尽全力又是一脚。</p>

只听“咔”一声轻响，男人髌骨碎裂，一下倒在地上。</p>

大树咬着牙，用力拔出肩头的棍子，本打算反手刺向男人，却不想，才一用劲，体内法力便源源不断地从手中直往棍里奔去。</p>

他吓了一跳，赶紧放手，迅速查探，见浑身上下并无异常，才略微松一口气。</p>

“这可不是你能用的东西。”男人扯扯嘴角，满脸轻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