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归途（2/2）

路上，凌玖川一直没有再说话，始终拿着一叠纸，一张一张地看着。</p>

“这些是什么？”没了金洛洛和她说话，舒葵无聊得很，忍不住探头过去。</p>

“名单。”凌玖川答得简短，视线片刻不离纸张。</p>

“什么名单。”舒葵被勾起了好奇心。</p>

“这次新到魁仙的名单。”凌玖川索性解释清楚，“圣泽国元徽门的人，每十年会去一次人间，把不属于那里的带回来，送到我这里。”</p>

“是吃了帝流浆开始修行的吗？”舒葵想到白敬之告诉她的传说。</p>

凌玖川点点头。</p>

“他们在哪？”舒葵很想看看这些“人”长什么样。</p>

“后面。”凌玖川泛泛一指，“元徽门的人会一直护送到魁仙国境，再由我沿途安排他们的去处。”</p>

“数量多吗？住得下吗？”舒葵开始担忧起人口问题来。</p>

凌玖川终于抬起了头：“放心，住得下。各族之间时有争斗，往往死伤无数，弱小的被灭族也不奇怪，因此每十年来的这些，正好填补上去。”</p>

“没人管吗？”舒葵脑海中出现一片厮杀搏斗的混乱场景。</p>

“管不了，是天敌，况且，弱肉强食，本身就是生存的法则。”凌玖川轻描淡写地说完，又低头去看他的名单了。</p>

舒葵趴在窗口，尝试着朝后面望，但除了一长队的马车，什么都看不到。</p>

凌玖川一直忙着手头的事，一句话都不说，舒葵起先觉得气闷，后来，在马车一颠一颠的节奏中，不知不觉的，竟睡着了，还做起梦来。</p>

梦里，她再次来到那个种满植物的大院子，还是在那间满是阳光的房间，又见到了那个白衫红裙的女孩。</p>

“你都用了什么药？”她听到自己怒气冲冲的声音。</p>

“独门特制，药方保密。”女孩依然背对着她，低下头笑了笑。</p>

“我给你想要的东西，你开药方保人性命，我们不是这样约定的吗？”舒葵质问道。</p>

“是啊。”女孩不紧不慢地说，“那人死了吗？”</p>

舒葵闻言一愣：“可是……可是他瘫了。”</p>

“那人毒瘴入脑，要不是你用五色灵芝硬是拖住他这口气，前几日就该死了。”女孩又开始舂药了，“我早就说过，生死有命，这就是他的命。”</p>

“用药前，你该提醒我。”舒葵仍是不甘。</p>

女孩扔了手中石臼，听起来很是不悦：“你不屑与我这用毒之人为伍，我提醒你之后，你会以为我是故意为之，进而要求我改进药方，但是，我没办法改进，这人就是没救了，你一个仙人都无能为力，我连术士都算不上，能做到这样，已经不错，就是医神下凡，大概也不过如此吧。”</p>

这番话让舒葵一时无言以对。</p>

“对了，如果我没记错，青昙快开了，帮我带一朵来，算我欠你一条人命——当然，两朵更好，我欠你两条人命。”女孩难得地主动提出要求。</p>

“先是丹鲑胆，又是青昙，你到底想干什么？”舒葵总觉得女孩最近隐瞒着什么事。</p>

“炼仙丹啊。”女孩却答得理所当然，“我再长生，总有老的那一天，不像你，跳出轮回，逍遥自在。”</p>

舒葵还要说什么，却被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断：“陛下，总护法到了。”</p>

紧接着，就是悉悉索索的衣衫摩擦声，和打开车门的声音。</p>

舒葵一下睁开眼，才意识自己又回到现实之中。</p>

此刻，马车停下了，凌玖川已经站在外面。</p>

“多谢，送到这里就可以了。”他朝面前站着的男人一点头。</p>

男人略微躬身，说句“请走好”后，拔出腰间宝剑，往空中一抛，随即纵身一跃，稳稳地站到剑上，悠悠地向远处飞去。</p>

“哇，御剑飞行，神仙……”舒葵看傻了眼。</p>

凌玖川则一言不发地将手里的名单递给金赫威，而后，回到车里，车队再次出发。</p>

“元徽门的人是不是都这么厉害？”舒葵的好奇心再次被勾起。</p>

“你觉得他很厉害？”凌玖川反问。</p>

“当然厉害。”舒葵一点头，“他会飞。”</p>

“魁仙国里会飞的多了。”凌玖川丝毫不以为意。</p>

“可他是人，人本来是不会飞的。”舒葵不服气，“好吧，那你说，他到底算不算厉害？”</p>

“现在元徽门里的人，都是临危受命，根本没经过什么历练，别说总护法，就是掌门，和上一代比起来，也是差远了。”凌玖川说着，看向窗外，似乎无意再继续这个话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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