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1/2）

如瀑一般的白发，在曜日的光辉下闪着灼灼光芒，宛如冰原的冰凌，又像是天空的白云，灼灼耀眼，柔软异常。恍然间看去，似乎还泛着微微的蓝光。他的眸子也是如布安良一般湛蓝，如蓝宝石一般散发着水一样的柔波。隐隐约约布安良似乎看见，他眸子里倒映着一个奇怪的纹路，可定眼看去，却是消失不见。

小白的容貌十分俊美精致，仿佛是从天而降的神邸，即便是这么瘦弱的身材，也散发着一种令人不禁想要臣服的气息。

“爹爹！”小白朝着布安良顽皮一笑，一个猛扑扑进了布安良的怀中。布安良被小白不似凡尘笑容晃了眼，就直愣愣的保持着拥着小白的动作，没了反应。

“兽王殿下……”白虎眼见着这一幕，目光闪了闪，跃步向前喊道。

“有什么事？”小白从布安良怀中抬起头，平淡的看着白虎。

白虎被这眼神一扫，突然感觉背脊上陡然生出一股寒气，全身不由得一抖。白虎的眼神开始躲闪起来，却不改初衷，硬着头皮道：“兽王殿下，是不是会镇守兽王林？”

“兽王林？”小白重复了一句，“不是还有你们吗？”

“可兽王殿下，如今人类昌盛，灵兽式微。若没有兽王殿下坐镇，灵兽一族必将遭到人类的屠杀，成为待宰的羔羊，甚至成为人类餐桌上的菜品！”白虎想起了近些年人类对灵兽一族的态度，目光突然坚定起来，语气表情中尽是掩饰不去的沉痛悲伤以及对人类的深深怒意。

“……这。”小白的神情迟疑起来，身为兽王，他对灵兽一族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如今，他却不是一个独立的灵兽了。抛弃兽王的身份，他仅仅只是布安良的灵纹。

离开了布安良，他连存活都成问题。……只是，布安良会因为他留下来吗？

小白抬起头，眸子正对上布安良有些茫然的眼睛，相同的瞳色，却流露着与自己不同的情绪。小白能够看得出来，虽然布安良很懒散，可是那双眸子不经意间表现出来的却是不安分。他根本不会拘泥在一个地方，他的心是向往自由的。

“抱歉，我不能留下来。”小白移开了目光，不敢直视众灵兽眸中流露出的失望与伤悲。

若是以前的他，即使是为了灵兽一族牺牲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可是当他选择成为布安良的灵纹之后，便只会为布安良而活，唯布安良之命是从。

“为什么？”白虎不可置信的问道，这个回答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犹记得当年，他们的兽王殿下，为了拯救灵兽一族的危难，不惜牺牲自己的精神力，开启禁术，最终在与人类的决战中获得了胜利，签订了永不互犯的条约。最后，因为精神力耗干，躯体化为兽王石镇守于兽王林，魂魄却永远的堕入了黑暗深渊。

不过，他们从未相信过所崇拜的兽王殿下，会彻底消失陨灭。所以，在这几千年来，一直不懈的守护着兽王殿下的躯体兽王石，等待着有一天，王者回归，取回原就属于他的王座与躯体。继续守护着灵兽一族，守护着属于他的江山。

可是……好不容易，他们等到了，等到了王者归来。

然而，王者却不复当年誓言，想要抛弃他们。

“是我们做错了什么吗？引发了兽王殿下的怒火？！”

“若真是如此，我们愿意以死谢罪，只求兽王殿下回归！”白虎轰的一声跪倒在地，高傲的头颅匍匐于地。伴随着白虎这一跪，无数灵兽相随，匍匐一地。

“求兽王殿下回归！”震耳欲聋的请求声响彻了兽王林间，久久回荡，余音不消。

布安良被这番盛景彻底给震住了，呆呆的看着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以他的洞察力以及敏锐的感官，自然可以感受出来这些灵兽的忠诚。若是小白真的下令，只怕这些灵兽将会毫不犹豫的自杀。

即使他们的王已经消失了千年时光，却仍然无法磨洗掉他们的忠诚。在灵兽的生命里，并不像人类他们那般复杂，也不像人类那样明辨是非。他们只知道，小白是他们的兽王，是他们的守护神，是他们的敬仰。为了自己的敬仰，即使让他们献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对不起。”小白的目光根本不敢直视这一幕，深深的内疚萦绕了他整颗心，若是没有布安良，他定会毫不犹豫的回归，继续当他们的守护者，保护着他们不受到任何侵害。这可惜，如果就是如果，并不是现实。成为灵纹的他，已经不能再独立的主宰自己的行为了。

他必须还要为布安良负责，为这个拯救了自己魂魄的恩人负责。

“在我身死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是兽王了，你们多加珍重吧！”小白决绝的说完，转身拉住了布安良的手，“爹爹，我们走吧。”

“兽王殿下！”

小白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平静冷漠以对。

只是，布安良却深深的感觉到了，对方的手在微微颤抖，每迈出的一步，也仿佛是踏破了千钧之重。

布安良心中陡然一苦，酸涩的情绪不可遏制的涌了出来。他拉着小白的手不由得顿了顿，语气也异常艰涩，“小白……你还是留下吧！他们很需要你，从声音就能听出。”

小白的脚步一顿，复又决绝迈出，“我已经不在是兽王了，他们与我无关。”

“可是，你的眼神告诉我，你的心并不是这样说的。”布安良蹲下身子，平视着小白的眸子，湛蓝的宛如蓝宝石般的眸子，此刻却是失去了阳光般的灼热耀眼，变得忧郁悲伤，水波荡漾，盈盈欲滴。

“我……”小白语塞。

“留下来吧！”布安良虽然满心不舍，可是看着这么多祈求的目光，却无法狠下心来，独自霸占小白。从小白恢复人身开始，他就已经不是自己的宠物了，而是灵兽一族的王。他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而让整个灵兽一族陷入沉郁的悲伤之中。

听到布安良的话，众灵兽宛如死灰一般的眼眸又再度燃起了希望，目光齐刷刷的盯着小白，期望他能够吐出他们所希望的那个字。

“我真的不能留下来，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在当兽王的资格了。我只是一枚灵纹，离开了主人，根本不可能活下去的。除非……”小白突然顿住了口。

“除非什么？！”

“除非……”看着布安良的目光，小白犹疑了一下，终还是咬了咬牙，说了出来，“除非，你愿意留下来，与我一起守护灵兽一族。”

“……”布安良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眼神不由得开始躲闪起来。让他留在这荒无人烟，只有灵兽的地方，也不是不能接受。可是……他最害怕蛇了，这荒山野岭的，又是灵兽的大本营，出现个蛇之类的灵兽，是很正常的。然后，万一被他撞见了，那他就不正常了！

这要是真留下来了……简直分分钟想要狗带啊！想想就忍不住恐惧感爆表。_(:3」∠)_

实在太可怕了！完全不能留下来啊！

布安良刚准备拒绝，目光下意识的对上了小白期待的眼眸，不自然的移开，却又对上了众灵兽期待的眼神……

简直不能好了！

“请圣王殿下留下！”白虎看出了布安良的犹疑，忙对着布安良喊道。

其他灵兽也都是个兽精，见到这种情况完全是不带一点犹豫打档子的，直接附和高喊，“请圣王殿下留下！”

……对此布安良的内心是完全崩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