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074常嫔小产（1/2）

华桐依旧照例每天一早就去向皇帝请安，王钦从内殿出来的时候，用同一副表情，华桐就知道结果了，她只能默默回去。 </p>

那日她将他气成那样，皇帝没有责罚她，已经是最大的恩赦了。如今她天天过来请安，也并没有奢求他能原谅自己，只希望他能平安长寿。</p>

她依旧抄小路回去，在夹道上听宫人议论，说起常嫔的事情，她离她们有些远，听得并不仔细，也就没有放在心上。</p>

一回到自己的住处，就听琉璃絮絮叨叨起来。宫人耳目众多，这种事情当然传得很快，琉璃也是早晨遇见芍药，听她提起。</p>

常嫔昨天夜里发烧，上吐下泻。她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子了，胎气动得厉害。太医守了一夜，到最后还是保不住孩子。</p>

经过诊断，是误食了东西。</p>

华桐听到也是不由地惋惜，但她忽然听琉璃说，常嫔最近胃口不是很好，这几日只吃了些清粥小菜，除了那回露梨子羹，便再无其他。</p>

听到回露梨子羹，她心里顿时一惊，这宫里除了她，还有几天前闲着无聊教文回做，便再也没有人会了。</p>

这回露梨子羹属降火之物，在春夏之际食用最佳。冬天吃下去是一阵冰凉，倒有可能让肚子不舒服，但绝不会致小产。</p>

她自己没送过，那就是文回了。可文回她还是一个孩子，她肯定只是出于一片好意，绝对不是有心伤害常嫔。</p>

如果不是送去的途中有人动了手脚，那就是这回露梨子羹不能和某种食物混合一起，不然就成了毒药。</p>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但她清楚，文回肯定是无辜的。</p>

皇帝向来最疼这个小公主，虽然不会轻信别人的谗言，但既然和她有关系，文回就免不了吃苦。当下她一筹莫展，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帮助文回。</p>

她让琉璃去御膳房和太医署走动，查清楚常嫔当天的用膳情况，让琉璃准备了一模一样的。</p>

她要亲自尝试这些东西，可这些都是宫里普通的菜肴，回露梨子羹性凉，也并没有多大的冲突。她索性一起吃了下去，可也没见有什么不妥。</p>

正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廊下有一內监和琉璃不知道细细地说了些什么，琉璃一进来就将小笺递给了她，说是李太医命人拿来的。</p>

“又现五石散。”</p>

小笺上仅仅这五个字，华桐不由一惊，难道有人在常嫔的膳食里投了药。她不由地蹙起了眉头，心里惶惶没有着落，为什么要对常嫔下如此狠手。</p>

琉璃看着她怔忪不安了一整天，也十分担心她。</p>

“九公主现在在何处？”她刚一开口，有一个人就匆匆从院外走了进来，她一看是皇帝身边的陈公公，她随即起身随他去。</p>

这件事虽和她无关，但这回露梨子羹是自己教给文回的，事情一查就查到她身上，皇帝总得问个清楚。</p>

只是她当下却没有了主意，她是不是该和皇帝说自己知道的真相，是谁想害常嫔，那芙蓉黄子软糕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同一个人吗？</p>

当下她心急如焚，由着陈公公引去见皇帝。走到了乾和殿外，她的脚步一滞，心乱如麻，不知道自己等下该如何回答。</p>

皇帝坐在炕上，火盆里的炭火烧得正望，炭火发出哔啵的响声。华桐上前行了礼，几日不见，皇帝消瘦了不少。</p>

他的脸色暗淡无光，神情带着一丝淡淡的哀伤。毕竟刚失去一个孩子，难过也是正常的。</p>

她正静静等待皇帝发问，打算走一步算一步，没想到皇帝第一句话就让她有些意外。</p>

“你可听过五石散？”</p>

她怔怔到看了他一眼，随即答道，“奴婢听过。”</p>

也对，常嫔小产可不是什么小事，太医署的人肯定细查过这件事。李太医既然知道，那太医署的其他人也肯定知道，他们总得给皇帝一个交代。</p>

“那你可知其中的利害？”</p>

皇帝说话的声音极为平淡，好像在说一件不关自己的事情，这令她心里隐隐担心。</p>

可他问自己其中的利害，难道怀疑是自己害了常嫔，她本来以为皇帝不会这样疑心她，一想到这里，便有些失望。</p>

“怎么？”见她的神色恍惚，他的语气加重了几分，“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p>

她站在下面，目光变得清冷，原来几日不见，他们早已变得格外身份。就算是最亲密的父子，也经不起谗言离间，何况她只是皇帝的奴才。</p>

“既然陛下疑心奴婢，大可以将奴婢交予三司审理。”</p>

“三司审理。”他冷哼了一声，“只怕你经受不住。”</p>

她听他这样说，早已心灰意冷，“陛下，奴婢与常嫔娘娘素无瓜葛，我为什么要去陷害她？”</p>

“素无瓜葛？”他好像若有所思了起来，“因为暖香袋责打琉璃，算不算瓜葛？”</p>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大半年，她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如今皇帝提起，她才想起来，原来她们也是有过节。</p>

她不由地冷笑了一声，有心人的好计策，不知道对方是想害自己还是想害常嫔，她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早已寒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奴婢问心无愧。”</p>

皇帝听她这样说倒没有发怒，反而叹了口气，“就只有你这个傻丫头口气这样硬，连文回都懂得为自己开脱说几句软话，而你就是不肯服软。”</p>

华桐微微一惊，见他愁容满面，一直在叹气。</p>

她默默地低下了头，她刚刚是气极失落，怪他这样不信任自己。可她顿时也渐渐明白，自己似乎也不愿意信任他，所以才会被他的言语激怒。</p>

她站在那里久久地发呆，却突然想起了一事。常嫔的父亲是兵部尚书，为人刚正不阿，做事也雷厉风行。前一段时间南宫延推行新兵制，多方受其阻拦，南宫延也是个激进的人，俩人在朝堂上闹得不可开交。</p>

她不由地蹙起了眉头，难道又是南宫延？</p>

皇帝见她满腹心事，但只微微眯着眼睛，等她自己愿意说。她在那里深思良久，脸上的神色时而变得不安惶恐，时而变得焦躁。</p>

华桐突然跪了下去，“陛下，华桐有一事禀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