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共死（1/2）

放在她胸口的玄火鉴，渐渐地平息下来，所有的光芒，慢慢消失。 张小凡忽然惊觉，在下方那曾经翻滚的巨大火龙，不知什么时候，也消失不见了。</p>

真的，不知道过了多久……</p>

他怔在当地，千百万个念头在脑海中激荡着，可是，却依然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p>

六尾白狐沉默了许久，才缓缓抬起了头，向着张小凡道：“少年郎，你过来一下。”</p>

张小凡慢慢的走了过去，而在他身后，那条甬道之中，呼啸风声，已经越来越大！</p>

六尾白狐依然紧抱着身前那具已经毫无知觉的身体，脸色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平静，甚至连声音，也宁静如水：“你帮我一个忙好吗？”</p>

张小凡沉默一下，道：“什么？”</p>

白狐看了一眼怀里的女子，静静地道：“把我们两个，一起扔到下面的岩浆里去吧！”</p>

张小凡猛抬头，退后了一步。</p>

白狐看着他，一言不。</p>

张小凡张大了嘴，仿佛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觉得自己的眼眶里，忽然像被火焰炙烤一般，开始热。</p>

他重重的点头。</p>

白狐微笑，抱紧了怀里的女子。</p>

一步，两步，张小凡捧着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两只狐狸，向着平台的尽头，缓步而去。</p>

熊熊的热浪，在他的脚下，奔腾咆哮。</p>

终于，他走到了尽头，站在这生与死的边缘。</p>

白狐的脸色，忽然好看了一丝丝。它抬头，望着这个少年。</p>

没有人看到，张小凡此刻的表情。</p>

然后它忽然微笑，仿佛所有的恩怨都已忘却，只像年老的长辈凝视着少年。</p>

“少年郎，何必如此？”</p>

张小凡没有说话。</p>

白狐轻轻拿起依然放在那女子胸口的玄火鉴，用它最后的力气，拉起张小凡右手的衣袖，用两端红色的丝穗，将玄火鉴绑在他的胳膊之上。</p>

“这是我们狐族用无数性命换来的无上神物，送给你当纪念吧！”它微笑着，同时全身开始再一次地剧烈抖，嘴角也流出了黑色的血：“不过，你可不要让别人看见了……”</p>

他的声音，终于，也低了下去。</p>

张小凡咬紧了唇，深深呼吸，然后，松开了双手。</p>

远处，随着一声轰隆巨响，碧瑶和石头，以及焚香谷的李洵、燕虹二人，从甬道之中如电般射出，现身在平台之上。正好看见，张小凡将那两只狐狸，丢入岩浆之中。</p>

张小凡站在平台尽头，对身后的事恍如不觉，怔怔地望着那在空中翻滚着的身影。</p>

不知哪里吹来的风，掠起了他的衣襟。</p>

有淡淡的光芒闪过，那个柔媚女子在翻转的婉约中，褪去了人世的衣裳，现出了真身，一只美丽的三尾狐狸。</p>

两只失去生命却依然美丽的狐狸，紧紧拥抱，在空中翻滚着，向下落去。直到伴随着一声低沉的声音，他们溶入了那个湖面，再也不见踪影。</p>

碧瑶有些担心，走上前去，大声叫道：“小凡……”</p>

可是那个少年，如若不闻，只是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p>

※※※</p>

从火龙洞出来，再经过黑暗的黑石洞，终于回到了地面之上。此刻，天色已经大亮了。</p>

每一个人，都长长出了一口气，包括李洵和燕虹。看他们二人的神情，也有几分疲倦，可想而知，昨晚被他们四人联手才击败的那只叫“大黑蛭”（注一）的怪物，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p>

但只有张小凡，却不知怎么，一直沉默着。</p>

站在他身边的碧瑶，轻声地询问他，张小凡只是摇了摇头。</p>

李洵往这里看了一眼，走了过来，对着张小凡道：“原来张师弟竟然得脱大难，从那死灵渊下逃了出来，真是可喜可贺。”</p>

张小凡勉强一笑，点了点头，回礼道：“多谢李师兄。”</p>

这时燕虹也走了过来，她的神情就比李洵要缓和多了，微笑道：“张师兄，你福缘深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到这里，她忽地一笑：“说起来当初在死灵渊下的时候，因为找不到你，你同门的那几位可真是急得不成样子，特别是你那位6师姐啊……”</p>

张小凡心中一动，抬起头来，向燕虹看去，却见她脸上似笑非笑，向旁边的李洵看了一眼。</p>

李洵感觉到燕虹看来的眼光，难得的笑了笑，不过眼神深处却隐隐有道光芒闪过，缓缓点头道：“不错，你那几位同门都很担心你，你还是早些回去报平安吧！”</p>

张小凡心下有些感动，微微欠身道：“多谢二位。”</p>

燕虹微笑回礼，眼角余光却在无意中瞄到了站在张小凡身旁的那个绿衣女子，容貌俏丽，但此刻脸色却有了几分阴沉。</p>

燕虹一向细心，立刻就留上了意，不由得多看了碧瑶两眼，当下向张小凡道：“张师兄，请问这两位是……”</p>

张小凡转过头去，道：“哦，这一位名叫石头，是正道修真‘金刚门’大力尊者门下弟子。”</p>

然后他向石头道：“石大哥，这两位是焚香谷门下的李洵师兄以及燕虹师姐。”</p>

石头一听，登时肃然起敬。在天下修道人的眼中，焚香谷声名赫赫，绝不在大名鼎鼎的青云门之下，当下见礼道：“二位有礼了。”</p>

李洵与燕虹欠身还礼。燕虹微笑道：“石大哥的道行很高呢！”</p>

石头脸上一红，但他乃是直肠子的人，脸上不由得便有几分得意显露出来，笑道：“过奖了。”</p>

燕虹笑着转过了身子，看了一眼碧瑶，对张小凡道：“那这位姑娘呢？”</p>

张小凡窒了一下，没有说话。碧瑶站在他的旁边，目光渐渐冷了下来。</p>

倒是石头看他们不说话，便笑着道：“这位是碧瑶姑娘，乃是张兄弟的朋友，修行很深的。”</p>

李洵看了碧瑶一眼，却见她无意打招呼，便把头也转开了。但燕虹却似乎对碧瑶很是留心的样子，微笑道：“啊！原来是碧瑶姑娘，不知道你出于哪一家门下？”</p>

碧瑶看了张小凡一眼，却见他沉默不语，忽地冷笑一声，道：“我无门无派，天生孤独，偶而帮人一次，却也被人嫌弃！”</p>

张小凡听在耳中，皱起眉头。燕虹却微笑着打量着她。</p>

这时李洵在前头咳嗽一声，向着张小凡道：“张师弟，我有一件事想请教你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