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主持大局（1/2）

沈金贵叔侄进堡的时候，天早已经摸黑了。 正当其准备让弟弟妹妹们好好开心一下的时候，一拐进自家的胡同，却隐约看到了站在后院侧门口，等待着自己的妹妹七凤，而且还听到了对方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他的心，一下子就收紧了，赶忙加快了脚下的步子。</p>

“我回来了妹妹，出什么事了？”妹妹沈七凤从小就象个小大人一般，帮着母亲缝衣做饭，照顾弟弟妹妹，一向是很少哭的！他预感到事情的不妙，慌忙高声问向妹妹。</p>

一听到哥哥的声音，沈七凤竟“哇”的一下，放声大哭了起来！</p>

没等妹妹断续的讲完原委，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沈金贵，就扔掉担子，哭喊着飞奔向了爷爷这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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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郁了一整天的老天爷，好象也承受不了这滞息的压抑，开始落起了雪儿。那纷纷扬扬的晶莹雪片，让被悲伤包围着的沈家大院，更是添加了几分凄凉。</p>

沈家堡声名远播的沈老太爷，这个一向最宠爱心疼沈金贵的慈祥老人，却已经听不见，他最疼爱的宝贝孙儿的声声呼唤，就这样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p>

守在病榻前的沈老爷的儿子媳妇们，一刻也没敢离开。他们各各面色沉痛、神情茫然，面对不省人事的父亲，不知该如何是好。</p>

父亲，一直是家里的顶梁柱；是全家人的主心骨，家里大小的事情从来都是由他老人家决断、拍板。而今，父亲的突然发病，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让每一个人都痛苦无助、束手无策，只能呆呆地守在老人身边，默默地期待着奇迹的出现。</p>

室内，静的出奇，几乎连掉根针，都能听得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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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自鸣钟清脆的声响，将趴在炕沿上一直握着爷爷的手，沉浸在痛苦之中的沈金贵，拉回到了现实。他抬眼看了看钟表，时针已指到了正上方——午夜十二点。</p>

他那酸涩肿胀的泪眼，环视着一屋子的亲人。父亲沈守文，向来生性懦弱，再加上时断时续的烟瘾折磨，而今爷爷的突发病症，更是将他打击的寡言、呆滞了；二叔沈守武，平时虽然能言善道，但每到关健时刻，却总是怕承担责任，不肯让自己出头担当；三叔沈守德老实憨厚，平日只知道默默做事，此时此刻，更不会有什么主张；爷爷的四个儿子中，只有四叔沈守义见多识广，为人正直仗义且有担当，但自从留书离家后，只来过一封家书，说是随八路军去了渤海，后来就再也没有了音讯。只怕爷爷都难以等得到，他回来的那一天了；奶奶姜氏，早已难承重击，没有了往日的威风，失魂落魄地斜歪在卧榻上睡着了，围坐在卧榻边的娘和大娘婶婶们，时不时帮她掖一下被子。她们这些妇道人家，此种时候，是更不敢多言半句的。</p>

“唉！现在家里太需要一个人来主持大局了！”沈金贵长长叹了口气，暗自思付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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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过片刻，他轻轻将爷爷的手放进被子里，转过身背靠着炕沿，坐在了脚踏上。</p>

“爹、二叔、三叔，咱们商量一下吧。。。。。。”劳累了一整天，却水米未进的他，沙哑着嗓音说话了。</p>

“你说吧贵儿，我们听着。”二叔看了眼一言不发的大哥沈守文，忙应着。</p>

“娘，你跟大娘婶婶们，一会儿都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好多事要你们做呢。”。整个沈家大院繁重的家务操持，全是女人们的事，他心疼地看了眼一脸哀伤倦容的母亲，首先说道。</p>

“娘，记得明早过来时，将我攒下的那百十块银洋带过来。”稍做沉思，沈金贵又叮嘱着母亲。</p>

吴氏不明白儿子想做什么，但知道儿子一定有道理。她什么也没问，点头答应着。</p>

“沈叔，明天你就带着我娘给你的钱，去给爷爷置办做寿衣用的一应物品。记着，全部都要上好的，置办好了交给我娘她们做就行了。”</p>

“听老人们说过，人活着时做寿衣好，一来可以冲喜，兴许爷爷会好起来呢；二来，万一爷爷醒不过来，也不至于。。。。。。”　说到此，他的喉咙又哽咽的说不下去了。</p>

“沈叔，官中帐上还有多少钱？”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接着开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