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不死鸟（2/2）

百里平静的看着他，道：“我是指···你。”

风天龙面无表情，道：“什么意思？”

“风白雨固然厉害，但他是真龙一族，他的精血无用。十年前，风白雨付出极大的代价，从风雨之城偷走了许多凤凰精血，来为你启灵。你的身体内残留了不少凤凰精血。”百里道，“时间不多，你尽快考虑。”

风天龙沉默，片刻后道：“我怎么信任你？”

天空传来的似乎雨点的声音逐渐扩大，而悬浮在空中的黄色巨浪也开始起伏。在空中跌宕起伏成一层层的波浪，百里深吸一口气，道：“我可以让你来控制这件血衣。”

幽深的地底，尽是黑暗。没有色彩，没有光亮。甚至没有变化。即使时间的流逝，也无法对此产生一丝的侵蚀。永恒的，这般枯寂。

不知过去了多少岁月，不知流逝了多少时光，本该没有一丝痕迹的遗留，永远的这般持续下去。

然而，终究是有了变化，这变化极小。且若隐若现。如同大梦初醒的少年的双眼，浑浑噩噩。在沉睡与苏醒之间进行抉择，时而迷茫的睁开，时而困惑的闭合。因为这抉择，黑暗中第一次诞生了颜色，那是黄。

时间流逝，这颜色诞生于黑暗，融于黑暗。没有光亮，那么便只有黑暗，这一丝悄然的变化渐渐被遗忘，永恒，依旧在这地底持续。

“永恒的生命，即是停滞。”

没有身体，没有大脑，因而也就没有思想。只是一双似乎存在的黄色眼睛。很奇妙的，这样的一句话突然浮现在眼前。

这是什么···

他开始苦思冥想，渐渐的，他想起了很多。这些，本就是他会的，然而遗忘的。身体，大脑，眼睛，以及，声音。他开始知道，之前那样浮现在眼前的话语，是声音。

想起了大脑，自然就开始了思考。在黑暗中，他看了很久，思考了很久，除了黑暗还是黑暗的世界。本是他早已习惯的，因此并不该觉得枯燥或寂寞。可事实并非如此。

他渐渐地烦躁于一成不变，他总觉得，这不是他应该呆的地方。

他开始学会想象，那样的一幕幕图画出现在眼前。首先是一种从未见过的颜色，以一种奇特的形状扣在他的上方，一个词语蓦然出现：天空。

然而图像突兀的消失，他迷茫的看着这一片不知持续了多久的黑暗，感到一阵阵的厌恶。

他努力的想回到那个画面之中，于是他努力的回想，努力的在脑海中临摹，那种与黑暗截然相反的颜色，白。这是他的定义。

渐渐地，他能看到更多，白色的天空，灰色的山峰，绿色的树木···，各种各样的颜色与形状。这让他惊奇，然而，那些东西离他太远。他忍不住想要靠近一些，可是他动不了。

一阵呼呼的响声，让他惊奇，这是他第一次想象出声音，而后他感到身后有什么东西在动。他若有所思的扑闪自己的背部，而后张开双翅，飞了起来····

仿佛有什么东西碎掉了一般，将许多封存的东西泄露了出来，一股股的记忆，一缕缕的思绪。不死的身躯，不灭的战意。他曾停留在山巅高鸣，也曾在漂浮在湖泊之上梳妆，桀骜的眼神，火红的羽毛，一双宛若火焰铸成的强大臂膀，这就是他，空中的霸主，不死天凰。

他骄傲的在天空翱翔，鸣叫，火红的身姿越飞越高，宛若要击碎天空。

画幕破碎，地底黑暗依旧，千万年的流逝，不改一丝一毫。

“我是不死天凰，我是不死的···我应该在无尽的天空下翱翔，为何我会变成这样···我想起来了，是你，凤凰！”

愤怒的声音在地底咆哮，充满了仇恨与怨愤。黄色的液体悄然增长。

“凤凰···凤凰！我是不死天凰，我绝不会屈服。我要报仇，我要飞天，我要飞得更高，更远！”

越是咆哮，越是愤怒，也越是怨恨。黄色的液体增加的越多，渐渐的竟汇成一条河流。这河流翻腾，侵蚀上方土壤，竟要逆流而上。

光亮悄然在地底闪现，一条黄色的河流逆流而上，在这河流中，竟有一副面孔时隐时现，那是，一只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