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拨云见日(下)(1/2)
情势逆转,皇后暗自咬牙,就算今日治不了罗铭,她也不会善罢干休,回头看了一眼天庆帝,罗平一双眼睛只是盯着罗铭看,连一点余光都没有分给自己的儿子。一次又一次的期盼,都只换来更加沉重的失望。皇后苦中作乐,心里笑道:“罗平,有朝一日,我一定要让你求我!一定要让你后悔!”
皇后早就给自己留了后路,可以甩手推得干净,可赵婕妤却不能。此事如果翻过来,罗平一定震怒,自己诬陷皇子,还私自逃出冷宫,哪一条皇帝怪罪下来,她都是死罪难逃。
赵婕妤前思后想,偷眼看皇后的神色,心中更凉了几分。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既然她敢做,就早就有了鱼死网破的打算,就算她死,她也不会让罗铭好过,只要她咬死了不认,看罗铭还能有什么法子!
赵婕妤将心一横,干脆也不再做戏,她摇晃着站起来,将一把乌发向后一甩,冷笑一声,“二皇子如今说什么,臣妾也不可辩驳,女人命薄,只随你们男人去作践罢了!”她转了个身,面向罗铭,凉凉说道:“二皇子说什么只喜欢男人,臣妾却不信,你从来没有宠幸过女人?”
赵婕妤这话说得轻轻柔柔,却清清楚楚地传进了在场众人的耳朵里。全场一时安静,可却没人再去应和她的话了,都只是默默的盯着她,神情冷淡。
百官经此一晚,已经有大半的人相信此事另有蹊跷,二皇子罗铭多半是被人设计陷害,遭了不白之冤;而其余等人,虽然将信将疑,可心里的天平却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偏向了罗铭,不再一边倒的只信赵婕妤的话了。
罗铭心里一喜,这一晚上总算没白折腾。他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服!来人!去把相关人等都带上来!”
罗铭吩咐一声,燕君虞迈步往御园外走,罗铭的暗卫追风正守在外面,看管着两个人。燕君虞接过那两个人,追风又隐回暗处。
燕君虞带着那两个人刚一走进御园来,赵婕妤的脸色立刻变得煞白,她瞪大了眼睛,身子一歪,险些栽倒,勉强站稳了,就紧紧盯着走在最后面的那个男人看,身体剧烈颤抖,显然是害怕极了。
罗铭向高台上启奏道:“父皇,这是儿臣找来的人证。”
他指了指其中一个身穿青衣短打,小厮模样的人,“这是重阳宫宴那日,给宫里送酒的小伙计。宫中平日饮的酒,都是从全国有名的酒坊里买来的。而那日所饮的,正是京城中一家名叫‘青庐’的酒坊送来的。”
罗铭问那小厮道:“你说说,那日你送酒时都看见了什么。”
那小厮只有十三四岁,本来好好的在酒坊里睡觉的,突然被人从被窝里掏出来,带进了皇宫,早就吓得六神无主,听罗铭问他,他稳了半天心神,好歹找回了些神志,一眼瞥见高台上坐着的皇帝,心里又是一抖,虽然没人告诉他是怎么回事,但也知道事关重大,当下不敢怠慢,反问道:“是问去年重阳的事么?”
罗铭点头,“是!”
小厮道:“我只是远远的看见了。那日我跟着师傅送酒到御膳房里,我突然肚子疼,又不敢跟师傅说——怕他嫌我事多,下回不带我进宫了。我忍了半天,实在忍不住了,就一个人偷偷溜了出来,想找个地方方便一下。我转到御膳房后面的树丛里,刚刚蹲下,就走过来两个人,神神秘秘、嘀嘀咕咕的。师傅说了,宫里的事听见要装没听见,看见要装没看见,不然小命难保。我看他们鬼鬼祟祟,吓得我动都不敢动,躲在树丛里。一直等他们走了,我才出来。
“那你听见他们说了些什么?”
“其实我也没听见什么,他们说话的声音太小,又说得隐讳……”小厮挠了挠头,腼腆一笑,“我没听懂!”
罗铭笑道:“无妨,只把你听见的说出来就是了。”
小厮想了想,歪头道:“就听见他们说什么,……太子……欢情散……偷偷搁进去……亏待不了你……什么的。哦,对了,他们还拿着一个红色的小纸包,推让了两下,这个我看得可清楚了。”
罗铭问他:“说这话的人是谁,你可认得?”
那小厮道:“只认得一个,我们送酒都是交给他的——他是尚膳监的太监,专管买酒的。另一个,看服饰也是个太监,不过我从没有见过,不认得。”
罗铭朝那小厮笑笑,让他退到一边。
转身向罗平道:“父皇,儿臣虽然年少,但也不是轻狂不知轻重的人。重阳宫宴,同今日朝会一样,百官齐聚,儿臣就算再无状,也不会喝得醉到神志不清的地步。据赵婕妤所说,她见儿臣时,儿臣已经连路都走不稳了。可儿臣记得清楚,那日儿臣只在宴席上只饮过一杯酒,就觉得身体不适,想回端华宫中休息。走至半路,身体就越来越不对劲,神志也渐渐恍惚起来,后面的事竟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儿臣由此怀疑,那日儿臣所饮的酒中,一定被人动了手脚!”
其实不用罗铭再说什么,百官听见那小厮的话,人人心里明镜似的。此时众人已经连那一点怀疑都没了,都相信当初的太子的确是被人陷害的。
罗铭继续说道:“儿臣回宫后就开始调查此事,可几经查找,竟发现,凡与重阳宫宴那日有关的太监、宫女,都已离奇失踪,再想找出一个知情人,都已无迹可寻。幸好上天可怜,儿臣找了两个多月,才找到了这个还未被灭口的人证。”
罗铭又指了指那小厮,那小厮觉得脖子直冒凉气,心里后怕不已,没想到他不知不觉,竟从鬼门关旁边转悠了一圈。以后可再不敢到皇宫里来了,打死他也不来了。
罗铭又叫了流烟过来,“儿臣记得不清,让流烟给您一一将失踪的人数报上来。”
流烟沉了沉心神,走近对罗平行礼。转目间先向罗铭展颜一笑,罗铭被他笑得心里发暖,目光也柔和了些,悄悄靠近,和他站在一起。
流烟高声说道:“去年重阳,我亲随太子跟前伺候,与此事相关的人我都记得清楚。”
他一一说道:“那日给太子送酒来的,是一个名叫“李子”的小太监,天庆五年入宫,并无品阶,平时专伺宴会杂役。重阳那日过后,与他同屋的小太监就报了此人私逃。宫里派人追查过,没人再见过此人,死活不知。”
“刚才送酒的伙计说的那个尚膳监的太监,名叫郭玉贵,去年重阳后,有人检举,说他私偷宫中御酒到宫外贩卖,被尚膳监掌印太监责打一顿,交由内务府处置。谁料当晚,郭玉贵就被人发现,吊死在了刑房里。经查证,他并不是自尽死的,颈骨折断,分明是有人先扭断了他的脖子,然后才将他挂在房梁上。”
“此外,还有几个宫女和侍卫,也被……”
流烟的话未说完,罗平已经拍着桌案,大怒道:“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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