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老师您好（1/2）

洁白的长裙美丽得就像一块轻纱，一层一层，将吴洁曹的身体包裹其中，长裙设计简约，只有边角处有几处纹，让它既不显得华丽，也不过分素雅。

这无疑是一件很“仙”的衣服，清新得就像雨后只在瓣上留下点点水珠的香水百合。

张家老头给吴洁曹派的化妆师正在为她整理衣服，灵巧的手指在布料间穿梭。只微微动了几处褶皱，整件裙子却表现出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美感。

眨眼间他们已经在为生日宴会做最后的准备了。

吴洁曹颇嫌弃地扯了一下绑在头上的丝带，她的小拇指翘起，嫌弃之情已经不言而喻，她冷笑着嘲讽：“你以为给本班套上一白裙子本班就能变成小天使了？”

“可是小姐，您还是穿上去了，”化妆师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淡定道：“事实上，这也是老爷的决定。”

吴洁曹撇嘴，尽量将自己的不屑通过话来传递：“张山不就是一糟老头么，我凭什么连这个也要听他的？”

“凭他有足以让您留在这里的理由。也凭他是您的爷爷。”

吴洁曹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幸而她不需要回答，“扣扣”两声，张山的声音透过房门传递进来：“小洁，准备好了吗？”

吴洁曹撇了一眼犹现在那儿看着她的化妆师，头也不回地踩着脚下并不夸张的高跟鞋，走向外面。

“来了。”她说。

不得不说，张家的确足够富庶，就一个生日宴会也办得体面非常，在场的所有人脸上或多或少都有笑意，身着得体的礼服，在人群里扩大人脉。

偶尔碰上一个熟人，双方寒暄两下也就过去了。

大家都知道，也都能理解，在这种场合扩大人脉已经是一种惯例，所以不会浪费宝贵的时间来联系感情。

没有人会不识相地破坏这个规则，他们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默契，全都挂上温和易结交的面具——看起来煞是真诚。

张山左手叉腰，在腰间流下一点空隙以供吴洁曹可以将手臂穿过。两人就着这样的姿势，成功吸引了一溜人的视线。

站在高台上，张山熟练地在脸上挂上假笑，借由早已经准备好的麦克风开口：“今天，是七夕节，首先得祝大家七夕节快乐！”

高台下的来宾很识相地配合：“您也七夕快乐！”

“张老爷子身体还好么？”

“张老爷子，您的气色可比以前好多了！”

形形□□的人附和着讨好，却又不显谄媚，他们熟练地作用所有社交技巧。

“好好好……”张山笑得愈加开心，他一把拉起从刚刚就沉闷着脸的吴洁曹的左手，微微举起：“我张山活了这么大岁数，还了解我的人也知道，我绝不会因为一个对我这样一个老人而言可有可无的节日而把大家聚在一起。”

“之所以开这个宴会……是因为今天不仅仅是七夕节。”张山小幅度地摇摆着吴洁曹的手，不无得意：“今天也是我流落在外的孙女，张洁曹的生日！在这里，我就把她介绍给大家。”

这个消息可比张老头脑抽一样的开七夕宴会劲爆多了，不知道的人交头接耳，灵活一点早就探听到风声的人举杯庆贺。

共同点就是，全场的视线全部集中在了吴洁曹——此时的‘张洁曹’身上。

张山将嘴移开麦克风，凑近吴洁曹的耳朵：“吴闹闹来了。”

“你说什么？”

张山笑得自然，甚至把手放在她的头上来回摩挲了两下：“我相信你不用我再说一遍，你一定听到了。”

他说的没错，却做得够绝。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吴洁曹不肯配合，那么生日宴就会活生生成为一个笑话。而这种笑话张家并不需要。吴闹闹只起到一个震慑作用。

“我不相信你会给她邀请函。”

“我没给。可是我没有阻止她作为女伴进场，那个蠢货还以为我不知道她进来了。”

吴洁曹咬牙切齿：“能生出本班这种高智商女儿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蠢？”

反观张山，他但笑不语，只执意把手留在吴洁曹的头上，抬了一下下巴示意她走到麦克风前致辞，俨然是一副一切竟在把握的表情。

在外人看来，这就是子孙和睦，连在台上也不忘交流感情的场景了。

吴洁曹没有了办法，她恨恨地看了张山一眼，走到台前，几乎同手同脚。

“你们好……”吴洁曹看着下面的人，不自觉地挺起腰杆，她尽可能地表现得自然一些：“我是……”

话说到一半，视线触及之处是浓妆艳抹的吴闹闹，她依偎在一个男人身旁，赫然是几天前刚刚被抛弃的承德大叔。

这才叫传说中的猪队友！

吴洁曹咬牙，回头迅速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一直笑着的张家老头，‘一切尽在把握’——他的眼睛里透露出这样的信息。

她只能补完刚才的话：“我是……张洁曹。”

她承认了，一切已经成了定局。

……

介绍完成以后，今天开晚宴的目的也已经达成。于是张山强忍着咳嗽朝大家招呼着让他们玩得尽兴，不忘用眼神警告了吴洁曹以后，向着一直站在一旁的特护挥挥手，那个特护立即上前扶住了他。

张山已经蹒跚着走了好几步，吴洁曹站在原地，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找我回来。”

张山轻描淡写：“我不能容忍张氏集团不能姓张。你父亲死了，你得为他还下欠下我的债。”

两人再也没有说话。

确信张山已经离开，吴洁曹匆匆跳下高台，雪白的长裙丝毫不桎梏她灵活的动作。

台下的人早已经虎视眈眈，只等她一下来就以及围了上去。

“长得可真漂亮啊。”

“张小姐，鄙人是……”

“一看就知道是一个美人胚子啊……”

……

他们一个个全部带着面具，现在甚至试图就着这些面具来讨好一个孩子，就因为这是未来的张氏集团继承人。

吴洁曹不想搭理他们，可还是招架不住不断往这儿走的人。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吴洁曹？”

把视线移向声源，吴洁曹看到一张熟悉的脸，“陆仁亦？”

陆仁亦手上拿着一杯果汁饮料，诧异地看着先前还是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现在却变身成为尊贵的张家大小姐的吴洁曹——不，应该说是张洁曹了。

张着嘴，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已经被急切地在包围圈寻找出口的吴洁曹一把推开，险些摔倒。

那个罪魁祸首匆匆道歉：“抱歉。”

看见张家大小姐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来宾也就不再不识相地冲上去了。吴洁曹一路跑到了园。

喘着粗气，吴洁曹双手撑在膝盖上，试图平稳呼吸。

“穿着这么漂亮的衣服怎么可以做这么不优雅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