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山崖主(1/2)
也许作怪的被罗辉收拾怕(完)了,一路再没出意外,他们很快到达山顶。
下山无路,他们面对的是一座断崖。崖深不见底,邪风劲吹,想来半山上忽然裂开的裂缝所透的风便是从此处“借”过去,只是此处的风,比起裂缝吹的又不知道强多少倍,吹得山崖附近地方全是光秃秃一片,半点草木不留,人立边上,几乎难以稳身——当然,罗辉师傅和阮小姐不属于“人”的范围,自然不在此说。他们身姿挺拔,风吹得发们发丝、衣衫猎猎,别有傲然出尘的气质,陈清岚心想神仙果然是不一样的——理由就是她伸头出来看了一眼,眼睛就被风吹得快要瞎了,而且她感觉风吹着她的头发快要连头皮一并被扯掉了。她有点理解为什么村里的人想离开却走不了,别说一路上的艰难险阻——刚才那山恐怕不会这么简单,要不然阮小姐她们也不会直接用法术开出一条火路,按照原道走的话,估计十有*会迷路,里面有迷宫、幻境什么的,人进去走不出来——也别说以后要命的“索魂道”,光是如何过这山崖便是一个大难题了。
忽然间,风刀削面的凌厉感消失了,陈清岚奇怪地张开眼睛,四周环境没变,可猛烈的风一点也吹不到她们这里,好像有看不见的墙壁把风隔绝了。陈清岚心知肯定是阮小姐用了什么法术造成的,感激的朝她笑笑,示意她放她下来,她怕她手酸。阮碧纱抚慰似的蹭了蹭她脸颊,成功的看着陈清岚脸色发红了才若无其事的把她放了下来,小镜妖也好奇的从陈清岚衣领下探出头来,然后很不幸的眼瞎了,又。
罗辉手一扬,撒出一叠纸片——那纷飞的白纸,让陈清岚想到了棺木下葬之时撒的那些白纸,加上阴沉灰暗背景,真是毫不违和。陈清岚心想我脑子一定有病,为什么净想些乱七八糟的啊?
那纸片化化成了纸人,向着山崖对面飞过去,却很快被山崖下的强风吹得东倒西歪,没两下便彻底被吹风失去踪影,只一张小纸片飘飘荡荡的落在了罗辉脚边,竟像黏住了地面似的,再没被风吹走。谁也没注意到这一小小的细节。
罗辉试验纸人飞越失败,亮出巨大的翅膀要亲自试验,才起飞没多远,一阵飓风席卷而至,铺天盖地的声势生生把他逼退会了悬崖边上,那风像是纠集了山崖下所有的邪风的力量似的,强大得连阮碧纱也不得不急拽着陈清岚后退了两步,罗辉不信邪,幻化出双臂,握着尚未拭去半山妖怪血迹的宝剑再次振翅高飞,那风随他而至,像是有对抗意识似的,你强,它加倍强,用比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更强大的气势再次把罗辉逼回了山崖。罗辉怒极,双指如钩挖向眉心,被阮碧纱厉声喝止,“罗辉,住手。”
东海幻鹰族有一门秘藏的本领,在危急时压迫元神以增加战斗力,这样做虽然会对元神有所损伤,但战斗力会激战,在危急关头,是保命的法宝。阮碧纱是知道这个秘闻的,是以一看罗辉的动作,立马喝止了他。
阮碧纱沉默半晌,才用不十分确定的口吻开口,“此处恐怕是‘落崖’,无谓再试。”
上古秘籍有记:落崖,只落无上,只入不出,地阴寒,又产冷风,是为“落崖风”,无论人神,皆不可渡。
落崖,在上古往往被称为禁地,可又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被一些神趋之若鹜,那就是元神将耗尽沦入轮回道的神,他们一般会在元神耗尽之前,费劲心思修筑豪华的陵墓,放置自己的耗尽元寿的肉身和以前自己修炼、搜集的法宝和各种珍贵器皿和心爱之物,好历劫归来再度拥有、享用,为了保护华丽的寝陵和里面的肉身,他们又往往会将寝陵埋葬在“落崖”之下,一则‘落崖’危险,人迹罕至,二则落崖风所含的阴寒之气,比任何法宝都更能让肉身不败。据说有一位上神,三次元寿耗尽,每次皆把肉身葬在‘落崖’之下的陵墓,每次历劫归来,看每一个肉身,都依旧如最初离去时。只是‘落崖’极罕见,三界被发现的,拢共也就那么三五处,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一处,阮碧纱开始并没有这方面的联想,直到大风一次又一次将罗辉扇了回来,她才意识到,这才有了上头所言。
罗辉眼睛一亮,他在“天刑”时也听闻过“落崖”和“落崖风”的传说,却从来没亲眼见识过,原来这个就是啊!他舌尖舔过下唇,眼里强大的战意和某种暴虐嗜杀的情绪暴露无遗,一直作壁观的陈清岚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这时候的罗辉就像一头真正的怪兽,拥有强大的战意和手段,冷静又残酷,给人一种哪怕是婴儿也可以格杀勿论的可怕感。她心里一个瑟缩,她知道这种想法对罗辉是不公平、不好的,甚至是龌蹉下流的,可是无法控制这种可怕的感觉,妖怪,真正强大的妖怪就是这么可怕,那比罗辉更强大的阮小姐呢?
她低着头不敢抬头,怕细心的阮小姐发现自己的想法然后又谴责她胡思乱想,阮小姐和罗辉不顾艰难险阻来救自己,却被自己如此想法,换了自己也会心寒。她低着头,目光无意识的看着光秃秃的地面,因为光秃秃,是以那片轻悠悠飘向罗辉脚边的纸片就轻易的吸引了她的目光,那是刚才罗辉撒出去的纸片,它怎么没被吹走呢?她心里划过一些异样的感觉,却来不及多想、细想,在异样划过的同时,她瞥见纸片上有一点红光,红光里伸出一根细小的刺,眼看就要刺向罗辉脚踝,她下意识大叫:小心!人跟着扑过去,她人高身长,罗辉站得不远,一扑就到了他跟前,在小纸片眼看就要得手前卡住了她,纸片人没料到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下意识的就挣扎扭动,挣扎扭动中,那刺就刺上了陈清岚手指——
变故是忽然发生的,可阮小姐反应也不慢,几乎是即时上前,出手如电,一下子就把再度挣扎的纸片人的头撕了下来,有人在罗辉撒出去的符咒悄无声色的动了手脚。阮碧纱扔了纸片,纸片随即被狂风吹得不知所踪。
阮碧纱心急的捧起陈清岚的手察看,陈清岚本就体虚力弱,这一用劲,全身都软了,她虚弱的摇头表示自己没事。阮碧纱看她手指并没中毒的迹象,这才稍稍安心,随即朝断崖方向喝,声音低沉有力,却说不出的冷厉之意,“何方小人,出来!”
落崖的黑雾中,忽然“瑟瑟、瑟瑟”的伸出一条铁链桥,桥上一公子白衣胜雪,宛若谪仙,铁桥被裂缝吹荡得左右晃荡,他却宛若闲庭信步,优雅飘然而至,近了,赫然是一身如修竹、面如冠玉的美男子,风吹起他长袍阔袖,发丝飞扬,更显风采,便是潘安再世,也不外如此。陈清岚看得大为感概:做妖怪真好啊,可以随意把自己修炼城美人,随即想到现代整容技术十分先进,还比修炼简单容易,有钱就行,又释然。人要变美,忍得住苦熬几刀就是了,妖怪还不知得剥几层皮、削几层骨呢!
“扰人清修,却厉言相侵,姑娘未免不公。”男子姿容高雅,声音也十分悦耳,宛如清清溪流泉,美玉相击。
“你是何人?何故鬼鬼祟祟谋害我等?”阮碧纱冷哼,把陈清岚抱了起来交给罗辉,罗辉抱着陈清岚站在一旁,他们都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不简单,他能在自己(罗辉)和阮小姐眼皮底下动手脚还动得一点声色也没有,功力可想而知,待会恐怕有恶战。
罗辉问陈清岚:“你怕吗?”
陈清岚认真点头:“怕。”
罗辉有意思的笑了起来,他发现这个人类有一种贪生怕死却又能趋吉避凶的本事,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那边,男子像是对阮碧纱的话感到很诧异似的笑起来,可是他的神态还是彬彬若君子:“在下乃‘碧落山’山主宛无,尔等入侵我领地,我不过将计就计,有何不妥?况且刺针无毒,不过想知道来者何人罢了,何来谋害之说?说到鬼鬼祟祟......”他嘴角含笑,若有所指的扫过在场的人一眼,没有说下去,意思不言而喻。
阮碧纱也跟着笑了一下。“此言差矣,我等上山多时,山主既然贵为山主,焉有不知之理?”言下之意也很明显:我们闹腾了这么久,别给我装蒜说你才知道,我们可是光明正大的。你在我们的纸人上行反间计,那绝对是鬼鬼祟祟偷偷摸摸下流无耻。
宛若又笑了笑,似乎对她的狡辩无可奈何,又似乎不屑反驳。阮碧纱又说,还施了个礼,
“既然山主在,正好。我等欲出山,还望山主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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