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饭桌上（2/2）

老元帅好不容易止住笑，才说道，“这啊，有根不落地,有叶不开,街是买处到，园里不种它。你说它是不是粉丝？”

伊人一听老元帅的话，惊的“啊”了一声，脸上刚刚退回去的红色，又大肆铺满了整张脸。

伊人索性低着头吃饭，不做声。

“我说大嫂，瞧你那神色，似乎知道了这是什么。”迟飞有些轻蔑地看着伊人。

伊人不抬头，小声答道，“芽菜。”

“有点水平。”迟飞哼了一声。

“好。”老元帅大喝一声。

老元帅没读过什么书，但是肚子里的民间谜语多得是，儿孙聚在一起时，总是拿一些谜语来打趣这些儿女，只可惜，老元帅的谜语，他们能答上来的不多，渐渐地，老元帅也就减了这兴致。

“这芽菜去头去尾，煨成这样，早已失了往日模样，你不认得也是应该的。他们若不是经常吃，也会认错的，孩子你不要不好意思。”

“谢谢爷爷。”伊人脸上硬是挤出一些笑容，谢过老元帅。

“孩子，刚刚那个谜语，能答出的只有你一人，爷爷佩服的紧啊。爷爷再考考你。”老元帅兴致大发，随口说道，“有根没有颈，有气冷冰冰；有翅不能飞，没脚千里行。”

伊人略一思索，便答到，“是小鱼。”

“好。”老元帅又是一声大喝。

满桌子上的人，都停下手中的筷子，看着老元帅和伊人。连埋头吃饭的迟翔也停住了筷子，靠在了椅子上。

“爷爷还真难不到你，但爷爷是一个不服输的人，你说一个给爷爷猜，若爷爷猜不出来，就算你赢。”老元帅摆出架势来。

伊人被老人家的样子逗笑了，歪着头，想了一小会，说道，“正当午时刮西风，爹打孩儿娘心疼，二八爽人脱鞋睡，问问八卦灵不灵。请猜四个菜的菜名。”

众人都在心中想着，老元帅皱着眉头，嘴里丝丝出着凉气，好半天，才挠挠头，不好意思说道，“有没有提示?”

伊人一笑，说道，“这里面的一种是今天桌上有的，三种是今天桌上没有的。”

老元帅耍赖，大声说道，“这算什么提示？”接着又小声央求道，“再给一点点提示。”伊人只是摇头。

“伊人，别卖关子了，快告诉爷爷吧。”迟夫人有一些不悦地对伊人说。

“别说，伊人。让爷爷今晚想一想，明天保准能告诉你答案。”老元帅连忙止住伊人。

“老元帅，快吃饭吧，再不吃，饭菜都凉了。”迟夫人在一旁说道。

“吃饭，吃饭。”老元帅吆喝道。

众人都提筷，开始吃饭，迟翔迟迟不拿筷子，而是扭头看了伊人一眼。伊人正巧也看着他，看到他淡漠的眼神，伊人忙埋下头，端碗吃饭。

海棠看到这一幕，紧咬嘴唇，心里暗暗生气。

饭桌上，静的很，大家都在忙着吃饭。伊人吃的差不多了，停下筷子，环顾了一下四周，有些疑惑地问身旁的迟飞，“怎么没见**奶啊?”声音不大，但是大家都听见了。

迟锋左边的一个女子咯咯笑了出来，轻轻撞了撞迟锋，问道，“二爷，问您呢，**奶怎么不来吃饭啊？”

迟锋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说道，“好好吃饭，多什么嘴？”

迟锋左边的女子安静了下来，右边的一个女子笑着张口了，“丑八怪，原也不配坐这儿吃饭的。”这女子的声音如黄莺的歌声一般婉转。

“那她不吃饭吗？”伊人有一些不解地追问道。

“你烦不烦，好好的饭你不吃，问来问去，想干什么”听迟锋这口气，似乎是生了气。

见迟锋生了气，伊人觉得自己又捅了篓子，心中暗暗自责。

“伊人，这个给你，这是迟府最好的厨子做的板栗焖五鸡。”迟飞夹了一个大块鸡肉放在了伊人的碗中。

伊人刚尝完，迟飞问道，“好吃吗？”伊人点头说好吃。

迟飞高兴了，说，“若觉得好吃，明天再让厨子做了，给你送过去。”伊人点头说好。

“迟飞，你大嫂自己会吃。”迟夫人呵斥一声。

迟飞到不生气，说道，“大娘，我没做错什么吧，不用这么严厉吧。”

“迟飞，你对大嫂这么殷勤，要不让大哥将她让给你，大嫂还是黄大闺女呢。”听迟锋这话，众人皆知这是有意报复，迟锋旁边的两女子，捂着嘴哧哧笑，海棠嘴角也挑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放肆。”老元帅啪地将筷子拍在了桌子上，双目圆瞪，怒视着迟锋，“你个兔崽子，这些话是个当小叔子的人应该说的吗？”

“没事，若三弟喜欢，送给他也未必不可以。”迟翔很突兀地说道，这淡淡的语气，似乎在谈论他人的事情。

“啪嗒”一声，伊人手中端着的碗筷掉落在了地面，“对不起。”伊人小声说着，趁眼泪落下之际，忙弯下腰去捡掉落在地面上的碗，不曾想，碗已碎成片，锋利的裂口划破了伊人的手指，鲜红的血顿时流了下来。伊人吃痛，忙将手指，含在了嘴里。

伊人坐回了位置，眼中泪光点点。

“好啊，我倒是很乐意。”这是迟飞的声音。

“反了，反了。你们这些个兔崽子，这饭谁也别吃了，都给我回自己屋里思过去。”老元帅起身，推开椅子，甩着袖子走了。

老元帅发火了，大家真的都不吃了，迟夫人让下人们将饭菜撤了下去。

老元帅离开后，迟翔和海棠随后便起身了，迟飞紧随其后。

行至不远，迟飞叫住了前面的迟翔。

两人面对面站着不语，好一会，迟飞问道，“大哥，方才的话，你不反悔?”

迟翔冷哼一声，说道，“这又值得什么？”说完，又转身走开了。

“大哥，我只问你，后不后悔，并不问你其他的。”迟飞的声音追了上来。

迟翔听了他的话，步子停了一小会，不曾答话，又大踏步朝前走去，海棠在后面一路小跑地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