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发簪（1/2）

杜卓一瘸一拐，走到狼女面前扔了拐杖，本想蹲下来，然腿伤疼的厉害，一不小心就坐到了地上，他坐在地上，拍着狼女的脸：“丫头，丑丫头！你醒醒，别吓唬我！”

声音急切而短促。

狼女正迷迷糊糊有些物我两忘，忽而被扇了两个嘴巴，这才想起刚刚的状况，慢慢睁开眼，声线颇为慵懒：“扰人清梦！”

杜卓长大嘴巴，双手扶地，惊恐万分，狼女竟会说成语，且并未说错。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能睡着，这货不是人类，这货不是人类，这货……她到底是什么神兽？

狼女盯着杜卓，杜卓盯着狼女，相看两不厌。

半晌，杜卓抬头望了望天空，发现无甚神奇之物。又低头瞧着狼女，好似打量上古神器，双眸闪闪发光像两颗星子。

此女子，神也！

“你的腿，还疼？我……不是故意的。”杜卓一不留神，狼女已起身坐在地上，与杜卓面面相觑，低着头，不敢抬眼。

提到杜卓腿上的伤，狼女还是万般不是滋味，她声音极低，嗫嚅着，有些生疏地向杜卓道歉。

杜卓呆呆地望着狼女，忽然忘了腿上的伤。

许是从这时起，杜卓便丢了翩翩佳公子的仪态，也丢了小生不才的儒雅，当然，更是丢了万丛中过，香随风散的**自在。

……

确是近了，眨眼便是除夕。

竟应了梓的话，虽没有鹅毛大雪，然洋洋洒洒也飘起了漫天小雪儿。

街上一溜儿的灯笼将整个长街映得火红。

这是梓过的最热闹的一个除夕，也是最孤独的一个除夕。

她喝醉了，嫣红楼的酒似乎格外烈，透着雪的寒气，让她冷到骨子里，然后又腾然泛着热，两颊火烧一般热。

偷了壶酒，趁人不备，她跌跌撞撞出了门。

没有一丝风，雪静静飘落，像极了小小的精灵翩然起舞，不晓得是霓裳羽衣还是舞，是拨头还是踏摇娘。

坐在石阶上，昏昏沉沉望着天，阴冷阴冷的，寒意砭人，她裹了裹斗篷，毛绒绒的领子让她忽而格外思念雪球，这样冷的天，不晓得它在哪里，有没有吃的。

节日可以让幸福的人们更幸福，也可以让可怜的人们更可怜。

梓喝了一大口酒，呛得连声咳嗽，咳得眼泪直流，从舌尖一直辣到心里，又从心里一直苦到舌尖，这么冷的天，就该喝这么烈的酒，她仰起头，又是一大口。

这一条街的灯笼都跟烧着了似的红，她眼前有些模糊，只瞧见一团团的火焰，越燃越远，一直将整个长街都涂上温暖的红色，融化了漫天细碎的雪，可为什么还是这样冷？

对了，这冷冰冰的雪，冷冰冰的天气，像极了白玉曦冷冰冰的脸。

“白玉曦~”她喃喃自语，忽而笑了，仰起头，又喝了口酒，觉着心中暖融融的。

明明不是哥哥，明明是心上人，明明舍不得，明明不愿意离开，可偏偏不敢去相见。

也许自己做得到忘却半生事，然别人是否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