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青衫（1/2）

对于白玉曦的去向，梓半信半疑，可就算她怀疑又能如何？索性不去想那些，徒增烦恼。

勿语时常提起叶姝，若叶姝跟萧叶醉又是相识的，那叶姝也必不会对她有恶意。

她心里思量着，面上挂着礼貌地微笑，默默听着，默默点头，一副十分温婉的模样，心中却想着如何装出盲人无法浣衣的样子，如此便可省去诸多辛劳。

“勿语给你添麻烦了，她偶尔脾气骄纵，若她哪里做的不对，你尽管告诉我，我来教导她。”

梓微微笑道：“不用教导，让她帮我洗几盆衣服就成。”

“……”

梓看不到萧叶醉一身大红氅衣，叶姝一身大红长袍，自己则是大红纱裙。若她看到，她一定不会怀疑，自己肯定是云梦泽子弟，比如一棵罗汉松看到雪松和马尾松，一定不会怀疑，它们都是松树。

白玉曦不在，梓总觉得空落落的，幸而萧叶醉照顾着自己，偶尔叶姝和勿语也会来，小小的院子热闹许多，时不时忘了白玉曦不在家这件事，每每想来都觉着有些惭愧。

“你就不问问过去的事？”夜里很宁静，萧叶醉突兀地问了这么一句。

他站在院子里，她坐在门边的椅子上。

夜里的风有点儿凉，拂过肌肤，每寸肌理都能感觉到微微的凉意，倏然乍起一层细密的汗毛。

她觉得舒服极了，整个人从心底往外的清爽。

双眸微合，想着自己的裙子是不是轻轻飘荡，想着周围是密密的紫罗兰，她就仿佛真的看到了一般，香正绕着裙子舞蹈……忽而听到萧叶醉的问话，她先是一愣，随后又闭上双目。

“哥哥好像不愿我知道，我也不敢问啊。”

“他不愿你知道，你就不想知道？”萧叶醉疑惑不解。

“我宁愿自己想起来。”梓摸着雪球儿的小脑袋，长发随着晚风轻轻飘起，如水袖轻舞。

有时，梓觉着师父真如父亲一般。

她想象着萧叶醉有怎样的胡须，额角有几丝白发，想着他穿着庄重的大褂，像个有学识的老者，一个声音有些年轻，却满腹诗书阅历无数的老先生。

初见时，那茶馆小二的话，她是忘得一干二净。

她不问，师父便也不提她过去的事情，也不提白玉曦，只是时不时就要讲到叶姝，因而叶姝虽少言寡语，勿语和萧叶醉却每日絮叨着她的事，梓也就了解了许多。

勿语每每提到叶姝姐姐，就好似提到世间最厉害的人，而师傅提到叶姝，却好像提到世间最辛苦的人，可见师父是个十分体贴的人，故而梓决定，让师父承接浣衣这项艰巨任务。

夜风轻拂，梓忽而想到那个梦，便问道：“师傅，我只记得一个人，在梦里头，他舞剑，舞的极美，大朵大朵的梨飘下来，瞬间就变成漫天的碎片，洋洋洒洒的……”话一出口，她便有些懊恼，说的如此唯美，难掩倾慕之情，实在不该，显得太不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