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师父（1/2）

樱柳瞥了眼萧叶醉，又粉面绯红，霞飞双颊。

楼上的几个姑娘也齐刷刷望向萧叶醉，就像一排芦苇，弓着腰的，驼着背的都立时挺直了腰板儿，做出一副贤良淑德端庄样儿。

萧叶醉径直走到窗边，坐在樱柳身旁的椅子上。樱柳还未说话，伙计便忙了忙慌跑过来低声劝道：“哎呦，客官客官，这位置有人订了，您看，要不要另外选个位置，那边儿还有一靠窗的地儿，您行个方便，小的谢谢您嘞。”

萧叶醉终于转过头来，看看满脸堆笑的伙计，极是和善地笑了笑。

伙计不禁恍惚片刻，萧叶醉这一笑，堪比红颜莞尔，回眸倾城。

“石头儿，他是我朋友，得罪他可了不得，小心他捉了你，把你送大牢……”勿语言语透着挖苦讽刺，还对刚刚萧叶醉的话心怀芥蒂。

她扶梓坐好，小伙计石头儿忙笑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客官莫要怪罪啊，小的这就给您看茶。”说罢忙不迭下了楼去，边走边嘀咕着：“今儿是怎么了，被一男子迷得丢了魂儿，莫不是我有那断袖之癖？不可能不可能……”

梓盲了眼睛，听觉格外灵敏，石头儿的嘀咕传到她耳朵里，她便忍不住笑出声来。

萧叶醉望着梓的笑颜，心中千丝万缕，愁肠百结，回忆潮水一般涌来，淹没五脏六腑，仿佛要将他吞没。

直到眼睛干涩泛红，他才恍惚回过神来，慌忙望着窗外，心中一遍遍回荡着那句：自此相逢是路人，自此相逢是路人……

此刻，三人也不多言，慢慢品着茶香，听胡先生讲那青丘之上，白狐仙侣的奇闻轶事，勿语忍不住笑道：“雪球儿许是青丘跑来的。”

“那梓也必是青丘的了。”萧叶醉斜睨着眼睛，看着茶叶氤氲着热气一点点舒展筋骨，语气淡的了无痕迹。

“是了，这雪球儿只认梓，我养了它一个多月，它怎的都不与我亲近，巴巴地往外跑，跑到梓这便再也不走了。我猜呢，梓便是那青丘的一只九尾火狐转世，雪球儿不是她女儿便是她妹子。”

勿语滔滔不绝，那架势怕是要继承胡先生的衣钵。

“你就知道拿我打趣。再这样，我便回家去。”梓假装嗔怒，心中却想，自己断不是什么狐狸转世，因狐狸喜好的食物，她喜欢，狐狸不喜好的食物，她也喜欢，例如枣子。

“好好好，我不说，不说了，你可别惦记那死气沉沉的院子。守着你那怪里怪气的哥哥，少说要折寿三五载。”勿语翻着白眼，一脸的嫌隙。

梓面有难色，扯出个极不自在的笑容，低声道：“哥哥他，挺好的。”

萧叶醉一直没有抬头，眉头却越锁越紧，杯中的茶叶已浸透了茶水，散成几叶小舟，轻轻荡漾，却终究没有找到停泊的地方。

“梓，你过得不好？”他脱口而出。

萧叶醉很少思虑后果，他曾想，人生在世，随性而喜，随性而悲，乐而舞，恸而哭，待无思无忧，无所羁绊，寻个静僻之处，赏品酒，过着自在逍遥的日子，与清风明月共享百年之际，乐的逍遥一世。

然红尘扰扰，任你心高气傲，任你睥睨众生，也难放你全身而退。

梓愣了半晌，心中千回百转，最终问了句：“你认识我？”

一缕轻风从窗子溜进来，梓耳畔垂下的长发轻轻晃了晃，萧叶醉忽然舒展眉头，笑的柔情四溢，递给梓一个檀木盒子，大小不过巴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