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2/2)
那么重的一记,邢夫人的脸都被打得偏了。摸着脸,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偏头看了贾赦,这一回,是真的伤心了。“老爷,你怎么能打我呢?我可是你妻子,你就这么没给我没脸?”
贾赦额头青筋直跳,瞧着这个蠢货,气得笑了,“我为什么要给你脸?就你做的那些事儿,我的脸都叫你丢光了,我还得给你脸面?”
邢夫人觉得冤枉,跟着脖子还要说话,被贾赦一挥手打断了:“你给我闭嘴,我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贾赦深吸这口气,要不是强行克制着自己,都想再给邢夫人一嘴巴。“你跟琏儿不对付,满府上下谁不知道,王太医跟咱家也算是世交,来府里多少次了,能不知道这情况?你就是装着面无表情,什么都不说,也比你拙劣的演技,扮慈母来得真实。还哭哭啼啼,说什么儿啊,儿啊,你真把人都当成傻子吗?”
邢夫人叫数落地颜面全无,气得只喊冤枉,一味的哭。
贾赦窝着一肚子火,瞧着这小家子气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骂道:“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一点事儿不懂!”邢夫人眼眶更红了,眼泪跟小河似的淌个不停。
贾赦还不高兴,本来还要骂,却听外面有丫头叫起来,“老太太,二太太,你们来了。”吃了一惊,赶紧呵斥邢夫人,“快把你那一点儿眼泪给我收一收,要是叫老二家的看了笑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邢夫人本不愿意,相较小贾母看看她的委屈,可想到王夫人也来了,到底是不愿意在敌人面前出丑,胡乱抹了把脸,好歹是止住了眼泪,又勉强勾出几分笑容,这才转身去接贾母。
“老太太您怎么也来了?”贾赦上前一步搀扶住贾母,“你身体也不好,怎么还惊动你了呢?瞧您这额头都冒出了冷汗,一路赶过来,路上累了吧?!”
“我坐在藤椅来的,累什么累?”贾母脚下健步如飞地冲到内屋,很不耐烦贾赦在这儿跟他歪缠。“琏儿呢,琏儿怎么样了?他们说他从马上摔下来了?”
说话间贾母就看到了躺在床上,气息奄奄的贾琏,一下腿就软了,险些没往后栽倒下去。贾赦和王夫人眼疾手快地都去搀扶,一边一个好歹稳住了贾母的身形。
贾赦说道:“母亲您先别急,琏儿他没事呢,王太医已经给诊了脉了,虽然伤得重,但是只要按时吃药扎针,好好调理,最多几个月,人就能好了!”
贾母颤颤巍巍的来到床边,摸了摸贾琏的小手,手中冰凉一片,眼泪就掉了下来,颤抖道,“老大呀,你可别骗我呀,孩子真的没事吗?”这模样看着,可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贾赦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我还能骗你吗母亲,是真的,王太医说了,伤得虽重,但还好,好歹及时赶到了,他给用了救命的丹药,好歹是保住了琏儿一条性命!”
也就是说,虽然伤得很重,但性命无忧。
听到这句话,贾母双手合十,直念阿弥陀佛。只是王夫人的脸色,却显而易见的差了起来,虽然是一闪而过,却也落在了有心人的眼里。只听他问道:“这说了半天,我这迷迷糊糊的还不知道琏儿到底是伤在哪了?要害处,可没伤到吧?”
说起这个,贾赦庆幸不已:“太医说了,万幸没伤到脑袋。避开了心肺这些地方,这才保住了性命。只是到底伤了内脏,他年纪又小,伤了元气,这段时间得好好调养。”
王夫人一听急了,“什么叫得好好调养,什么叫伤元气?琏儿这才多少岁数,好端端的,不就是受个伤吗,怎么就把元气伤了呢!”
贾赦只当王夫人是在关心贾琏一边还说道:“弟妹别着急,太医也说了,这是因为怜儿之前,高烧刚病好的缘故,身体本来就没康复全,又受了这么重的伤,肯定是有影响的。不过好在他年纪小,恢复力强,仔细调养,一定是没问题的。”
可即使贾赦这么说,王夫人眼中止不住还是满满的担忧。正当贾赦,为王夫人对自己儿子这份关心,而心有暖意的时候,只听见,贾母皱着眉头,担心的说道:“真的能养好吗?小小年纪,就伤了身子骨,这……”随即、她马上呸呸呸了自己几声,“瞧我这张嘴,说的什么话?我的好孙儿,自然是没问题的。”
贾赦自然是不高兴贾母说自己儿子养不好,不过那是他的母亲,还能怎么办。只好当没听见了。不多久,贾政也来了,进门来看到躺在床上的贾琏,也是好一番关切,又让贾赦不要担心,一定没问题。贾赦跟贾政来回客套,那边贾珠也来了,满面羞惭地跟贾赦赔不是:“都是小侄不好,身在学堂,却没照顾好弟弟,让弟弟受此重伤,侄儿愧对伯父。”
贾政阴沉着一张脸,不等众人说话,抬脚便是一脚踹在了贾珠的小腿上,骂道:“小畜牲,我平时怎么教你的?你比怜儿年长几岁,就该担负起兄长的责任,平日在家在学堂,都该好好看护着弟弟,你就是这么照顾弟弟的?你这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呢。”
那一脚着实不客气,贾珠的脸色都变了,额头瞬间沁出冷汗。王夫人心疼的抽口气,紧紧捏住了帕子。
贾母就没这么客气了,“哎哟”一声上前拉住了贾珠,“我的好孩子,你没事儿吧?”回过头,一双眼珠瞪得溜圆,气愤道,“你就是这么当老子?看见儿子就打打杀杀,喊打喊骂。我珠儿这是犯了什么错啊,,怜儿是在马术课上受的伤,那时候,珠儿又不在在。他比怜儿年长几岁,又不在同一个班,同一处学,怎么可能时时刻刻盯着琏儿,琏儿本身也是个皮实的,一不错眼,人就跑出去玩儿了,按你的说法,珠儿那就应该不读书,不做事,全盯着琏儿才行!”
搂着贾珠贾母那时哭的呀,伤心断肠:“我拢共就两个孙子,一个现在受伤躺在床上,就一个还好好的,我那不孝子呀,还要来气我,寻思着他人好,非要弄出点儿伤给我瞧,让我伤心难过才好!我这都什么命啊!”哭得贾政脸都青了。
贾赦瞧着贾母把贾珠心肝宝贝似的搂着的劲儿,格外觉得没意思,又见贾政尴尬着脸,看着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样子,更觉得腻歪,之前那点他们来看贾琏的感动全没了,淡淡道:“母亲说的是,珠儿和琏儿本来就不在同一个班,哪能都看住?再说,今儿琏儿是惊马受的伤,就更与珠儿无关了。二弟你就莫要责怪珠儿了。”
贾政听罢,才去了面上的尴尬,只又瞪了眼贾母怀里的贾珠,道:“你还不去看看你弟弟?回头可要记住,多看着点弟弟!”
贾珠还是很有些畏惧贾政的,忙从贾母怀里出来,到床边看了下贾琏,大吃一惊:“怎么伤得这么厉害?”
贾赦少不得又把之前太王太医说的话搬出来又说了一遍,什么伤势虽重啊,但好歹没性命之忧,这才叫贾珠放了心。只是来了刚才这么一出,彼此的心情都有些不大好。众人,略坐一坐,就都纷纷走了。王夫人搀着贾母,贾母拉着贾珠,贾政跟在后面,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出了门。贾赦就在门口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回头看了看自己坐在凳子上傻不愣登的邢夫人,再看看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贾琏,这心里呀,跟打翻了五味瓶一般的不是滋味。
“唉~”万般不甘、不服,到最后,也只化为了,这一声长长的叹息……
这天晚上,贾琏果然如同王太医猜想的一般,发起了高烧,索性假设早有准备,耳房里临时搬来的十几个红泥小火炉上,都煎着退烧药,确保每一刻都有刚好可以入口的药,可以送呈给贾琏。一晚上,给贾琏敷冷帕子,喂他喝药,盖紧被子……忙活了一整晚上,等到天快亮的时候,贾琏身上的烧终于退了下去,脸色明显好看了许多。
倒是假设,忙活了这一晚上,眼下青黑一片,胡子拉渣,显然是累坏了。
邢夫人在一旁酸溜溜的跟王善保家的嘀咕:“瞧瞧,到底是亲父子呢,平日里喊打喊骂的,真出了事儿,还不是费心费力?这小子又跟我不对付,你说说,有这个小崽子在一天,这府里面那还有我的位置呀?”
王善保家的知道,邢夫人这还对自己能怀孕生子抱有希望呢,便也跟着叹气,只安慰她:“谁叫老爷现在就这一个儿子呢?!”
邢夫人咬着牙,冷哼,“唯一的儿子?哼,咱们就走着瞧!”双手贴在腹部,只怨自己肚子不争气。
不独邢夫人,其他人也将假设难得一见的慈父画面看得清清楚楚。这不一大清早的,贾珍就苦瓜着脸上了门,赔罪来了。
“赦叔,都是我没用,辜负了你的期望!”贾珍羞惭地低下头,连假设让他坐都不肯,只弯腰给他赔不是。
假设的脸色就不好了:“怎么着,组学那边,有问题?”
贾珍惭愧的点点头,都不敢直视贾赦的眼睛:“赦叔啊……”
这才开了口呢,贾赦就一眼瞪了过来:“你实话说,你是不是在族学那边承诺什么了?”
“这个……怎么会呢~”贾珍闪闪躲躲地,打着哈哈。
贾赦当即就怒了,一拍桌子:“你别在这里跟我装傻啊,我儿子这会儿科还躺在床上呢,学里面发生那么大事,我要个交代,不应该吗?”实在是太生气,贾赦拔高了音量,嗓门大的连屋顶都要被掀翻了,“马术课,教得就是骑马,这学里师傅难道不知道这可能会有危险?怎么就不好好看着点?他要没本事保证孩子安全,他来当什么师傅?”贾赦一边说,一边把桌子拍的震天响。
贾珍这下也不好躲了,苦着脸道:“这我知道,我知道……可、我也难办啊。”
昨儿贾珍那是真的留下来找族学的人谈话了,负责人贾代儒,马术师傅关师傅,还有他倒霉儿子贾蓉坚持非要让他审问的陈夫子,那是一个没放过,他仔细询问了当时发生的一切事,可问题是……
“当时看见情况的人都说,是琏二骑的那匹马无缘无故突然发疯,这之前,那真是一点预兆没有,等人反应过来,琏二、就已经摔下去了……人当时、根本都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一切来得都太突然了,贾珍问起那些人的时候,他们还心有余悸呢,尤其关师傅,个大老爷们,急得眼睛都红了,反覆覆地说:“我开始看琏二爷骑得挺好的,坐的稳当,又只是小跑……那马才两岁多点,一贯温顺……我实在是没想到啊!”
对于这点,就连贾蓉都是赞同的:“当时我也懵了,就听见有人叫,回头一看,琏二叔就已经躺在地上了……”
贾珍也是犯难:“赦叔啊,这都是意外,谁都不想发生的。关师傅那头吧,那是百般道歉百般恳求,倒也没推卸责任,只说都是自己没看顾好孩子,您要打要骂,他都认……这、这赦叔你也知道,关师傅的爹,早年还可还教过我爹呢……这现在,弄得我也不好做啊!”
贾赦恍然记起来,可不是还有这一茬在。按照贾珍的说法,这件事确实是意外,可要就这么算了……贾赦鼓着眼睛:“那我儿子现在躺在那里,太医说养身子就得养大半年,难道就这么算了?你要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他怎么咽的下这口气?又不是别的地方发生的事,是在贾家宗学里啊,他荣国府年年大把银子出去的地方,结果谁都没事,就他儿子出了事——贾赦想想都觉得一口气堵在喉咙里,憋的厉害!
贾珍当然也知道这个理儿,将心比心,要是他儿子贾蓉在宗学里出了事人事不知,他肯定也上火……只是这不是,现在不是贾蓉嘛。而且他这里,也真不好做人。贾珍没办法,只好把皮球再给踢回去,说道:“这不,我今儿啊,让关师傅一并来了,人一定说要给您赔罪,您就见见,到时候怎么处置,全看您的。”
贾赦瞪着眼睛:“好啊,感情你人都给带来了,那还问我干什么?”
贾珍陪着笑脸说了好一通好话,这才把贾赦哄住了,让关师傅进来。
关师傅本就是个实心人,没多少弯弯绕绕,平日虽然会格外照顾些贾琏贾蓉这些富贵子弟,可其他弟子也都是尽心尽责的,教了那么多年马术,就没一个说他不好的。这会儿进了门,也不等贾赦开口说话,人就撩起袍子跪下了:“贾将军在上,小的来这给您赔罪了!”
贾赦对他有怨气,之前还跟贾珍横眉毛竖眼的,这会儿见了人,脸上却是一点表情都没了,端坐在上首,一杯茶在手里慢悠悠撇着茶末,眼皮子都带抬一下的。
关师傅也没觉得怎么样,自己没看好人孩子,害的人孩子出了事,搁谁心里都不痛快,尤其自家还吃着人的饭,关师傅想到这儿都觉得没脸,他既然来了,就做好心理准备贾赦怪罪他,只盼着贾赦好歹不是那草菅人命的,到时候不要连累家人也就是了。
“都是小的没眼色,居然让小少爷发生了意外,小的难辞其咎,这里跟贾将军磕头,将军但管责罚小的,小的绝无二话。”
关师傅把姿态放得很低很低。
贾赦听他磕头磕得都出了响,态度那是真好,心里倒也有几分犹豫,把茶杯往边上一放,冷笑道:“真的?不管我怎么罚你,你都无所谓?”
关师傅只低着头看着地板:“但凭将军说一句!”
贾赦就有些讥讽:“说的好听。我儿子这会儿还躺在床上没醒来呢,昨晚上还发了高烧,惊险的很……你这会儿嘴上说说有什么用?我要叫你滚出宗学,滚出京城去,你也答应?我要叫你断条腿断条胳膊赔罪,你也答应?”
贾赦也是气头上说的话,熟料这关师傅还真傻,听到贾琏那么凶险,心里更加过意不去,居然一句话也不反驳,只嗑着头道:“这些年,多亏得府里留我在宗学里教少爷马术,让我养活了一家人,如今小少爷在我的课上出现了意外,我个粗人,也没什么好给小少爷赔罪的,若是一条胳膊一条腿就能让将军消气,我心甘情愿!”
贾赦眉毛一挑:“你说的是真的?”
关师傅铁板钉钉地回答:“是!”
贾赦被这干脆利落的一声弄的有些沉默,盯着关师傅,好一番打量。贾珍陪着笑出来:“赦叔,你看,关师傅这态度可是很诚恳的,你看是不是……”怎么说关师傅的爹教过贾敬,贾敬还是有几分关照关师傅的,那是自家的爹,贾珍怎么也要看在他的面子上,照弗关师傅两句——当然,他说是说了,贾赦要是不听,贾珍就没办法了。
贾赦瞄了一眼贾珍,一会儿,才点着头道:“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看在珍大哥儿的份上,我也不追究你。我也不赶你出宗学,你这儿把手断一条,这事,我就算了了!”
关师傅是喜出望外,只要断条手就算了,还有比这更好的事?当下二话不说,看着屋角有个铜香炉,拿来对着胳膊就是一下,闷声一下,左手胳膊就跟似的垂下来了,关师傅额头冷汗直冒,却还给贾赦陪着笑:“贾将军,您看……”
贾赦瞄了他一眼,没答话。贾珍赶紧让人把关师傅带出去:“行了行了,赦叔他大人大量,这事就算完了,老关啊,以后你在学里,可要小心了,惊马这种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再别出现这种事了!”
关师傅连连应答,长松口气,感恩戴德的走了——出了门还感激,还好贾赦不是那得理不饶人的,碰上的跋扈的,他小命都得交代了,更别说还能保下吃饭的差事了……胳膊断了就断了,正好养几个月,避过这事的风头……
这边关师傅感恩戴德的走了,那边贾珍一个劲儿地夸贾赦:“赦叔真是好气量,我这开始还以为你饶不了关师傅呢,没想到……”
贾赦翻个白眼:“那是我唯一的儿子,听到出事的当会儿,我真想干脆弄死他算了……”叹口气,眉眼稍稍缓和些,“可这不是琏儿渐渐好起来了,又是你说的,都是意外,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就当是给儿子行善积福了!”
“赦叔好肚量!”贾珍狂夸贾赦。
贾赦呸了他一口:“我说你啊,什么时候也好好整顿整顿宗学,我昨儿怎么看着,人都傻愣愣的啊?我儿子都躺那儿了,一个有眼力见儿的都没有,最后还是我儿子身边那几个伴读,你儿子身边的人给派人去找的大夫通知的人……我说那族学,到底是不是我荣国府每年大把银子撒过去的啊?”
贾珍挨了一通说,却也不敢反驳,只诉苦道:“赦叔,你也别光说我啊,不止你,蓉儿那小子在族学里,又好到哪里?可我怎么好说呢?是,我现在是族长了,可你也想啊,我才在这位置上呆多久?要不是去岁我家那个,好端端的突然说要去修什么道,说走就走了,这事也轮不到我头上啊!族学里那些,以往都是他负责的,那些夫子,有些还是去世的叔祖您父亲给安排的,人家资格老,我这威信又不足,哪里管得住他们!”说到这些事,贾珍也是一肚子苦楚啊。
贾赦是个混不吝的,贾珍那些苦衷,在他眼里屁都不是:“资格再老又怎么样?这些年,也没见教出个什么来,我儿子,你儿子在那儿学多久了?学出什么来了?年年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回到头,我儿子连安全都没保障了,我还说不得他们?不高兴,不高兴都给我走,我就不信了,你我荣宁二府,没了他们,还找不着人教孩子了!”瞧瞧这霸道劲儿,要不然怎么外人说他纨绔不着调呢?
偏贾珍听了还深觉有理,拍着腿地大喊:“说得就是,我昨儿就问了几句,略微责怪他们没看顾好孩子,那些个酸书生,还一副受了侮辱的样子……呸,真这么清高,别来我这里教书啊,别巴巴求着我们给写推荐信啊……临到了,我还得看他们脸色!”
叔侄俩越聊越觉得自己这些年,真是吃大亏了,说到兴起了,拍着手就决定,一定要先整顿好这族学。
贾珍咬着牙决定:“回头我就先把那陈夫子弄走,我家蓉儿说了,就这个不是好东西,在学里看不起我儿子跟你儿子,踩着他们压着那些攀附来学东西的……这种人,我贾家留不起!”
贾赦就没有不赞同的,拍着手叫好:“行,就拿他开刀,我上次就瞧他不顺眼了,说我儿子学不好,单就别人家的好……哼!”至于着别人家的,自然就是那贾政家的了……
都说是蛇鼠一窝,贾赦和贾珍交好那真不是没理由的,也就只有他们能这么理直气壮地借题发挥,公报私仇了。
叔侄俩又说了好一会儿话,贾珍先告辞走了。贾赦累了那么一天一宿,也有些熬不住,正准备回房休息去。程日新走了来,对着贾赦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贾赦糟心的事已经够多了,很不耐烦听,又怕真是大事,只好叫人都先退下了,这才有些厌烦地问道:“这又是出了什么大事啊?这么神神秘秘的。”
程日新走近两步,压低了声音道:“老爷,我昨儿跟我家怀旭那小子那里听到些事,回来仔细一想,越想越不对……我觉着,咱们家二爷,怕是叫人算计了……”
贾赦瘫在椅子上的身子猛然一僵,随后便是猛力坐了起来,双目圆睁死死盯着程日新:“你说什么?”
他儿子,是叫人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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