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除夕（1/2）

今年的除夕家宴,人来的尤其齐全。皇帝太后和后宫有品级的妃嫔自不必说，还有年前回京的安王和舒王，也在出席之列。

一切准备就绪,所有人都站在宴桌旁,垂着头等候皇帝大驾光临。

皇后的位置空着,顺延下去，青萱正好坐在左边东侧第二个,同桌的是笑意盈盈的淑妃苏婉柔。乐声起，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向殿门口望去，只见尉迟忻身着明黄龙袍大步走了进来。

众人行礼,入座后,助兴的舞姬鱼贯而入，丝竹之声渐起。一众如似玉的女子，体态轻盈，舞姿翩然，真真叫人赏心悦目。

各宫妃嫔按照品级在陪宴高桌前依次坐下，桌上摆满了珍馐美食，满目琳琅。随便哪一样，都是宫外的普通人家一辈子也享不到的美味。接近年关，国事繁忙。尉迟忻已经是许久未踏足后宫，偶尔来一次，也是去有孕的瑜贵嫔那儿。众妃嫔早是望眼欲穿，这会子哪里顾得上眼前的美食，一个个都把含情脉脉的眼神儿往尉迟忻身上抛。

这次的节目都是淑妃筹划的，舞女们都着粉色的绸衣，身段婉约柔媚，一看即知淑妃的口味。

“妹妹觉得怎么样，皇上会不会喜欢？”淑妃柔柔甜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青萱挺认真地看着眼前一群卖力表演的舞女，特别是打头的那个高挑女子，那水灵灵的眼，柔媚的小腰，真是美艳动人的很。大概猜想到淑妃在想什么，青萱也不戳破，只顺着她的话势回道：“淑妃姐姐用心良苦，皇上定是喜欢的。”

尉迟忻喜欢不喜欢她不知道，可他那个风流弟弟安王一定是喜欢的，若不是安王妃就在他身边坐着，尉迟启怕是已经按捺不住要上前和美人儿交流交流感情了。

不经意地往对面一扫，好死不死地和慕含玉含着冰寒的视线撞在一起，青萱无语了一会，默默地扭过脸去。

淑妃捂着唇吃吃地笑：“安王妃还是这个样，怪不得不讨王爷喜欢。”

青萱当没听见，专心地啃面前的水晶肘子。

一支舞罢，众人拍手叫好。舞女们绯红着脸纷纷上前行礼谢恩，领头的那个美人儿微微仰着头看着坐在上首的当今天子，漆黑的眼眸亮晶晶的，俏脸上是两团羞涩的红云。可不巧的是，尉迟忻正忙着和太后说话，一时没接着这明送的秋波。那女子咬着下唇，脸上浮上一层失望之色，不甘地退了下去。

丝竹声中充溢着节日的喜庆，宫嫔们交头接耳，言笑晏晏。

因着是除夕，气氛挺好。下人们端了酒上来，青萱闻着清香醇厚，便也抿着唇稍稍品了一口。

“皇上，臣妾敬您一杯。”惠妃举起酒杯，脸上有些微红的晕色。

尉迟忻象征性地举了举杯，只浅浅抿了半口，便放了下来。惠妃的笑容有些僵，眼底的光芒渐渐暗了下去。像是没看见惠妃有些难看的脸色，苏婉柔拿起帕子擦了擦嘴，闲话家常般开了话头：“听说二皇子最近用功的很，经常彻夜苦读，连崇文馆的刘大人都赞不绝口呢！”

不等惠妃接话，淑妃就转眸看向尉迟忻，笑盈盈道：“难为二殿下年纪这么小却这般懂事，还是惠妃姐姐教的好，皇上您说是不是？”

尉迟忻微微皱起眉头，道：“老二最近是用功了些。”惠妃脸上一喜，但那点点喜色还没到达眼底，就听见尉迟忻又道：“用功自然是好，但重要的是能知变通，举一反三，老二性子倒也沉静，就是少了些灵气，日后，你这个做母妃的，还是要多悉心教导才是。”

“皇上说的是，渊儿的事，臣妾往后会更加用心的。”惠妃脸上带着笑，可微微颤抖的手泄露了她内心的情绪。

嘴角扬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淑妃适时又插上一句：“皇上对姐姐真好，这般细心嘱托，真是教人羡慕的紧。”

惠妃眼底闪过一丝恼怒，但很快被压了下去，温和笑道：“等妹妹有了孩子，皇上定也会这般悉心疼爱的。”

苏婉柔脸上笑容不变：“承姐姐吉言了。”

像是没意识到眼前的汹潮暗涌，青萱埋着头，拿着只肘子啃的欢快。吃的快了些，便有些被噎住了，淑妃适时地给她盛了一碗汤：“这肘子油腻，妹妹还是少吃些为好，快喝口汤润润喉咙。”

青萱眼皮子跳了跳，瞅着苏婉柔看不出一丝破绽的笑脸，越发狐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