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太子的心事(1/2)
一战成名。
珠儿说全京城的百姓都知晓了林大小姐。
自然也都知晓了林府的丑事。
休夫那日的确轰动,不出半日就传遍了整个京城,大街小巷,茶楼酒肆都有人在谈论此事,甚至有人编成了童谣到处传播,还当真是……不给侍中大人面子呐!
这结果出乎意料地好,所谓眦睚必报、虐渣到底无非要做得这般才成功。虽然可能会让她带来些许恶名,不过李持玉从来不计较名声这些东西,前世身为一国公主尚且心系国家,有所牵挂,如今在大绥朝只是个平凡的臣女,当然只关心自个儿和所关心的人活得开心,外人的看法与她何干?
不过李老太太比她想象中的得更注重名声,休夫后几日,她便急着把她们赶出府了,当然,李持玉也从未想过在荣国公府上呆太久!
休夫前她便与萧家签好协议,休夫后各分家产,她只要了如意楼、临江楼和四座钱庄,甚至在早前她已命人动工修葺李氏母亲萧氏早年进京经所购置的宅院,以备夺财后分家出去,前事后事皆打点妥当,从不依靠荣国公府上一分一毫,她又担心什么!
离府那日,重情义的李氏不顾生病的身体坚持要给李老太太下跪,磕了三个响头哭谢养育恩情。李老太太假惺惺地赏赐了一些东西,嘱咐了一些话,但眼里的鄙夷怎么也藏不住。
李持玉当然明白李老太太的心思,如今她恶名在外,自私保守的荣国公府岂敢与她沾边,恐怕沾染上恶名啊!荣国公府如此胆战心惊地保住盛哥儿与武安侯嫡女的婚约让她觉得好笑,真的有本事,怎么不建功立业去,打算靠着联姻东山再起有何出息?
眼看李盈绣一拜再拜李老太太还是非常不屑和不耐烦的样子,李持玉笑道:“我替母亲谢过老祖宗的赏赐了,不过这些东西,老祖宗还是自个儿留着吧,我们也用不上!”
李老太太身旁的两个婆子暗瞪了她一眼,责怪她不识抬举。李老太太神色如常,心里明白这个外曾孙女翅膀硬了,连夺财休父这等事情都做得出来了,怎么会在乎荣国公府的恩赐,不过她也从不想过与她们有瓜葛,李氏母女两一直都是她憎恨和鄙夷的,遂平静地道:“也好,那你们娘儿俩自个儿保重吧!”
李盈绣等人一步三回头地出门了,李老太太便命人把门关上,甚至李盈绣等人都未下阶梯呢,关门的风都刮着她们一脸面。李老太太在里头吩咐:“告知府上,往后,谁也不许与大小姐和表小姐往来,就当没有这个孙女!”
李盈绣非常吃惊和伤心,李持玉笑笑,率先步下阶梯淡然离去。正好,她也不想与这样没出息的人家有瓜葛,往后荣国公府上有什么事,也别怪她没帮衬了!
周处二表哥人坏,但非常仗义,回临安城之前还把带上来的几十名恶奴留给她,并大声吩咐:“这些人都是你的人了,卖身契在你手上,随意差遣,往后若有什么事,告知表哥一声,表哥立刻带着一帮兄弟上来找你,最恨林琅这样的人渣,害人害己,你们既然是我的表妹和姑妈,那老子就认死理地保护你们!”
周处二表哥跟她一样,护短,所以她喜欢与豪侠相处便是基于此。光明磊落,坦坦荡荡,哪怕恶也恶得光明正大!
等到搬迁入新宅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了,萧氏的住所的乃是一座园林,原名叫福禄园,地处京郊,临山临水,风水十分好,园内进出六座院落,二十八处景观,亭台楼阁、水榭庵堂、假山池鱼,木径深,堪比大户人家的园囿,实在代表了萧家鼎盛时期的财力。
搬家之前“福禄园”的牌匾残旧褪色,张姥姥问是否改个新的名儿,李盈绣让李持玉决定,李持玉望着园中,轻声叹息道:“那便更名燕情园吧!”
燕情,她是大燕国的公主,不知为何重生在这个地方,也许有朝一日她还能够回去,这是她此生之愿,哪怕回去便要面临死亡,她也不愿死在薛氏的国土之下!
乔迁之后照常是安顿打扫,张姥姥看着门外的五十几口男仆连连抱怨:“这么多人口,光造饭都要累死,二表哥也真是,怎么不给我们留两个丫鬟!”
“丫鬟得自己挑吧,姥姥,自己挑了才符合心意,反正咱们夫人现在有钱了!对了,要是丫鬟进门了,我是不是荣升大丫鬟了?”珠儿很是得意地道。
连李盈绣都难得有心情整理自己的卧室,摆上几幅字画,搁上几本书,好像对这个地方安定下来了。
众人的生活如此安逸,李持玉的心却忽然失落了,此生此地,她找不到归属感。
这毕竟不是她的大燕啊!重生过来时忙着谋取本该属于李氏的东西,她反而忽略心中的不适,一旦安定下来了,便察觉出自己的格格不入,哪怕她做了这么多事也都是李盈绣和林玉兰的,她毫无存在感,这不是她的大燕国,这是薛家的天下!
李持玉望着闺中的雕画屏风,那檀木屏风上雕刻是前朝的景明宫画作。景明宫只是大燕皇族的一处行宫,因宫前有桥,叫金名,代表功名利禄而得名于天下,寻常百姓家里也喜欢摆上景明宫、金名桥的画作寓意期许。只是这座宫殿勾起了她太多的回忆。
生于景明,嫁于景明,惨败于景明……她的一生与景明宫有太多太多的牵扯。那行宫中的父皇、母后,曾经姐妹交好的李纯敏,自小牵着她的衣袖睁着大眼睛无辜地呼着她姐姐的燕恵帝李持良,甚至驸马薛逸及为了讨好她而豢养的数百只白兔,和持着雨伞站在金名桥上回眸一笑的昌平王崔景……前世人景明灭,残腿在记忆的时光,只剩屏风上木讷刻版的图像。
李持玉默默地把手伸上去,覆盖于金名桥之上,好像那桥上还有青翠的伞,和月白的身影……
“崔景。”她轻声唤,可是再也无人回应,哪怕在前世,他也死于乱刀之下,心里的疼痛和失落,有谁知晓。
…… ……
大元宫,立政殿内,男子的手轻覆于屏风上的景明宫,慢慢勾勒着宫殿的只檐片瓦,神情专注,好像这样慢慢描画着也能用尽一生一世的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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