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我是山匪出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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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来到亚寰任职一个多星期了，杨拂晓偶尔会到楼下的餐厅和方树一起吃饭，偶尔会和同事一起吃，倒是还没有和顾青城一起吃过工作餐。</p></p>

临近吃饭的时候，顾青城前台一个电话把她给叫了过去，杨拂晓还特别拿着优盘，将电脑里的文件拷贝了一下，准备给顾青城递交过去，正好交了文件就下楼去吃饭。</p></p>

结果，一推开，扑鼻一阵饭菜的香气。</p></p>

办公室里没人，在休息区，一张茶几上，摆着几个菜，还有米饭。</p></p>

杨拂晓将优盘重新放回在口袋里，顾青城刚好从洗手间内出来，自然地对杨拂晓说：“去洗手，吃饭了。”</p></p>

杨拂晓片刻之后漾起笑脸，“怎么今天想起来叫我上来吃饭了？”</p></p>

顾青城挑眉：“你是在埋怨我之前没叫你？”</p></p>

杨拂晓从顾青城身边经过，故意用肩膀撞了一下他的身体，“少臭美了。”</p></p>

顾青城点菜是按照杨拂晓的口味来点的，其中还点了一个生猪脚汤，“这个菜是给你点的。”</p></p>

杨拂晓：“……”</p></p>

她本来没多想，反正餐厅里也有这道菜，但是对上顾青城“不怀好意”的目光，她就知道，和顾青城对话，就必须要想歪，你想走正道都会被硬弯过去的。</p></p>

吃饭期间，办公室的门敲了两下，杨拂晓心想自己用不用回避一下，但是顾青城已经开口叫了人进来。</p></p>

此时此刻，杨拂晓口中满满登登的嚼着饭菜，抬头就看见走进来的是销售部的经理。</p></p>

销售部经理见到杨拂晓的时候，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惊讶，不过心里微微讶异了一下，幸好和人事部经理的关系不错，就说起来这个刚刚录用进来的主管，算是现在不用闹笑话了。</p></p>

他对杨拂晓礼貌地笑了笑，转向顾青城，“顾总，这边有一个数据清单，我已经核对完了。”</p></p>

杨拂晓直接站起身来，绕过桌子就向洗手间走去。</p></p>

高管过来来和顾青城谈事情，杨拂晓觉得自己还是需要回避一下。</p></p>

她从洗手间出来，销售部经理已经出去了，顾青城靠着沙发在翻看手中的一个文件。</p></p>

杨拂晓问：“怎么感觉你日理万机呢？吃个饭都有人来给你送东西。”</p></p>

顾青城翻了两张纸，“给我递支笔。”</p></p>

杨拂晓从身后的办公桌上顺手拿了一只签字笔递过去，顾青城在文件上圈了两下，“我这是为年后腾时间。”</p></p>

杨拂晓本来是想问腾什么时间，话还没开口就被手机铃声给阻断了，她看了一眼是辛曼的电话，接通之后简短地说了两句就挂断了。</p></p>

顾青城已经把文件放下，“辛曼？”</p></p>

杨拂晓点了点头：“嗯，约了晚饭一起吃，然后我陪着她去买两件衣服。”</p></p>

顾青城靠着沙发靠背，单手扣着沙发扶手，曲起指关节轻敲着，“辛曼现在……有没有男朋友？”</p></p>

杨拂晓摇了摇头：“没有吧，怎么，你想给她介绍对象啊？”</p></p>

顾青城嘴角向上勾起，带出一抹讳莫如深的笑，“她之前有没有前男友？”</p></p>

“有的，”杨拂晓说，“明恋过一回，暗恋过一回，之后大学有过一个异地恋的男友，后来分了一直到现在就单着了吧。”</p></p>

不过杨拂晓似乎是听说在她回国之前，辛曼一直是在相亲，不过没有一个成功的吧，相亲到吐。</p></p>

顾青城向前倾身，重新从碗边执起筷子，“你觉得薛淼怎么样？”</p></p>

杨拂晓的头脑中就浮现出一个温润儒雅的男人形象，见过几次，是很绅士的，而且是名门望族的薛家少爷，而且是顾青城的好友。</p></p>

“家世好，品相好，也有能力，如果真能和曼曼情投意合的话，也不错，”杨拂晓顿了顿，“不过曼曼去年相亲都快相恶心了，所以现在先别提这茬儿了，而且我觉得女人二十六根本就不算老，凭什么就非要必须把自己嫁出去啊，顺其自然呗。”</p></p>

杨拂晓就想起来方树，如果当真在二十几岁的时候将就了，那等到遇上自己真正有感觉的那个人要怎么办？</p></p>

顾青城笑而不语。</p></p>

………………</p></p>

下午五点，杨拂晓在办公室内接到了前台的电话。</p></p>

“齐悦来办离职手续了。”</p></p>

杨拂晓看了一眼时间，将手边的工作简单收了一下尾，就下楼去了。</p></p>

齐悦将离职手续和后续工作在二十分钟之内就就交接完毕，从电梯上下来，就看见在门口处站着的杨拂晓。</p></p>

她脚步顿了顿，本想要从另外绕道走，但是杨拂晓已经先看见了她，向她走了过来。</p></p>

齐悦只好走上前去，“杨姐。”</p></p>

杨拂晓将手中的一封推荐信递上去：“这是方树写的推荐信，有助于你在其他大公司里找到一份很好的工作。”</p></p>

说实话，齐悦有点惊讶。</p></p>

以方树的资历，先是在msc七八年，又来到亚寰五年，可以算得上是行业内的标杆了，她竟然肯为自己写推荐信。</p></p>

杨拂晓笑了笑：“是顾总让方树写的。”</p></p>

齐悦将推荐信拿在手中，咬了一下嘴唇，“谢谢。”</p></p>

杨拂晓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如果不赶时间的话，在咖啡厅里坐一坐吧？”</p></p>

齐悦不好拒绝，便跟着杨拂晓一同进了餐厅。</p></p>

………………</p></p>

按照上一次和齐悦一起出来喝咖啡的那一次，杨拂晓一模一样点了一杯，落座之后没有说话。</p></p>

此时此刻，杨拂晓的位子没有变，仍然是主管，所以她沉的下心来，而齐悦却不一定能沉的下心来。</p></p>

齐悦看着面前白瓷的咖啡杯中褐色的咖啡，“杨姐，其实，今天早上，就算是我不辞职，顾总也会找一个借口让我调到别的部门的。”</p></p>

像是这种大企业里，一些部门的员工，也只有在年会上才能见到上司老板一眼两眼，若不是方树看上了齐悦的聪明能干，也不会着重培养她，让她能够来接替她的。</p></p>

不过，有才能的人多的是，齐悦并不是特殊的特别的，也不是非她莫属的。</p></p>

齐悦就是领悟的时间晚了一些。</p></p>

“从去年下半年吧，我就开始跟顾总接触了，”齐悦低着头，一只手扶着咖啡杯，“刚开始是因为方秘书安排的，当时我也知道，因为方秘书要在今年年中结婚，婚假之后紧跟着就是产假，而且方秘书已经三十三岁了，高龄产妇的话更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她是把我当成这段时间的接班人来培养的。”</p></p>

这一点杨拂晓来到亚寰之后，也听不止一个人说起过。</p></p>

齐悦笑了一声，似乎是自嘲的笑：“但是时间一久，我就有点骄傲了，我把方秘书安排我的这件事情，当成了是顾总的意思。”</p></p>

接下来的事情，不用说，杨拂晓也就知道了。</p></p>

齐悦说：“但是都是我一厢情愿的，我以为我是找到了捷径。”</p></p>

“没有捷径的，”杨拂晓说，“做任何事情都没有捷径，必须要付出时间和精力，只不过因为背景的差异，这份付出是沉重还是轻松……”</p></p>

齐悦很聪明，这一点方树也向杨拂晓暗地里说过，而且很年轻，不至于把这个人彻底毁掉。</p></p>

而且，既然杨拂晓在离开五年之后再回来，其实也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顾青城有了别的女人亦或者是结婚，只不过，在顾青城承诺和领证之后，齐悦的出现以及挑衅，是一个特别的变数，就必须要做点什么了。</p></p>

临走前，齐悦说：“杨姐，之前我跟你说过，我送顾总回家那次，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她顿了顿，“对不起，我之前是骗你的。”</p></p>

杨拂晓看的出来齐悦是一个很懂得事理知道进退的女人，就算是想要一飞冲天，也是因为内心被蛊惑了，所以才会从世人所不容的小三入手，让辛曼昨天演了那一场戏。</p></p>

送走了齐悦，杨拂晓长舒了一口气。</p></p>

她还是当不了电视上演的那种正室或者是正房太太，不过，用辛曼的话来说，就是小三不够凶残，一个个堪比战斗机的正室都是斗出来的，斗完小三斗小四斗完小四斗小五。</p></p>

杨拂晓听了辛曼这话，忽然觉得有点道理，转眼看着她：“听你这语气，是很有经验了？”</p></p>

“我有什么经验啊？”辛曼招手拦了一辆车，“我现在是单身贵族，不知道过的有多么逍遥自在呢，我才不想那么早就走进婚姻的坟墓里。”</p></p>

杨拂晓忽然想起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顾青城向她提议的薛淼，等到了餐厅，就顺带提了一句。</p></p>

“你觉得薛淼这个人怎么样？”</p></p>

结果在对面的辛曼口中的果汁一下子就喷了。</p></p>

杨拂晓没想到辛曼怎么这么大的反应，“你和裴三挺熟的，应该也认识薛淼的吧，他是薛家的少爷，现在是薛氏……”</p></p>

“好了，菜上来了，吃饭了！”</p></p>

辛曼打断了杨拂晓的话，“赶紧吃，吃了饭陪我去买两件衣服，再多说，这顿饭我就不请了啊。”</p></p>

杨拂晓动了动唇刚想要再多说两句话，结果辛曼从盘子里夹了一块香酥鸡块就塞进了杨拂晓的口中，“我怎么觉得你今儿的话这么多呢。”</p></p>

杨拂晓以为辛曼是讨厌相亲，也就不再提了。</p></p>

………………</p></p>

米莎和杰森特是在周一的时候离开的。</p></p>

杨拂晓去机场送了两人。</p></p>

米莎跺着脚，将自己整个人都裹在一件超厚的羽绒服里面，帽子上的毛将眼镜都快要遮挡住了。</p></p>

“好冷。”</p></p>

米莎问杨拂晓：“你和顾不打算办婚礼了？”</p></p>

杰森特在一边也说：“什么时候办婚礼？”</p></p>

这个……杨拂晓还真的没法回答。</p></p>

她也不知道。</p></p>

况且，她现在就是一个人，在c市连个娘家人都没有，没有扶着她走过红地毯的父亲，将自己的手交给顾青城，总不能她自己说：“我把我自己交给你”了吧。</p></p>

“不知道，”杨拂晓生怕这两个人又语出惊人，说：“等到如果办婚礼，我会通知你们来的。”</p></p>

米莎说：“如果真有那个时候，别让我当你伴娘，我怕抢你风头。”</p></p>

杨拂晓冲米莎咬了咬牙。</p></p>

米莎伸出双臂来抱了抱杨拂晓，“珍重。”</p></p>

杨拂晓说：“你也一样。”</p></p>

看着飞机在天空中划过一道白色的线，杨拂晓笑着回身。</p></p>

人生不就是会遇上一个又一个人的人，然后再告别一个又一个的人么。</p></p>

忽然有点感慨了，每一次到了送别的时候，总会有点感慨，每一次的感慨也不一样。</p></p>

………………</p></p>

顾青城第二次来到沈宅。</p></p>

自从五年前沈洲入狱，直到现在，沈宅就已经再一次换了主人，谁主沉浮还真的说不定，谁能想到，早些时间里风风光光的沈洲，到现在会是阶下囚，而曾经锒铛入狱的沈世却又东山再起了呢。</p></p>

守卫通报了沈骏，并没有直接让顾青城进入，而是让顾青城在门口略等一等，三分钟之后，沈骏来了。</p></p>

沈骏依旧是称呼顾青城为二少，顺嘴习惯了。</p></p>

顾青城问：“他的病怎么样了？”</p></p>

沈骏也没有隐瞒，说：“医生说了，就在今年冬天，如果能熬的过去，那就算是挺过去了，还能坚持几年，如果是熬不过去，那就……”</p></p>

两人一直走到主楼，沈骏送顾青城上了楼。</p></p>

“老爷的精神还算是不错，能跟你说说话。”</p></p>

在门口，挂着厚重的帘子，里面特别暖和。</p></p>

沈世靠在床头，听见有声音，才睁开眼睛，看见顾青城了，“你来了。”</p></p>

顾青城说：“对，我来看您了，舅舅。”</p></p>

沈世笑了一声，“这声舅舅，我听着真觉得像是在讽刺我，没什么血缘关系，算哪门子的舅舅。”</p></p>

顾青城坐下来，“只要我母亲还称呼您一声大哥，您就算是我舅舅。”</p></p>

沈骏给顾青城倒了一杯茶放在面前，“是西湖龙井。”</p></p>

顾青城品茶的习惯还是沈晚君教的，沈世看着面前的茶盏，微绿色的茶水上飘荡着翡翠的茶叶，看起来十分漂亮。</p></p>

“你母亲喜欢茶道，各种茶艺她都研习的很精细。”</p></p>

顾青城端起茶杯浅啜了一口，重新放下。</p></p>

在房间晦暗灯光下，沈世的脸色很差，声音有点暗哑：“什么时候把睿睿抱过来看看。”</p></p>

顾青城赫然抬起头来，看见沈世一双黯淡的眸子里有一闪而过的光。</p></p>

“他们都瞒着我，不过我自己的身体我也知道，”沈世低声咳嗽了两声，“也就是今年冬天了吧，让你母亲也注意点自己的身体，最近天气变化太大了。”</p></p>

他是想要睿睿的，但是现在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就算是把有自己血脉的孙子牢牢地绑在身边，也没有人来照顾，况且现在公司里一些大股东也是虎视眈眈的，有顾青城看着，会更加好一些，他也就更加放心。</p></p>

最终，在离开的时候，顾青城也没有告诉沈世睿睿的真实身份。</p></p>

这个已经接近油尽灯枯的老人，在垂暮之年，精神尚佳的时候，还是心心念念惦记着自己的孙子。</p></p>

出来之后，顾青城问沈骏：“睿睿其实不是沈嘉攸的孩子，这一点，你应该是知道的吧？”</p></p>

沈骏跟了沈家的两代人，有很多事情看的要比小辈们更加通透。</p></p>

沈骏说：“我知道，不过老爷不知道，就够了。”</p></p>

“那那个孩子呢？”</p></p>

“死了，”沈骏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顾青城的表情，“难道你没有查过那个医院，的确是死了一个婴儿么？”</p></p>

顾青城向前走了一步，眺望着远处有些阴霾的天空，天目阴沉，像是快要下雪了。</p></p>

“是，不过那个婴儿是因为生下来先天性残疾，心室有问题，被人抛弃，没有多久就死了，出生的日期也对不上。”</p></p>

沈骏摇了摇头，“老爷如果不是近来精神上有问题，也会发现这个问题的。你知道的，孟曦早产，再加上她自己查出癌症晚期，临时决定剖腹产取出胎儿，早产儿，再加上有缺陷，放保温箱没有多久就死了。”</p></p>

顾青城看沈骏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p></p>

“但是，”顾青城说，“我查到的，当时是有人将两个孩子掉包了，那个孩子，其实并没有死。”</p></p>

沈骏愕然抬起头来，睁大了眼睛，顿时一张老脸上纹路显得更加深刻，“没有死……”</p></p>

顾青城点了点头：“对，没有死，被拐卖了。”</p></p>

………………</p></p>

孟曦的死，是意料之中的意外。</p></p>

她在领过毕业证书之后，便独自一个人搬到了小镇上，远离了c市，在租住楼下的一个小超市里，给人当收银员，赚一些微薄的收入，能够养活自己，再给腹中的胎儿补充一点营养。</p></p>

在顾青城的案子开审的时候，孟曦在报纸上看到了消息。</p></p>

她吃惊的不是开车撞人的人竟然是顾青城，而是一死一伤的两个人，死去的是杨拂晓的外婆，而伤到脑部受损成为植物人的是沈嘉攸。</p></p>

当天晚上，孟曦就在租住的小屋里燃上了香，用来祭奠杨拂晓的外婆。</p></p>

次日，她已经准备好了，想要去c市医院里，去看一看沈嘉攸，但是，都已经上了车，她却又退速配了。</p></p>

去看一眼又能怎么样？</p></p>

她已经说过了，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的。</p></p>

那么，就只偷偷的看一眼吧，不要让任何人发现。</p></p>

车辆开到了c市医院门前，孟曦让司机在门口等一下，最多二十分钟就出来。</p></p>

她问了沈嘉攸的病房，上楼来到病房前，看见了里面的人。</p></p>

沈嘉攸躺在病床上，而就在床前的椅子上，坐着杨拂晓。</p></p>

杨拂晓真的是瘦了，脸上原本就没有肉，现在显的一张脸更小，眼底有深深的阴影，一看就是好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p></p>

她只是在病房门口站了一下，等到杨拂晓转身的同时，急忙向后退了两步，然后踩到了一个恰巧来到病房门前中年贵妇的脚，这个中年女人惊叫了一声，“你是谁？在这里偷听呢？”孟曦都没有来的及道歉，就慌忙地走掉了。</p></p>

路上，她只祈祷着，好人有好报，沈嘉攸不会有事的。</p></p>

还是不要让别人看见她了，她不想打扰到别人的生活，也不希望别人打扰到她的生活。</p></p>

她现在就只想要平静的一个人生活，然后一个人将肚子里的孩子带大。</p></p>

孟曦在怀胎七个半月的时候，肚子已经很大了，但是，有一次在上楼的时候，却因为突如其来的眩晕，然后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幸而当时只有两级台阶，而且在听见响动的时候，就有邻居冲出来，急忙就打了救护车的电话。</p></p>

附近最近的医院派救护车来。</p></p>

孩子从她的肚子里安全被取了出来，但是却因为太小太过于瘦弱，而放进了保温箱中。</p></p>

但是，孟曦却在这一次全身检查中，查出来了，有宫颈癌晚期。</p></p>

癌症不管是中国还是国外，都是不可逆转的，销大，但是还是无法控制死神走来的脚步。孟曦放弃了化疗，在离开之前，给杨拂晓写了一封信。</p></p>

信纸几次被泪水湿润，她撕掉了写了两次的信纸，重新下笔，只有不多的两行字。</p></p>

她虽然穷困，但是却从来不想让别人看轻她，就算是死，她也不想用自己的经历来博取人的同情。</p></p>

孟曦写过信，就离开了。</p></p>

既然只有不过三个月可以活了，那么，她想要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去走走。</p></p>

其实她对不起的，除了杨拂晓之外，就是沈嘉攸了。</p></p>

原本因为喜欢，耍了一点小的心机，想要留下腹中的胎儿，但是事实上却是给两人同时增添了负重。</p></p>

离开的这一天，天空很蓝，好像是一块明净的水蓝色玻璃，她和杨拂晓并肩坐在院子里，互相取笑着，就算是说了损人骂人的话，也不会生气。孟奶奶在身后正在戴着老镜淘米，面前有几只母鸡咯咯哒地来回摇摆。</p></p>

而就在第二天，次日，同样是小镇上的这个医院，迎来了第二位因为突发情况而阵痛要生产的产妇。</p></p>

这个产妇，就是杨拂晓。</p></p>

………………</p></p>

在紫荆园内收拾自己搬过来的东西时候，杨拂晓翻到了孟曦留给她的这封信，不由得眼眶就已经被泪水浸湿了。</p></p>

现在想要睿睿去看一眼孟曦的墓碑，也不知道她的墓碑在何处。</p></p>

身后一双臂膀环过她，她吓了一跳，红着一双眼睛就转过头来，“你就不能走路有点声音么？”</p></p>

顾青城抬手抹了一下她眼上的泪，低头瞧见杨拂晓手中信纸，便了然了。</p></p>

“都已经过去了。”</p></p>

杨拂晓点了点头，将信纸折叠起来，说：“其实孟曦和我一样，从小都被当成是孤儿的，被家里的老人带大，现在想要每年清明给她烧一些纸，都没有去处了。”</p></p>

她坐在床边，拉开抽屉取出里面的纸笔，落笔在纸上写了一行字，向顾青城要来了打火机，将纸张点燃，扔在了一个火盆里。</p></p>

顾青城看着火盆中的纸张烧着卷成灰烬，问：“你写了什么？”</p></p>

火盆中的纸张还剩下一点边角燃烧着火星，杨拂晓说：“我已经原谅她了，我会照顾好睿睿，问她安好。”</p></p>

………………</p></p>

杨拂晓收拾了东西出来，进了儿童房，儿童房中，睿睿正在和裴小火玩骰子，两个小家伙撅着屁股，裴小火好像是个半仙儿似的，拿着一个盒子，晃着盒子里的骰子，叫着“天灵灵地灵灵”。</p></p>

而睿睿皱着眉，看着裴小火好像装神弄鬼，最后，骰子的盒子倒扣下来，抛出来两个五点一个六点，睿睿拍了拍手，哈哈大笑。</p></p>

裴小火将盒子一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为什么又是大啊，明明应该是小的。”</p></p>

睿睿笑的很开心，把裴小火面前的小旗子一把拿了过来，裴小火十分不忿地说：“这次我押大，你押小，我就不信了。”</p></p>

杨拂晓没有打扰两个小孩子玩耍，从房间内走出来，接到了盛微微的电话。</p></p>

………………</p></p>

盛微微约杨拂晓和顾青城到餐厅里来吃饭。</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