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柔弱海棠心（2/2）

通过神识感应，古彦依稀能够感知到小蛮一丝微弱的气息在残片深处沉睡。这一发现，让古彦的心燃起一丝希望，至少，理论上小蛮没有真正意义上死亡。

此刻，文晓棠已然清醒，气息虽不如以前，但加以调养就可复原，甚至，因为小蛮的能量体洗礼，要比之前更加精进，只是时间而已。

再看整个冰雪海棠内，因为文晓棠的变化同时，也渐渐恢复中，海棠依旧嫣红，冰封渐渐开始塑形，晶莹中更透着一股灵动。

古彦闭眼静静伫立，良久没有说一句话。

满腔悲痛无处发泄，也不能发泄，否则，让文晓棠如何自处？

文晓棠的初衷是成全古彦，即便因此可能会伤及性命，依然义无反顾。对于她，古彦唯有赴汤蹈火，不能报其万一，又怎可让其难过。

“走吧，孩子！”

文晓棠依然一脸茫然失措，对于小蛮的举动感到深深自责。她能够从小蛮临走时的那种恋恋不舍中的眼神中，看到她对古彦的感情。也能够从古彦此刻看似平静的外表，洞悉他内心的痛苦。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一个决定。虽然，这种决定是善意的、可歌可泣的，但造成的后果是给对方带来了无尽的痛苦。

先不论小蛮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至少，在这一刻，文晓棠感觉自己或许做了一件无法弥补的错误决定。

茫然中，文晓棠被雪姨带离了冰雪海棠。

在雪姨看来，这一切需要古彦自己去想明白，除此之外，任何的言语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所以，雪姨需要给古彦创造一个属于他自己的独立空间。

“噔！”

孤身一人的古彦，再也无法承受内心的痛楚，屈膝跪倒在地，双拳深陷身前坚冰之中，泪水在眼中流转，“你怎么能如此丢下我一个人？”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充满悲伤之气息的冰雪海棠。

不知何时，这宁静的空间，荡起阵阵微风，拂过嫣红的海棠、晶莹的寒冰，发出阵阵尖啸，仿佛在向世人诉说着这段可歌可泣的感人事迹。

冰雪海棠灵气恢复，外界看来，那种诡异波动已经消失，落月城表面上恢复了原有的平静，只是暗中的各方势力，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

小楼内，文晓棠闭门不出，整个文家陷入一种紧张的气氛中，就算那种气息已然消失，作为文家的轮转境高手，依然没有撤离，死死的将小楼保护起来。

而文晓棠，经过这次的变故，依然还很虚弱，加上担忧古彦，所以精神状态一直不好，家族所有的事情都有‘蓝剑’在处理。

“都已经七天了！”

文晓棠一直站在通往冰雪海棠的入口处，未曾离开一步。

“没有人可以帮的了他，只能靠他自己，你也一样！”

雪姨好似话有所指，一旁静静陪伴着文晓棠，“成大事者，就该有承担牺牲一切的心理准备，如果连这点打击都无法摆脱，我会对他很失望！”

表面上，雪姨的话是在针对古彦，实则说给文晓棠听。作为一家之主，文晓棠肩上担负着太多的担子，有时候，生死、抉择面前，不能只看个人得失。

文晓棠岂有不懂之理，只是涉及到古彦，文晓棠感觉自己的心乱了，无论她怎么努力去调和，都无法真正理性的做出选择。

她也明白这样不对，不符合她作为一家之主的身份，情感的闸门一旦打开，就无法抵挡那奔腾怒放的情感洪流。

真实的情感与现实的残酷，犹如一把锯子，在文晓棠的心头拉扯，将她看似坚强实则柔弱的心，锯的鲜血淋漓支离破碎。

冰雪海棠之内，古彦依然保持着数天前的姿势，整个人早已成为一具冰雕，与整个冰封世界融为一体。

“咔咔——！”

随着一阵脆响，冰雕开始龟裂，而后脱落。

“唰！”

古彦睁开双眼，平静而深邃的眼神、淡漠的神情，让整个世界变得更加寒冷。身上一股股威严的霸气缓缓萦绕，让人不寒而栗。

古彦在心中努力幻化未曾谋面的父亲形象，神识化作温暖的手，抚摸着残片中小蛮微弱的生命气息，眼底透出一股冰寒之色。

“这一切都是你们带给我的，我古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