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249 烟花易冷，人心易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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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这个名称是“基督弥撒”的缩写。 它被当成耶稣的诞辰来庆祝，这一天，全世界所有的基督教会都会举行特别的礼拜仪式。交换礼物，寄圣诞卡……漫天的雪白世界里，像是从童话世界里走出来的白胡子圣诞公公会派送礼物。夜晚的圣诞树，身上挂着五彩缤纷的灯笼，卡片，小礼物，一闪一闪地发着光。</p></p>

往常在美国过得每个圣诞节，纵然身边有盛丹和小包子陪伴，可随浅还是觉得格外寒冷，哪怕她穿得厚厚的，走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四处的店铺都摆上美丽的圣诞树，店员戴着可爱的圣诞帽和她打招呼。</p></p>

她也仍旧觉得很冷，那感觉就好像灵魂是抽离的，自己只是游荡在异国他乡的鬼魂。</p></p>

只是那时的随浅从来都没有想过，她也会有这样的一天，能够坐在属于自己的温暖明亮的家里，吃着可口的饭菜，欣喜地看着儿子和老公一起装饰着漂亮的圣诞树。</p></p>

“高一点，左边再高一点。”</p></p>

“这样呢？”</p></p>

“哎呀，不对，你怎么这么笨啊。还是我爹地聪明，往常每年他都和妈咪把圣诞树装饰成全城最闪亮的，你看你弄得这是什么！数这么大棵，就买这么点星星灯笼。”</p></p>

“……”</p></p>

顾景桓稍微抬了抬左手，“这样？”</p></p>

“嗯，一般吧。”小包子拍拍手，一脸的大老爷模样。</p></p>

“路衡同学，”顾景桓从梯子上下来，将小包子提到半空，嘴角隐隐抽动，“你光是今天晚上就提了八次你爹地路子遇的名字。”</p></p>

“我知道对于盛丹偷偷跑回美国和路子遇一起过圣诞节你十分不满，但是你要是再和我提路子遇，我就把你打包扔到飞机上，送你去美国和他们一家团圆！”顾景桓黑着脸，近乎咬牙切齿地道。</p></p>

“哇，妈妈，我爸他要谋杀亲子啦，唉呀妈呀……”小包子佯装惊恐，踢蹬着小腿，大声呼喊随浅，语调里还偶尔夹杂起东北大碴子味儿。</p></p>

见随浅笑着走过来，顾景桓立刻嫌弃地丢开小包子，向着自家媳妇儿迎上去。手自然而然地放在她的小腹上。虽然孩子已经有四个多月了，但是随浅太瘦，穿着厚厚的毛衣，肚子根本看不出来。</p></p>

“圣诞树装饰完了么？”随浅仰头看着自己面前的绿树，五彩缤纷的小灯晃在她白皙的脸上，让她的脸不时变幻成不同的颜色。</p></p>

“嗯，都是你儿子的功劳。”</p></p>

夜幕下，光明温暖的房子里，美丽的女主人神情温暖宁静地仰头看着灯光，英俊的男主人偏头深情地注视着女主人，他们的孩子，站在两人中间，仰着胖嘟嘟的精致小脸，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笑得很欣慰。</p></p>

一家四口的温馨场景凝固升温，却很快被门铃声打破。</p></p>

“客人来了。”随浅最先反应，她拉了拉顾景桓的袖子，“走，一起去开门。”</p></p>

顾景桓眉头微蹙，“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阵仗，还能让你亲自给他开门，这种福利不是只有我能享受的么？”</p></p>

话音刚落，随浅就将门打开了，看到门外站着的穿了一件红色休闲羽绒服的骚包男人，顾景桓不由自主地抽了抽眉毛。</p></p>

“随丫头，我可以进去么？”顾泽涛目光从顾景桓身上一掠而过，笑得像个狐狸似的问。</p></p>

“快请进。”</p></p>

“不行！”随浅和顾景桓几乎同时开口。</p></p>

“嗯？”顾泽涛凤眸微眯，只一瞬就转成一脸的委屈心酸。他“泫然欲泣”地看着随浅，“既然这样，那随丫头我就回去了。不就是一个人过节么，没什么的。”</p></p>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随浅赶忙上前一步叫住他，“您快进来，兜兜一早就盼着您来了，厨房今天也做了您爱吃的菜，马上就能开饭了，您来得正是时候。”</p></p>

随即随浅就侧过身子，示意顾泽涛快进来。一旁的男人却不挪地方，站在原地似乎在坚持着什么。随浅微微偏头，在他的耳畔低声道，“顾景桓，你昨天答应了的，今天听我的。”</p></p>

顾景桓被随浅半撒娇的话弄得心里痒痒的，但是看到顾泽涛说实话他又觉得对着这张脸会很不下饭。奈何最终……</p></p>

顾景桓双手插兜，黑着脸看某人登堂入室。</p></p>

“哎呀，小包子，几天没见了，又长胖了啊，想爷爷没有啊？”顾泽涛直接向着小包子扑过去，一把把他抱进怀里。</p></p>

“想啦。”小包子脆生生地笑答，比他老子和蔼可亲多了。</p></p>

要说那是当然，有人笨到白给了他一百个亿，他自然不会笨到拒绝那个人啊。况且他爷爷也确实挺有意思的啊，最起码面部表情他老子丰富嘛。</p></p>

“景桓，你去厨房切点水果。”随浅推了推顾景桓，然而男人坚如磐石，硬是一动不动。</p></p>

“他自己没手？”顾景桓挑了挑眉，瞪了一眼坐在他对面沙发的和自己的儿子玩成一团的某人。</p></p>

“是我想吃。”随浅抱着顾景桓的手臂，娇小的身子微微靠着他，表情柔软。</p></p>

顾景桓着实拿随浅没办法，他无奈地盯着她，一副想揍她又舍不得的模样，随浅也回望着他，一副娇羞又无赖的模样。两人对视三秒，顾景桓猛地起身。奔厨房去了。</p></p>

待他走远，顾泽涛才感叹地说了一句，“这世上估计只有你能制得住他。真是难为你了，但是这个小子，他要是对谁好，那就会好一辈子，这一点你放心……”</p></p>

随浅笑着微微转身，看着远处厨房里高大的身影，他正熟练地拿着刀子切果盘，眉目俊朗，眼神专注，好像把手里那个苹果切好就是这个世界上他唯一要做的事情。</p></p>

没几分钟，顾景桓端着果盘走过来，果盘被“砰”得一声放下，顾景桓坐回原处。</p></p>

随浅、顾泽涛：“……”</p></p>

随浅和顾泽涛又聊了十来分钟，虽然有个冷气机在一旁自动放冷气，但是有小包子不时地插科打诨，时间还是很容易就过去了。</p></p>

“太太，开饭了。”四姐在厨房里笑呵呵地召唤了一声，就又闷头去忙活了。</p></p>

“来吃饭了。”随浅招呼几个人，顾泽涛都起身了，顾景桓还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像个在生闷气的孩子。</p></p>

“走啦！宝宝饿了！”随浅拉着顾景桓的手放在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娇声道。</p></p>

果然，只见下一秒顾景桓就站了起来，动作敏捷地拉着随浅边走边道，“快点吃饭。”</p></p>

饭桌上，四姐两个佣人将饭菜端上来就回家了。今天过节，虽然中国人不怎么过洋节，但随浅还是给他们放了假。</p></p>

他们一走，屋子里就只剩下他们三个大人和一个孩子，哦，不对，是两个孩子。</p></p>

“来，您多吃点。”随浅热情地将几道好菜都推到顾泽涛面前，她淡淡地介绍，“这道西湖醋鱼是我做的，这道玉米排骨汤是四姐的拿手厨艺，至于这两道……茶香鸡和芙蓉虾仁都是景桓做的。您尝尝看味道。评价评价到底是谁做的好吃。”</p></p>

一说到有顾景桓做的菜，顾泽涛一双凤眸止不住的惊讶和兴味。</p></p>

“好，我尝尝。随丫头你别光顾着我，你也趁热吃。”顾泽涛他饶有兴趣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芙蓉虾仁，他细细咀嚼，英俊的脸庞像是调色盘，惊艳，激动，回味，感慨这些情绪逐一在他的脸上浮现。</p></p>

要说顾泽涛从小就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又这么快意潇洒地活了几十年，什么山珍海味珍馐美食没吃过，可活生生能把他吃哭了的菜，除了这道芙蓉虾仁还没有别的。</p></p>

“至于么？不就是两个虾么？你多少年没吃过饭了？还……”顾景桓见他的表情，神色不自在地冷声嘲讽。话还没说完，当即换来随浅塞进他嘴里的一个虾仁。</p></p>

“味道怎么样？”随浅试探着笑问顾泽涛。</p></p>

“嗯，味道还可以吧。”顾泽涛收敛起失态的神色，扬了扬眉，眉眼间有些骄傲。</p></p>

“还可以？不好吃自己做！”然而听到这种评价轮到顾景桓不干了。虾仁是他亲手剥的，整个流程都没有假手他人，不论色香味都是极佳的，就是随浅这么挑剔的口味吃了都说好，他就来个还可以？这么不情愿谁让你吃了！</p></p>

“哎我说，小子你今天成心要和我打架是吧？好歹我也是随丫头请来的客人呢！”顾泽涛狐假虎威，“有本事你把我撵出去，你撵啊，撵啊！”</p></p>

“啪！”顾景桓手里的筷子就被拍在了桌子上，瞬间几个人齐齐地盯着他。</p></p>

虽然他很想将眼前这个骚包的男人给扔出去，但这样的话今天晚上自己保不准就得睡书房里，一顿好好的饭也被自己搅和了。</p></p>

于是……在狠狠地瞪了顾泽涛一眼之后，顾景桓决定……</p></p>

他将他做的菜都从顾泽涛面前挪到随浅面前，眼看着顾泽涛面前已经基本被搬空了。</p></p>

最后顾景桓盯着那碟咸菜做了半天的思想斗争，最后终于还是决定给他留下一盘萝卜咸菜。</p></p>

“吃饭吧。”挪完了，顾景桓神清气爽地冲着随浅微微一笑，拿起碗兀自舒爽地吃了起来。</p></p>

随浅，顾泽涛：“……”</p></p>

小包子，未出生的小宝宝：“……”爸爸好幼稚。</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