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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100 顾景桓其实也就是个普通人而已(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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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就是不能成全我们啊。”</p></p>

“顾景桓……”</p></p>

熟睡中的人似乎是被哭声吵醒,他眉头微蹙,缓缓地睁开了眼睛。</p></p>

仿佛是梦境,又好像是现实。</p></p>

然而当再听到哭声的时候,他的眼底闪过一瞬间的恍惚。</p></p>

原来他真的不是在做梦。</p></p>

想伸出手去摸摸她,手指动了动,却终究没有抬起来。</p></p>

“小浅。”他徐徐地开口,久未说话声音都喑哑地不像话。只是一张开嘴,丝丝的凉气钻进喉咙里,引得他剧烈地咳嗽起来。</p></p>

随浅听到了声音连忙俯身过来,见是顾景桓醒了,她熟练地给他倒了些水,递给他的水杯却被他挡开。</p></p>

“明天是不是该结婚了?”只听他低缓地轻问。</p></p>

随浅紧紧地咬着唇瓣,许久,才点了点头。</p></p>

“我们家小丫头这回是真的长大了。明天这会儿就已经是别人家的媳妇儿了。”顾景桓唇角微微地勾起,深潭一样的黝黑眼神分辨不清喜怒哀乐。</p></p>

“那天,对不起。没有在那儿一直等着你。”他的眼中似乎也有一丝晶亮闪过,转瞬即逝。</p></p>

随浅猛地摇头,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来,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p></p>

泪水打在顾景桓的胸膛上,灼热得让他连呼吸都困难。</p></p>

“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见你,你才十三岁。转眼间就过了十年。”顾景桓的眼神有些微的恍惚。</p></p>

记忆纷至沓来,天台初见。雷雨天救她。三次偶遇。给她买冰激凌,教她开车……那么多那么多的回忆。</p></p>

只是从今以后,小丫头再也不是他的了。她属于另外一个叫做顾少清的男人。</p></p>

“丫头,能不能让我最后抱抱你。”顾景桓轻轻笑起,眼神深邃地望着她道。</p></p>

看着顾景桓微微张开的怀抱,随浅小心翼翼地弯下身子,伸出手搂着他精瘦的窄腰。头枕在他的肩胛骨上。</p></p>

他缓缓地抱住她,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发。熟悉的男性气息将她包裹,温暖而魅惑。</p></p>

“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随浅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轻声问。</p></p>

“嗯。”</p></p>

“为什么,当年要对我那么好?”</p></p>

显然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顾景桓顿了顿。</p></p>

想了很久,才轻声答她,“当年初次见你,你的眼神很像年轻时候的我。”</p></p>

“我这半生啊,从没有过过一天安稳的日子。我就想,我已经经历过的那些腥风血雨,没有必要再让你经历一遍。所以当年我遗憾地那些没人为我做过的事,我都为你做了,算是弥补我心里的一份遗憾。”</p></p>

“嗯。”</p></p>

“那天我说要把一切都告诉你,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必要了。晴雯,是对我来说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她如今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错。我不能眼睁睁得看着她那样,你明白么?”</p></p>

随浅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她不是个爱哭的人,她甚至是个连情绪都不会轻易表露的人。</p></p>

今天却是无论怎么都停不下来。</p></p>

她哭着,抱着她的男人也不说话,她的眼泪越流越多,最后呜咽出声。</p></p>

“顾景桓,我只是怕我真的会忘记你。”</p></p>

蓦地,她开口,只是一句话说出来,心里的压抑再也抑制不住,像是终于找到了港湾,找到了真正要的避风港,她崩溃地大哭出声。</p></p>

不知道过了多久,随浅安静下来,只是偶尔抽噎两下,顾景桓宠溺心疼地看着她,无奈地笑笑,“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p></p>

随浅红肿着眼睛看他,却不说话。</p></p>

门被施润敲响,随浅喊了声进来。</p></p>

见自家老大笑得苦涩,浅小姐更是哭得眼睛肿得像核桃,悲伤的气氛蔓延至心底,他闷闷地道,“我买了点粥,浅小姐您喂老大喝吧。”</p></p>

随浅点点头接过来。</p></p>

无声地舀了一勺,轻轻地吹了吹,才仔细地递到顾景桓的嘴边。</p></p>

顾景桓颇配合的张开嘴,喝下去。</p></p>

施润在一旁紧紧地盯着老大,每次刚吃下去,老大就会吐出来,这一次,他甚至老早地端着小痰盂等在一旁。</p></p>

半晌,小半碗粥都喝下去了,老大却仍旧面色如常。</p></p>

直到粥都见了底,老大也没没有要吐的迹象。</p></p>

随浅一直无声地坐在那儿,怕他在她走后就都吐了,等顾景桓几乎睡着,她才起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终究头也不回地关门走了出去。</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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