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新之我也不知道（1/2）

“如果你想表现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只需要100点数,恩恩让我算算，你现在的点数是20，其实我可以贷款给你，利息不高，一个月10点数，你看怎么样？”小萌娘算起了经济账，不怀好意地向许乔建议道。

“送你两个字,”许乔一边瞅着郑琪安的动作，一边对小萌娘说道：“呵呵！”

许乔在这边跟系统舌灿莲地辩论，那边郑琪安已经摆好架势开弹了。

顿声奏法在高音区形成清脆有力且逼真生动的小钟响鸣结束了前奏，郑琪安迅速进入辉煌华丽的主题变奏段落。

翻飞的手指,全神贯注的表情,跳动活泼的音符，无不显示郑琪安在这上面的深厚造诣。

得点赞，许乔稍稍歪了一下脑袋，专注地看向郑琪安，不愧是拿过国际大赛名词的人呐，这种高难度技巧的乐曲居然演奏得这么流畅优美。

妹子很厉害嘛，许乔兴致勃勃地欣赏，水平不比沈粲月差多少哦。

这首不过四分多钟的钢琴曲很快就在郑琪安炫目的技巧下完结，还没等郑琪安舒一口气，就听一阵掌声“啪啪啪”，在房间里响亮地回荡着。

郑琪安一回头，看清是谁后，不由一怔。

“太好了！”清脆甜柔的嗓音毫不吝惜地表现出主人的欣赏。

在场的人不止郑琪安一个震住了，其他人也都是一副囧rz的扭曲表情，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许乔。

对着所有人的“你特么是在逗我们吗？”的眼神，许乔小心翼翼地将鼓掌状态下的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虚虚一咳，眨着眼：“弹得很棒啊……”

废话，我们都知道她弹得好！众人集体黑线，但是你夸奖她那就太奇怪了好么。

其实所有人的反应也在情理之中，一晚上下来，怎么看大家都知道郑琪安对贺卫洋有点意思，甚至还对许乔这个正牌女友三番四次地产生了威胁，按理说就算郑琪安弹得再好，许乔的表现也该倾向于挑刺吧，可她居然大度地第一个鼓起了掌，这怎么能不让人大跌眼镜。

贺文娇率先反应过来，看着许乔的目光柔和许多，笑着说：“许乔说得对，琪安确实弹得很棒……”

贺大夫人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看向自己的女儿，继而眼神一滞，欣慰地瞅向许乔的方向。

在场的人都眉开眼笑起来，贺父心道这未来儿媳还算懂事。

郑妍也回过神来，讶异的表情换了又换，最后还是拿腔作势瞅着许乔讲道：“哟，乔乔你不是说不懂钢琴吗，又怎么断定她弹得好呢，不会只是一昧的奉承和故作大度吧，那可不大诚实哦？”

一听完这话许乔就笑了，狗血家庭剧又来了，哎郑女士，你的言语陷阱又要再一次错失猎物了。她是不会弹钢琴，但那不代表她不懂钢琴啊。

郑妍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要许乔讲她对这首乐曲的鉴赏看法，要是说不出来就证明许乔只是“故作大度”“奉承”，那就在人品上给许乔抹上了污点了。

“是，阿姨，我不会弹钢琴，但我的朋友练钢琴时，我往往都在身边陪伴，恰好这一首曲子我听过几次。郑琪安姐姐在八度的快速重复音，单手同时旋律和颤音，快速的跑动音这几个方面处理地非常完美，但这并不是我赞美的原因……”

哎呀，这种揭秘时刻真的好享受呢，这也算变相的福尔摩斯附体吧。

尤其是郑琪安妹子脸上的诧异与好奇，啧啧……嘴角的弧度快绷不住的许乔咳了一声，在见众人都摆出洗耳恭听的表情和虚荣心的极大满足后，换了一副郑重的表情。

“真正打动人的，是琪安小姐强弱情感的表现……李斯特的乐曲一向都以高难度高技巧闻名，很多演奏者往往为了追求技巧而忽视了内在的情感，但我却发现，虽然琪安小姐在第二部分的高速震音没有做到最好，可她建立在高技巧上的表现力非常突出，很有感染力，最后的j□j段并没有提速，而是按她自己的理解……”

许乔转过脸，看向郑琪安，由衷地叹了一声。

“按理说不过是给小朋友弹着听的，一般人往往会敷衍过去，可你却始终保持了其中的热情，这非常了不起，是真正沉浸在音乐世界里了……仅仅这一点，就值得我鼓掌了。”

“我想你是真的喜欢音乐，并为之付出全部的精力了……”

郑琪安的身体僵硬了，看着对方诚挚的眼神，不可置信地咽了咽喉咙。

对面的女孩儿眉头微皱，目光柔和清澈，郑而重之地评价着自己的表演，这让郑琪安不由心头一紧。

她难道不知道自己和她是情敌吗？

郑琪安咬唇，还是她故意在收买自己，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作为真正热爱音乐的人，郑琪安很清楚许乔话里的真假。

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她在高速震音处出了一点小问题，最后阶段也的确没有提速，听得这么仔细认真，恐怕在场的就这一位了。

看了看其他人若有所思的表情，郑琪安明了无奈地笑了笑，大家都不过是看个热闹而已，谁又真正在乎她的技艺如何，到什么地步。

除了一个人……郑琪安睁大了褐色的眼睛，复杂惊讶在其中浮浮沉沉，最终定格……第一个给自己赞美的人，却是她。

说起来郑琪安也苦逼，被自己姑姑捏在手心里的她完全不能忤逆，虽然一开始说要弹奏《钟》是有压过许乔的心思，但一开始演奏，碰到熟悉的琴键后，这个念头就被她抛之脑后了。恐怕她姑姑完全没注意自己弹得是什么吧，无非是要让她去压制许乔罢了。

敏感的郑琪安当即心情不大好了，她长到这么大，接触的男性很少，因而郑妍让她倒贴贺卫洋她也觉得可以，反正嫁谁不是嫁。可现在贺卫洋明显对自己没意思，这个许乔人又还，还可以，再让她破坏两人感情，还真……

郑琪安咬了咬唇，负罪感涌上来，思及此，忍不住往许乔那儿瞪了一眼。谁叫你多事儿，装什么知音啊！

不过郑琪安的纠结没持续多久，因为郑妍略显尖刻的嗓音响了起来。

“是吧，我就说我们琪安造诣深厚，也难怪许乔你这么佩服。”毫无羞耻之心地偷换着概念的郑妍不放过这次的机会，接着说道，“乔乔你还是应该向我们琪安学学，女孩子家，在时尚容妆上少点心思没什么，但这艺术底蕴一定要有，说起来你要在北京呆上一个月吧，不如在此期间让我们琪安来教教你……我们琪安在外面可是千金难求的好老师呢，别说钢琴了，小提琴她也是相当擅长的……你们年纪近，相处起来也容易，倒不如让她来这边教你入门……”

哦，这是给郑琪安制造机会与贺卫洋相见嘛，许乔微不可查地挑了下眉头。

但她微笑：“不必了，谢谢您的好意。”

郑妍的脸色不大好了，没料到许乔这么直白地就拒绝了她，不死心接着说道：“女孩子家怎么能不上进点呢，沾染点艺术气息不挺好的吗，还是说我这个长辈你一点也不尊重呢？”

在场的人闻言俱是皱眉，郑妍这么讲分明就是指责了，而且理由冠冕堂皇，许乔可怎么好拒绝呢。

贺大夫人当下就变了脸色，正要插言，便被身边的女儿贺文娇使了一个眼色制止。

“怎么说我也是卫洋的母亲，许乔你难道不该尊重些吗……我也是一片好意，难不成你真的不领情？”咄咄逼人的郑妍得意地扬了眉梢。

贺卫洋眉头更紧，正要说什么，就察觉到手心处被轻轻一挠，回过脸去，许乔冲他轻轻一笑。

两人肩并肩挨着坐的，十指仍是交缠着的，许乔轻而易举地避过了其他人的注意力给他这个信号。

贺卫洋好奇地挑了挑眉，见许乔嘴角的笑容自信俏皮，心下不由一动：她大概应付得来，纵使应付不过来，也有他在。

“郑阿姨，我当然很尊重你。但是我拒绝是有原因的。”许乔做出一副可惜又无奈的表情。

在郑妍开口之前，许乔迅速打断。

“第一，我的时间不多，在北京这一个月要去拜访朋友，还要和爸爸妈妈共享天伦。而且琪安姐姐她这么出色，想必时间也不多，两个时间不多的人光是聚在一起都很难了，更别提让她拨出大块儿时间教导我了……”

“其次，”许乔眨眼，诚恳说道：“我年纪也不小了，现在学也没用，还不如做一个懂的人，就好比电影，我不需要会制作，但我会品评也算是有见解啊。艺术底蕴来自长期的积累，我并不认为自己可以在短短的一个月内学到点什么。”

“而且，来之前程阿姨交代过我，要好好陪着卫洋……”许乔眼光一闪，直直地看向郑妍，“对我而言，程阿姨是更亲近的长辈，所以我会首先尊重这位长辈的意愿，故而请恕我做不到抛下假期学钢琴或者是小提琴之类的事。”

一提到程瑜，郑妍的胸口便剧烈地起伏了数下。

“想必您一定能理解，我想要孝顺未来婆婆的心意吧。”许乔加大了脸上的笑容，眼神却冷冽，毫不退缩地看向郑妍。

是啊是啊，她就是刻意加重“未来婆婆”几个字的，许乔笑容不变，只稍稍低了下头，不胜娇羞地说道：“我知道这样听上去有些不矜持，但我真的很希望程阿姨会是我未来的婆婆。”

说着，许乔抬脸，扫视了一遍观众们，随后又像受惊的小兔子般低下脸。

哼哼，装柔弱装天真，她又不是没干过。

郑妍立时就火了，眼前的丫头片子口齿伶俐地反驳掉她的提议不说，还专门点出程瑜的身份，这不明显是在说她不配当这丫头片子的婆婆嘛！

心高气傲的郑妍生平最恨别人提到有关程瑜的话题：她家世优渥，自身条件又出色，从小便是娇生惯养，因而心气儿极高。与贺父结婚后，郑妍总觉得程瑜这个前妻的存在时刻提醒着她做过为世人不耻的小三，把程瑜母子赶往南方不说，更禁止别人提及程瑜，所以只要有人敢在她面前提这个话题，她就黑脸，久而久之再没有谁不识相了。

可今天这死丫头居然三番二次地提起程瑜那个贱人！郑妍保养得宜的脸扭曲了，怒极攻心伸出手指，指向许乔，“你你你”颤着音连着喊了三声。

这么容易就气到了，许乔在心里冷笑，随即惊恐地抬起头，看向郑妍，咬着下唇可怜兮兮地看着她问道：“您怎么了？我有说得不对的地方吗阿姨，您千万别生我的气啊……我说错了什么您可以教导我，千万别气着自己啊。”

许乔身体前倾，关切迅疾地询问，一脸关心担忧地看着郑妍。

她可是在片场呆过的人，于乐乐的一层演技都够她装无辜的了，许乔保持着瞪大眼咬下唇的无辜姿态，慌张地看向贺父，睫毛几乎眨着泪。

“伯父，我说错什么了吗？您让阿姨别生我的气，我年纪小，不懂事，还请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

贺父头疼地看向这两人，许乔一脸慌乱，眼泪都快出来了，他也不忍心责怪。这也不怪他看不出许乔是在装模作样，实在许乔前期铺垫地极好，讲话又有理有据非常礼貌，何况她年纪小不知事，贺卫洋又有心结，肯定不会主动提及当年的旧事，所以许乔不知道郑妍的忌讳贺父也能理解。

可直接对许乔说郑妍生气的原因他也觉得面上无光，男人嘛，就算当时抛妻弃子了，也总不愿意指出证据来。

于是咳了一声，贺父看向郑妍，又看向许乔，僵硬着声音说道：“你阿姨不是生你的气，她只是急着为你考虑而已！”

这话说起来也不亏心！许乔在心底冷哼了一声，挤出笑脸，拍了拍胸脯，后怕地说：“那就好！”

随即转向郑妍，见她虽然极力收敛，但仔细看仍是一副银牙暗咬的表情，不由一乐，脸上不变，认真说道：“我就知道阿姨你不会真的怪我的，您就和程阿姨说得一样，脾气好不记仇，处事妥当……所以您才会这么关心我吧，可惜我没办法接受您的好意，真是让人不好意思……”

看出端倪的贺大夫人暗暗发笑了一回，连忙接上许乔的话，不怀好意问道：“哎呀，小瑜她居然是这么形容你郑阿姨的啊，这可……不过也是，符合你程阿姨的性格。”

许乔猛地点头：“是啊，程阿姨虽然只稍稍提过了一点，但我也从中知道，郑阿姨各方面都特别好，她说让我完全不必担忧在北京的生活，因为郑阿姨会给我帮助的。”

提个屁，许乔暗自心道，她这不过是先给郑妍扣个高帽子，让她不自在却又找不出茬儿来。程瑜洒脱的为人给许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虽然程瑜从来没跟许乔讲过她的第一段婚姻，但许乔也知道像程瑜那样看得开的人不会主动在小辈面前讲他人坏话的。

再说了，这么一对比，谁好谁坏就一目了然了吧。

许乔斜着眼看了看，果不其然，看到贺父不自在地挺了挺腰，表情透出几分愧疚来。

贺父咳了几声，恼怒地看了看还有再说话的郑妍几眼。他虽然对郑妍很纵容，之前为了她更能把贺卫洋等人赶往南方，但如今时过境迁，二人之间没有了孩子的联系，感情的确大不如前。何况人一到中年，就会开始怀念过去，更别提男人的劣根性，没得到的那个总是在记忆中慢慢变得完美。虽然贺父依旧爱宠着这位小三上位的妻子，但这不意味着他对程瑜不愧疚。

没想到程瑜居然没在小辈们面前讲他的坏话，贺父微不可见地摇摇头，哎。

郑妍被许乔接二连三地暗讽弄得灰头土脸，见丈夫都怒瞪自己，也明智地闭嘴没再挑事儿了。

贺文娇与贺大夫人两人插科打诨讲了点趣事后，郑妍再也坐不下去，拉着贺父就要离开。

众人还没起身，就见赵小远同学艰难地迈着小短腿哒哒地跑到许乔身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大声喊道：“漂亮姐姐，你真的不会弹钢琴吗？”

许乔俯□，平视赵小远，好笑地摇头：“姐姐是真的不会。”

赵小远小朋友费劲地思考了好几秒，包子脸都皱成一团，过了几秒后他才像是下了决心，看向贺文娇憋着气大声喊道：“妈妈，我不要学钢琴了，漂亮姐姐都不会，我也不要会。”

还抓着许乔手的贺卫洋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贺文娇的脸一下子就黑了，眉毛以可见的频率一跳一跳，怒极。

“你又胡思乱想什么呢，赵小远同志！”

“以前妈妈告诉我漂亮的人都会弹钢琴，而且越漂亮的人弹得越好，谈得越好的人越漂亮！漂亮姐姐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了，可她却不会，我要变好看，我不要学琴了！”

理直气壮阐述着自己诉求的赵小远毫不露怯地对视贺文娇。

我去，这一家子怎么教孩子的？！许乔在心里我了个大槽，默默地看了眼义正言辞的赵小远小朋友，许乔由衷地同情他。

小朋友，你妈妈那是骗你你知道不？咳咳，算了，她还是人艰不拆吧，反正有正牌妈咪为你烦恼。

贺文娇的脸又一下子红了，张了张嘴，半晌才说道：“先送阿姨他们出去，等会儿我再教训你！”说着，就叫佣人把赵小远同志抱走了。

众人陪着贺父与郑妍三人走出了大门，送到了车库边。

贺大夫人与贺正一家自觉地为贺卫洋及贺父留出了空间，先行回去。贺父交代了贺卫洋几句后，就被郑妍挽着上车了。

冬天的晚上很冷，风吹得呼呼作响。

路灯亮堂着，照得郑琪安显得心神不宁，她看了看许乔，欲言又止。

许乔会过意，看了眼贺卫洋，贺卫洋点头迈开腿，走到一边。

郑琪安妹子要跟她讲什么呢？许乔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儿。

郑琪安深吸了几口气，借助路灯看到许乔脸上的平静与淡然，不由也缓过神来，慢慢说道：“许小姐，谢谢你欣赏我的，演奏。”

啊哦。许乔心中冒出一个问号，见郑琪安的脸色混合着无奈惭愧，还有忐忑，忍不住嗯了一声。

郑琪安裹了裹大衣，看向自己脚尖，快速说道：“许小姐，我本来不想解释的，但是，我，我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坏，我只是迫不得已。”

哎，这是来她这儿求认同了？许乔眼睛一眯，奇了怪了，怎么这么多人喜欢到她这儿来求认同，难道她长得那么像知心姐姐么。

许乔好奇地摸摸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