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炼丹大师（2/2）

“大师，这药浆中有几股灵气，连我的徒弟都很难分辨准确，这小子怎么可能答得出来？”听到赵平云的问题，焦志轩立刻冷笑道。

林渊瞥了他一眼，再看了看赵平云露出了一个颇为狡黠的笑容，这样的笑容在一个孩子的脸上，不但不惹人讨厌，反倒让他显得更是灵动：“若是我答出来了呢？”

焦志轩只是嘀咕着“不可能”，倒是赵平云失笑：“若是你答出来了，我便送你几颗我新炼制成的丹药。”

说到自己的丹药时，赵平云的语气中全是自信。林渊微微一笑，闭上眼睛开始感受那点灵气波动。

(:3 っ)3哎呀，原本只是想将哥哥出手揍了那焦志轩的事情揭过，没想到却意外得了好处？

林渊一闭上眼睛，那一道道灵气就仿佛变成了一个个顽皮的孩子，在他周围晃来晃去。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林渊的神情也越来越严肃，最后睁开眼睛时已经面色凝重。

“我就知道你定是答不出来的。”还没等林渊开口，焦志轩就开口嘲笑起来。

林渊本就是故意装出的严肃，见他果然上钩，又开始上蹿下跳起来，不由感到好笑，也不去接他的话茬，径自答到：“共有六股。”

“这小子看来还是不行，九转如意丹总共五位药材，怎么到他嘴里却变成了六股？”一个炼丹学徒听到林渊的回话，一边摇头一边说道。只是他话音刚落，就被边上的人看了一眼：“你怎地还不如一个筑基期的小子了？别忘了焦学士还加过安神。”

“共有六股。”

这四个字林渊说得斩钉截铁，每个字仿佛都像一记重拳狠狠地砸在了焦志轩的头上，嘲笑的表情凝固在他的脸上，他抽动着嘴角，脸上的表情逐渐发苦。

“好！”林渊话音刚落，赵平云就称赞出声，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连连点头，“你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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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炼丹大师的炼丹房啊。

林渊打量着房间的四周，默默地感叹。房间中弥漫着药材的香味和灵气，赵平云关上了门后，大厅中的喧闹声就被一个简单的隔音阵法隔绝在外，安静的气氛让人的心也渐渐静了下来。

由于许多药材对灵气的波动很是敏感，赵平云并未使用法术，而是埋头在丹药堆里寻找着什么。林渊坐在一把同样散发着淡淡灵气的凳子上，看着四周。

赵平云作为一个炼丹大师，在原著中自然也是出现过的。只是在原著中，他的出场完全就是为了主角赵飞而准备。赵飞本人擅长炼器，而他的女人中恰好有个叫李秋秋的长于炼丹，在赵飞的点拨下，她的炼丹水平突飞猛进，从学徒到学士再到大师，最后一路上升到宗师。

而这位赵大师就是被赵飞和李秋秋折服的第一人，在赵飞的指导下，李秋秋向炼丹阁中的各个炼丹学士挑战，在炼丹技巧上将他们杀得打败后，又毫不客气而又犀利的指出赵大师在炼丹上的错误，赵大师就如同千千万万本小说中的“大师”一般大叹后生可畏，最后更是拜了李秋秋为师。

这段剧情原本大概只是为了爽而已，一位炼丹大师对主角的女人和主角如同一个小学生般毕恭毕敬，而主角只需要一边挑着眉看着他犯下在主角看来如同“1+1=3”一般的低级错误，一边丢下几句话飘然而去，就能让他茅塞顿开。

但此时林渊再回想起这段剧情，只觉得若是这个世界的炼丹师、炼器师都像刚才的那位学徒那般目中无人，那么仅仅是因为赵飞和李秋秋在炼丹上的造诣，这位大师两个后生晚辈如此恭敬，恐怕确实担得起大师二字。

“怎么样，我这炼丹房还算不错吧。”这位炼丹大师一到了炼丹房中就仿佛变了一个人，如同小孩子一般向林渊炫耀着。他一边在林渊对面坐下，一边将手中的两个药瓶从桌上推给林渊。

林渊接过药瓶，只是稍稍打开其中一个药瓶的瓶塞，一股浓郁的灵气就弥漫出来。这股灵气绵绵密密，让人闻着就感到说不出的舒畅。而另一个瓶中的丹药则呈黑色，它乖乖地躺在瓶底，连一丝一毫的灵气波动都没有散发出来，仿佛不存在一般。

“这第一个药瓶中的聚灵丹可以助你提升修为，而第二个药瓶中的渡劫丹可以提高修士渡过小天劫的概率。”

这小天劫是修士从元婴期突破到出窍期的关卡，无数修士在这天劫下灰飞烟灭。还有一部分自知不能扛过天劫，恐到时形神俱灭，所以在劫前兵解，修了散仙，只是修为却再难有存进了。

而能提高度过天劫概率的药，怕是千金难求，一时间连林渊都不由手抖了一下。虽然他离渡小天劫怕是还远着，但是……

林渊脑中浮现起自家哥哥的那张面瘫脸，不由露出了笑容。他抿了抿唇，将丹药收好，慎重的起身向赵平云道了谢。

倒是赵平云被他的慎重弄得手忙脚乱，连连摆手：“你这娃娃这么严肃做什么，不过是几枚丹药罢了。”

他用手指敲击着桌子，向林渊道：“你既然能从一滩药浆中区分出有几种药材的灵气，必是有炼丹天赋的，将来虽未必能炼出渡劫丹来，聚灵丹却是大有可能的。”

一说到炼丹，他的神情就严肃了起来，简直庄重到了一种虔诚的地步。那种肃穆让林渊微微一怔：“大师如此喜欢炼丹？”

“喜欢？”赵平云看了林渊一眼，笑得颇有几分欣慰：“自然是喜欢的。”

他随手从边上的药材中抽出一朵来，这通体血红，只有蕊处呈现白色。林渊随着他的动作看向那朵，那林渊虽然叫不出名字，但从它的灵气并不旺盛，也并不纯净，不过是普通的药材罢了。但赵平云看着那朵，眼神中却带着一种赞赏和痴迷。

“你看这朵赤血。”他着迷地看着它，似乎是对着林渊在说话，又似乎是独自在呢喃，“它随处可见，普普通通，甚至单独服用时，它连一丝一毫的灵气都不能提供给修士。但是把它和天机藤、火焰草放在一起时，用心火溶解它，再结成丹，它就能带领修士飞离死亡。而将它和烈焰、红缨果放在一起，炼制而成的丹药就能使一个多年修为没有存进的火系修士冲破瓶颈。可要是和砂雾草放在一起，炼制而成的丹药就能瞬间使一个元婴期的修士真气逆流，元婴枯萎而死。”

他将赤血轻轻放下，转头看向屋中的丹炉，他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种死物，倒像是在看一个陪他多年的兄弟一般：“若不是一个炼丹师，是不能感受到药材在丹炉中渐渐融化，药浆在丹炉中慢慢流淌，灵气在空间中渐渐汇聚，最后丹药成型时那种令人心荡神驰的感觉的。”

他闭上眼睛，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不过只是片刻之后，他又从那种状态中脱离了出来，苦笑了一声，很没有形象地挠了挠头，将脚架到了椅子上：“不过现在大多炼丹师也感觉不到这种感觉了。”

他看着认真倾听的林渊一眼，慢慢地说：“若是将来你也成为了一个炼丹师，千万要能感受到，炼丹是一种多么迷人的学问。”

“你要是成了一个炼丹师，便再来这炼丹阁里找我吧。”赵平云看着林渊，诚恳地道：“虽然炼丹阁中那几个炼丹学士都收了徒弟，但我却是不敢的。我二十岁成为炼丹学徒，四十岁就突破了炼丹学士，九十八岁时就能炼制筑基丹，成为炼丹大师，但近百年来，我在炼丹一路上却是全无存进，实在不敢说能指点谁。若是你遇到了什么问题，我们共同探讨便是。”

说完这些，他用沉醉的眼光看着那些药草，不再说话了。

林渊看着赵云平的脸，叹了口气。他总算是能理解赵平云在原著中拜李秋秋为师的理由了。

纵然所有人都拿炼丹作为一种装/逼的工具，但总有人还是真的热爱它。

纵然所有人都不过是为了提高声望，为了酿造荣誉，但总有人愿意为了它奉献出毕生的精力。

虽然他达不到赵平云这样的高度，但能如同一个孩子一样赤诚地爱着一件事情，并愿意为它奋斗终身的人，总是值得尊敬的。

原本焦志平给他带来的对于炼丹师和炼丹的些微的不满如同退潮时的潮水般退得一干二净，林渊看了赵平云的笑脸一会儿，缓缓地站起身，深深地冲着赵云平鞠了一躬。

为了他的渡劫丹，也为了他对炼丹的那种热爱。

难怪在这个炼丹一业已经走上了弯路的世界，赵平云还能成为近千年来唯一一位炼丹大师。这样的人若当不得大师二字，谁能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