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1/2）

第四十一章

从海拉身后走出来的人一身消瘦,他憔悴的脸上挂着青色的黑眼圈，浓密的睫毛上卷着淡淡的疲惫,那满身的沉重似乎是从长途跋涉的沙漠之中带来的苦难，但是,他仍旧是他，那个thor心心挂念的人——loki,他的眼眸还是绿色，他的头发仍旧打着黑色的发蜷,他的颈项仍旧是长而柔软,他的腰身仍旧纤细……这就是thor梦中无数次出现过的人,这就是他梦中最完美的omega。

但是,他并没有任何情绪。

没有thor想象中的激动，没有那些指责也没有劫后重逢的欢乐，没有痛苦的泪水也没有欢欣的笑颜……他希望能听到的那句“brother”也从来没有出现，甚至……他想要听到一句单纯的“我恨你”都是奢望。他真的想要听到那句——因为有恨，他才会知道他还是被他爱着的……是的，虽然thor知道自己一直迟钝而又愚笨，但是他也清楚，只有更为深沉的爱才会带来最为深刻的恨——可是连恨都没有说，他连恨都没有说！

thor冲过去，想要碰触loki，但是loki退缩了，就如同对一个神经兮兮的陌生人，他往后退了退，一脸无助地看向海拉，似乎在问她，这是谁。

“弟弟！”thor大吼着，用他雷鸣一般的声音震慑着整个冥界海姆，“弟弟！”除了这样，他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了——他会说，“我想你”，还是说，“跟我回家” ？不，他说“我想你”的时候，就会把自己的一切卑劣暴露出来——明明知道他在中庭却不去寻找，这样的想念，完全说不过去！而且……那句“跟我回家”更是毫无理由，要知道，他早就失去了说这句话的资格——他说过这句话，然后……给他带来的是牢狱之灾……还有死在冰冷荒原上的可悲下场……尽管没有真正的死去，但是thor知道，没有死去才是最惨的。

他不能就这样过去跟loki说，我好想你，我想你想得心都碎了，我爱你，请原谅我——这些话简直苍白无力到让他自己都想吐。

thor对着loki伸出手去。

他希望他的弟弟能如同小时候那样把手递给他……他可以拉着他的手走遍神域的每一寸土地，他们骄傲地看着仙宫最高的位置，他们曾经也对视着表露过“我爱你”这样的真挚感情，他们甚至还曾经牵着彼此的手相约永不分离。

thor记得，他因与loki是最亲密的兄弟，所以他绝不独自饮下蜜酒。

但是，现在呢？

loki在海拉的手里，而他在loki的对面。

“海拉！”他绝望地怒吼，“这是怎么回事？！”

海拉耸了耸肩，像是对此表示无能为力：“这可真不是我的问题，thor，这是你的问题，你得想一想，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loki不认识我了！”他从loki的眼睛里看不到愤怒与痛恨，更看不到爱与依赖，这些实在是太过分了——这样的loki并不是他所熟悉的loki，绝对不是！

他那么对待他，所以，按照loki的脾气，他绝对会恨他，非常非常的恨，恨不得杀死他——虽然之前他就用匕首捅进他的肚子无数次，但是他觉得……loki一定会用剑狠狠地砍向他的脖子，但是他没有，他什么都没做除了退缩——这不是loki，至少不是他认识的那个！

“我……为什么要认识你？”loki终于说话了，他的声音还是如thor记忆中的那样，清澈而又清晰，带着一些脆生生的犀利，虽然不像是之前那样充满了讽刺与鄙视，可还是……带着反讽的意味，“或者你觉得谁都改认识你？”

“我……”thor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他真的没法回答他，难道他要跟他说，我们是兄弟，我们还有一个男孩儿，而你得跟我回去，回到我们的国家，回去结婚……一起养育一个孩子……类似这样的话？哦，不！这实在是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得庆幸thor还知道这让人难以接受，所以他也就没有那么说出来自己的想法，不然的话……显然这个世界马上就要彻底崩溃了——至少，海拉的世界估计就崩溃了。

不过好在海拉是一位活了很久的女神，也是一位掌管着死亡的女神，估计她什么都见过了，所以，她在面对thor这样痛苦的状态的时候，并没有火上浇油，而是很贴心地拍了拍thor的肩膀：“雷神，你得清楚一点，虽然我掌握着灵魂，但是不代表我能左右灵魂的记忆——我很遗憾，有一种情况很容易发生，灵魂，因为很神秘，同样的也非常的精密——我是说跟人的*比起来——所以，有很多时候，有的灵魂到了冥界海姆之后，就会渐渐地忘记生前的一切……然后，当这个灵魂到达一个合适的契机，我就会安排他们回到人间——这就是转生。”她说得很诚恳，就像是loki正在接受这样的转生——但是，这样的事情绝对不是thor能够接受的！

“不——”

“天啊，这……声音可真大！”loki说了一句，然后，他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thor一脸的悲哀。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去面对loki，也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像——海拉是一位女神，但是她是冥界海姆的女王，没有人跟她有过多少交集，所以……在被loki骗了那么多次之后，thor难免不会想到这事一种欺骗——他宁可这是欺骗！

这个世界上，thor想，与loki相关的一切对于thor来说都是可怕的……以往他以为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是loki的离开……但现在，他知道了，loki的离开，loki的诈死，loki的欺骗……这些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loki的遗忘——他忘记了一切，忘记了与他之间的那些过往，那些爱恨情仇，统统的一切都被忘却……只留下了thor一个人独自品尝那杯叫做回忆的苦酒。

thor捂着胸口，他试图从loki的脸上看见一些东西……一些能够让他找出来……可以被称作为欺骗的东西。他渴望这个。

但是，loki的脸上一片平静。他没有任何表情可以说明自己在欺骗谁，甚至，他看着thor的表情是充满了同情的：“也许你真的需要帮助，大个子。”他说，却没有靠近，“我不知道能否帮助你，但是你瞧……海拉说……你想要见见我，所以我来了……我是说，大个子，我能帮你什么忙吗？”

loki的话简直太亲切了——就像是小时候，那个善良可爱的loki，那个不知真相的loki……那个不知珍惜的自己……thor握紧了拳头，他瞪着自己发红的眼盯着他，一步，又一步，慢慢向他移动。

“呃……不要这样……这个玩笑开大了……我是说……我们应该保持距离……”loki往后退。他进一步他就退一步，像是真的很怕他一样，实际上，thor知道，loki从来就没怕过他……他们一直都是这样，没有恐惧，只有爱……只有爱……直到那个计划把这一切都毁了，彻底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