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赌一次(1/2)
“嫣然姐我不是怪你。”郁离坐下来,认真得说“我听过你的事情,一直很想见见你,今天见到你很高兴。”她向病床上的嫣然伸出手,嫣然好笑得握住她的手,她得手很小,凉凉的,和她的小脸儿一样是强撑的高兴。
“我也想见你,我听他们提起过你。”
两个女人,从男人们的口中听到彼此的名字,嫣然为离儿受过的伤心疼她,却并不知道郁离其实对她是充满了羡慕。
对于嫣然口中的他们,郁离似乎没有兴趣,她回避话题说“嫣然姐,我来的时候你在睡觉,就只好在这儿坐着。”
“其实你可以叫醒我。”嫣然撑着起身,郁离就忙扶住她。
病房里没有其他人,此刻是午后,整个病房里都是暖洋洋的气息,她看到阳光照射在郁离的眼睛里,给那双明亮的眼睛蒙了层尘般,令人心生不忍。她想起陆彦之说郁离出了些事情,心情不好,但是寄住在伊岁寒家里。如果郁离来了,那么伊岁寒应该也到了吧?
“我想你多睡会儿。”郁离垂首轻声回答,清脆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心情很好,她说“嫣然姐一定是梦到沈廷焯了,你一直叫他的名字。”
嫣然面色微微一变,却只是垂首笑。
让她重新回到没有他的生活其实很简单,两年,她不是也这样过来?只是收手针对白家的生意对她来说再简单不过。只要不是感情的问题,任何事情都能解决。
郁离似乎也觉察到嫣然不愿意提起沈廷焯,就没有再问。她俯身从地上的包包里取出只白色的小熊塞进嫣然手里,说“嫣然姐如果不想做梦,就抱着娃娃睡觉吧!”
“娃娃?”
从小到大,嫣然真正抱过的只有沈廷焯这个男人。
她低头看向娃娃的来源,那儿放着一只碎的手提袋,敞开的袋子里有衣裳和一些生活用品。这并非她的东西。
“我要在这儿住一段时间,嫣然姐你不会反对吧!”
见嫣然看她的袋子,郁离不自在的问。
原来如此。并非来看她,而是借看她逃出来?她说呢,刚刚总觉得郁离别别扭扭的,听说是个性子有点儿冷的姑娘,怎么就轻而易举得叫她姐?
“当然不会。”嫣然无奈得笑着反问她“你准备让我多久好起来?”
“啊?”郁离顿时满脸通红,咬着嘴唇颓然坐在椅子上不吱声儿。
“我让彦之找个大点儿得房子,等病好了我们一起搬进去住?”
看来,郁离是真不想住在伊岁寒那儿,到底发生什么事她也不好多问,只是自己如今也无家可归,多个人陪伴住在一起总好些。
美国那边,免不得要通通气,沈廷焯和家里的关系冷淡,未必会告诉沈老和二叔他们。那沈廷烨怎么办,还有陆彦之和伊岁寒,她要找时间劝他们尽快收手吗?嫣然的心里又有些乱了。
“嫣然姐我去给你煲汤吧,医生说你要喝汤排气。”
郁离避开问题起身提着自己的行礼走开,嫣然见她蔫蔫的就猜到恐怕伊岁寒不会放她出去跟她住在一起。既然她是好不容易找借口出来,自己就只好多在医院呆几天,等她想通了自己回去。
怀里的娃娃歪了下跌在嫣然的手上险些滑落在地,嫣然忙伸手捞住,阳光里那只手白皙的似乎不符合寻常。嫣然伸出手朝向阳光,她梦里沈廷焯握着的就是这只手,时间回到车祸发生的时刻,沈廷焯在她的左侧,她反应过来是转身扑过去,胸口正对着沈廷焯,碰到方向盘的是这只手,然后她胸口闷痛着嗓子眼里冒出腥甜的味道,那么应该有血洒在手指间,现在却好像被人刻意擦拭过般什么都没有。
假设,假设她以上的想法全部正确,是不是就是说昨天晚上她并非做梦?
“然然,醒了吗?”
陆彦之的声音响起,嫣然回头看到他干净的脸映在阳光里,顿时清醒了几分。
她在白日做梦吗,他已经毫不留情把她撵出他们住过的屋子,明白得告诉她他们已经离婚,就算晚上照顾过她,也不再代表爱情。只有怜悯的感情,顾嫣然不屑。
“刚刚醒来。”
嫣然笑眯眯得望着陆彦之,然后在他进门后,对着门口得表情微微收敛几分。伊岁寒,他来的意思是……
果然,伊岁寒进屋后就四顾了下,目光落在了嫣然怀里抱着的娃娃上,才好像确定什么似的走到嫣然面前,伸手就揉揉她的头发“小然然美人救英雄了啊!”
“算是吧!”
嫣然耸耸肩,美人救英雄,还算恰当。
“一点都不谦虚。”
伊岁寒用脚尖勾了把椅子在嫣然面前坐下,目光飘忽着在她屋里打转。
“别找了,在厨房里呢!”
嫣然无奈,不告诉他吧,不好意思,告诉他郁离以后肯定要怪自己。她是不希望有人再错过彼此了。
“找什么?”伊岁寒装傻回头瞪着嫣然“我来看你,有什么好找的!”
“好好,你来看我,看也看过了,现在快走吧,我要休息!”嫣然故意撵他,果然是伊岁寒当真了,豁得站起来瞪着嫣然“嘿小丫头别给脸不要啊,爷看你那是你的福气!”
“是是,我的福气,可对别人来说就未必了啊!”
伊岁寒说话不好听,嫣然倒不介意,他从来就没说话好听过。听说,那些好听的话全是给郁离的。
“对谁?爷就是来看看小然然,我们小然然这么可人儿,多看两眼爷心里就美滋滋儿的,爷高兴,可不就是你的福分?”
说着还伸出手勾住嫣然的下颌,嫣然错开脸无奈的嗤一声,是身上没力气,否则肯定要给伊岁寒的咸猪手一巴掌,她白了他一眼,低声道“伊岁寒,你这不是没事找事?让郁离误会对你有好处?”
“谁误会误会去,小爷还不愿意伺候呢!”
伊岁寒扭过身子坐着,抓起嫣然放在床边的白色毛绒熊发泄,拔了满地的白毛。
“伊岁寒,要造出去造去,这儿是病房,细菌对嫣然的恢复不利,她的伤口还没长好啊!”
满地飞着的白毛陆彦之实在看不过去,那只娃娃也可怜,都快被抜成秃子了。郁离早上要来的时候他在外地,让人把她送过来,自个儿巴巴的开了四个小时的车赶回来,说是看嫣然,两手空空就跟着闯进来,进来倒是把嫣然给赌了两句。陆彦之知道,嫣然心情本来就不太好。
“老四,你什么……”
“伊岁寒,郁离好像喜欢搂着这娃娃睡觉呢!”
没等伊岁寒把话说完,嫣然幽幽扔出一句话,伊岁寒顿时石化。
嫣然偷偷朝着陆彦之一笑,他便是明白了,递给嫣然一杯底下飘着白色块状物体的温水,温和的解释“是白萝卜水,老法子还算管用,喝下去就能排气。”
“其实不着急。”嫣然虽然这么说,仍然乖巧得接过来放在唇边。
“不着急也不能一直饿着。”陆彦之兄长般的劝慰她,轻叹一声道“伤口总要好起来才能正常生活吧?”
嫣然端着水的手微微僵硬,她对着水杯点了点头,仰起脖子像是要把自己灌醉似的把整整一倍白萝卜水灌进肚子里。伤口好了,就忘记吧,就像以为自己快要死去的时候想的那样,他活着就好。
嫣然拖了十来天就实在拖不下去。
伊岁寒天天坐班似的来,郁离不理他,他也不理郁离,两个闹别扭的人把嫣然夹在中间,她又要处理公司的事情,任是谁也看不下去。
“你们闹别扭差不多就行了,不能让然然跟你们耗着吧?”
趁着郁离不在,陆彦之无奈劝说正在旁边床上坐着玩儿游戏的伊岁寒,嫣然从电脑里抬起头望向陆彦之,又转头去看伊岁寒。
“又不是不付钱,你管那么多。”
伊岁寒没好气得回了一句,他还不爽呢!这女人越来越胆大,他都做到这种程度,居然敢不理他!
“彦之,你别劝他,咱们都看着,看他能撑多少天,什么时候尾巴露出来,我们以后拿来当笑话讲,岂不是增添乐趣?”
嫣然自是被他们折腾的烦,可也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原本是伊岁寒误会了郁离家里害了他家,把郁离带在身边折磨了那么些年,郁离好不容易逃走,伊岁寒也知道是误会,偏偏不说,拿着这事儿要挟郁离给他做情人,结果却是他的女人导致郁离流产,郁离如今是伤透心,伊岁寒看着也在乎她,却在另一边准备和别人结婚,别说是郁离,这事儿放在嫣然身上,她肯定不会再跟着他回去。
伊岁寒被嫣然的一席话气得没话说,陆彦之也乐得看热闹。这些人里也就是嫣然说上两句话能把伊岁寒制住。伊岁寒身份不凡,往常几个兄弟在一起也有几分忌讳,嫣然从来不过分,可偏偏就能让伊岁寒无可奈何。
前段日子,他还闹着回来了让嫣然认他做二哥,当兄弟里的老六。
这几个人,项北山是老大,伊岁寒老二,沈廷焯老三,陆彦之老四,杨子玉老五。
“哼!每只愤怒的小鸟背后,都有一两只偷笑的猪!”
半天,伊岁寒愤愤的扔出一句话,低头继续玩儿游戏。愤怒的小鸟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病房里像个游戏厅。
“好好,我们是偷笑的猪,你就是那只愤怒的小鸟,削尖脑袋往钢筋混泥土上撞,好歹也撞出几关,不要总在原地叽叽喳喳的。”
嫣然仍然不想放过伊岁寒,这话出来,伊岁寒顿时就气得七窍生烟,正要发脾气,厨房的门打开,郁离端着汤走出来,伊岁寒顿时放下平板电脑不玩儿了,但也不做其他,就在床上干坐着。
“嫣然姐,喝汤。”
郁离盛了一碗递上去,嫣然笑着接过来,轻声道“以后别这么麻烦,我都已经好了。”“好了就快点儿出院,赖在这儿有什么意思!”
伊岁寒忙不迭就接话。嫣然眉端一挑,瞟了眼陆彦之,轻声道“彦之,你帮我和离儿租个房子吧,我现在也无家可归。”
“租房子?”
伊岁寒豁得从床上跳下来“租什么房子,二哥有的是地方,去我那儿住!”
“那不好吧?”嫣然瞟向郁离,她面色如常,似乎是真的对伊岁寒做的任何事都无所谓了。可嫣然明白,她是太在乎伊岁寒,所以才会恨他用尽手段想得到她却不肯给她名分。便接着道“我住算什么呢?让人家知道打上门来,我可没脸。”
“顾嫣然,你以为我是让你住着呢?我,我是让你陪我女人。还有,你住在我那儿比较安全!”
伊岁寒果然是被嫣然气得结巴了,陆彦之听他几乎坦白,打心底里佩服嫣然。她才见了伊岁寒三次,怎么就把他制的服服帖帖?
“你女人?那个什么……”嫣然看向陆彦之,陆彦之逗哏似的道“章华!”
“哦哦,那位大小姐我伺候不起的。我们这种小门小户的女子,哪儿配得上陪人家,更配不上你……”
“顾嫣然,你别不识好歹啊!二哥我是看你可怜照顾你,何况现在是什么时候,你最好别随便乱跑给我们哥儿几个找麻烦!”
伊岁寒大概是被嫣然讽刺得实在受不了,脱口便是一句话。
嫣然霎时沉默下来,陆彦之的脸色也严肃下来。她勾了勾唇角抬眸望向伊岁寒“二哥,现在是什么特殊时候?我怎么就找麻烦了?”
伊岁寒轻咳一声,拉了张椅子就在嫣然对面坐下,一本正经得道“你在放手对白家的生意是不是?”
嫣然目光微敛,点了点头。
“你当白家是什么?你说下手就下手,想放手就放手?你这么一来,原本我们暗中动手的几桩生意都到了明面上,白家能放过你?何况,现在白家的生意正在全面收缩,他们要在s市商界立足,必然要拿人开刀,你手里握着白家的生意,就是愤怒的小鸟里的猪,有无数炮弹等着你!”
这么说来,她是太单纯了。原本想着因为沈廷焯要娶白晓冉了,她不想再和他们作对,所以放手了几桩生意,让白家有机可乘。却不想商场如战场,她让一分,他们就要进一米,她继续让步下去,就是危机重重,把自己拱手让人。
“白家的手段你有所了解,这会儿也只有我那儿最安全。”
伊岁寒单腿支撑起来,嫣然看着他熟悉的动作,便是心中一痛。若是她真的危险了,沈廷焯,会拉她一把吗?
“房子已经准备好了,明天你们两个必须搬回去!”
他斩钉截铁的下了定论。嫣然没意见,她现在是个无家可归的人,伊岁寒愿意收留她,并非坏事。问题是,郁离呢?嫣然看她,她并不说话,默默的坐在床边搅动着锅里的汤,嫣然相信,她不肯回去。
“离儿,我跟你住在一起,旁人总没话说。”
嫣然劝郁离,心底却觉得自己有点自私。
“嫣然姐你有危险,就去吧,我……”郁离小心翼翼的瞥了眼伊岁寒咬住下唇,下定决心般的张口,可话还没说出,伊岁寒就豁得站起来,椅子刺啦的声音吸引了他们的目光,嫣然满脸困惑。
伊岁寒正站着笑,笑容冰冷刺骨,嫣然看着都有几分畏惧。他如此笑起来和沈廷焯完全不同,是带着股强烈的邪戾之气,令人从心底升出的毛骨悚然而非恐惧害怕,他唇角高傲得上扬,冷声道“郁离,别他妈给脸不要脸,你敢不回去,老子让人撅了你爸的坟!”
次日嫣然和郁离住进了伊岁寒在s市扬名山的一栋小别墅里。
嫣然是不相信伊岁寒真会去掘坟,但郁离显然是相信,她没有伤心痛哭流泪,甚至只是和嫣然说了声“嫣然姐,不怪你,他这样已经算是客气。”便陪着嫣然回去。
她觉得,她真对不起郁离,就提出让她去她公司里做事,出去转转,总比整天呆在别墅里好,这件事伊岁寒也同意。郁离本来是有些不情愿,但听说能到嫣然公司里就高兴几分,她也想找份工作。
大三那年跟了伊岁寒,怀了第一个孩子,毕业考试的时候却因为不想伊岁寒讨厌她去打了那个孩子。耽误了毕业考试没有拿到学位,以后再找工作就很难,伊岁寒待她也再不似从前,如今想起那孩子,郁离都心痛。
“嫣然姐,我听说你的事情的时候,就特别特别羡慕你。”
车上,郁离难得开口提起她从前的事情,嫣然想她说出来就好。
听到她的话,嫣然只默默的,被那个男人深刻的爱过,她很知足。她当时还想沈廷焯之所以好,因为他有责任心,有了孩子就愿意承担责任。后来才明白,他为的不只是责任,还有她的性命,还有他当初在产房说的话,是下了怎样的决心,才说出来?有些事情,不容细想,想下去,就是无休无止的疼痛。
“如果我的孩子活着,就要跟小宝差不多大了。”
“离儿,以后还有机会。”
嫣然轻轻握住她的小手,安慰性的紧了紧。
“以后。”郁离望向窗外,长长的吸了一口连肺都痛的气息,“嫣然姐,我觉得我没有以后了!”
曾经,她也这样痛苦过。以为沈廷焯和向紫晴相爱,她只是他们的第三者,她生下孩子就会被赶出沈家,和孩子生离别,再也没有未来。沈廷焯让她滚出清水湾的时候,她也觉得自己没有以后了,爱的人活着却不要她,她没有以后。可是一场生死让她明白,人无论怎样,活着就有未来。
“离儿,你还小,你若是生死过,就不会说这样的话。”
郁离看向嫣然,也不再提起她的话。她还没有经历过生死,还不懂得,她只想离开伊岁寒重新开始生活,可是很难,很难。
嫣然得电话响了,她接起来是陆彦之打来的。
“晚上要在别墅里聚会,你身体好些没有,都想吃你做的菜。”
“没问题,我和离儿去超市买菜。”
今天陆彦之没来接他们,嫣然原本以为是有事儿,没想到是几个兄弟约好吃饭,嫣然早想当面对项北山和杨子玉道谢,自然是不拒绝。
“那在超市门口见面。”
陆彦之说着就压掉电话,不给嫣然拒绝的机会。嫣然回头笑着告诉郁离,她没说话。嫣然知道,她心里不喜欢伊岁寒去别墅。伊岁寒不住在别墅,但每天都过去,嫣然通常见他在就上楼,他们发生什么,她不多问。
有次她对伊岁寒说,喜欢就拼命得抓住,不要等到失去,那时候后悔都没用。伊岁寒说,他没资格抓住她。
果然在超市门口见到陆彦之,一起买了几个兄弟喜欢吃的菜回去,居然是个白皙漂亮的长发的女孩子来开门,她穿着蓝色的娃娃领衫,下面是白色蕾丝蓬纱裙,青春靓丽得令人一眼就喜欢,嫣然惊讶之下,她自我介绍“嫣然姐,我是杨子玉的女朋友,我叫菲凡!”
“你好!”
嫣然听过菲凡的名字,也是在陆彦之口中,就是杨子玉青梅竹马的女孩子。
“杨子玉,怎么带女朋友来都不提前打招呼,不知道菲凡喜欢吃什么?”
嫣然进门把菜交给别墅的佣人收拾。
“她不是我女朋友!”
杨子玉别扭的站起来,对嫣然道“嫣然姐,我上楼去找二哥了。”顺便告诉陆彦之“大哥二哥都在楼上,就等你。”
“我知道了!”
陆彦之应了一声,进厨房叮嘱几声出来,嘱咐嫣然“别太累,刚刚做完手术,也别泡在冷水里,要是不舒服就歇歇,嗯?”
“好,你上去吧。”
嫣然正捉摸着,项北山来了居然立刻就和伊岁寒上楼,应该是有重要的事儿,就没有和陆彦之多说话。方才,看杨子玉也满脸严肃,唯有陆彦之看着似乎挺轻松,但没有见面就打闹,完全不像这几个人平时的作风,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再联系近日来伊岁寒总插手顾氏,要嫣然不要放手白家,她不难觉察出事端。
郁离却是在刚刚注意到杨子玉说话时候菲凡满脸委屈的,在旁拉拉嫣然的袖子,提示她菲凡正失落着。嫣然本就没有放过杨子玉的异常,按说菲凡在杨家出事后还跟着他,这样的女孩子他不该错过,怎么反而对待菲凡这样冷淡?
“菲凡,会做饭吗?”
看郁离的样子是想嫣然劝劝她,偏生嫣然是从不喜欢询问几个兄弟的感情,有些束手无策的,只好拉着菲凡去做饭。
“我给嫣然姐打下手吧,其他的不会做。”
菲凡耸耸肩,好像并没有在意的模样。郁离似乎跟她熟络些,就拉着她进厨房,两个人低低得说些话,菲凡在问郁离最近如何,嫣然也只如大姐姐般在旁听着。
渐渐弄清楚,因为杨家出事的时候菲凡家里唯恐避之不及完全不肯帮忙,菲凡私自跑出来跟着杨子玉,家里去杨家大闹一场,杨子玉父亲心高气傲从没被人如此贬低,更何况是讽刺他的儿子,一气之下中风住进医院。杨子玉从此再不肯原谅菲凡,对她冷淡至极。
“我知道,他很我家。可是那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要我承担!”
“因为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嫣然叹息着,就像当初,她也不是一个人,而是顾家的女儿,否则永远都不会有人拜托沈廷焯照顾她了。
菲凡委屈得扔下一颗摘下的西兰,委屈的泪水在眼里打着转“我真恨不得没有那样的父母!”
不知不觉的,嫣然却是想起了崔浩宇,最近只打过几次的电话里,都是他询问她的情况,她反而并不怎么关心他,而是安心享受着哥哥给予的爱,其实她拥有的已经很多,至于沈廷焯,该学会放弃了!
“如果我们的猜测没有错误,他最终的目的就是这样。”
伊岁寒双手合十搭在双膝上抬眸扫过面前的三个人,倚着桌边垂首沉思的陆彦之,坐在他身侧心不在焉摆弄茶杯的杨子玉,双手抱胸靠在门背面色沉肃的项北山。
“推理没有错误,唯一的疑点就是他对待嫣然的态度。”
陆彦之微微抬起眼皮看向伊岁寒,他目光收敛,询问性的望向项北山。
“也没什么疑点,他不过是觉得嫣然姐还小,想保护她不受伤而已。”
项北山没有回答前,坐在沙发上的杨子玉嘟囔着说,接着道“四哥,你就是不喜欢三哥回来而已。”
“子玉!”
项北山沉声喝道“你四哥也是为了嫣然好。老三这么做,确实有失妥当。依他对嫣然的了解,不会故意隐瞒她。除非,他至今身不由己被白家监视着,那么老四的顾虑就是很大的问题。”
“依照三哥的能力,应该没人能够监视他吧?”
被项北山这么分析之下,杨子玉也担忧起来,本来他觉得沈廷焯百分之百安全,何况上面还有沈廷烨帮忙。
“那要看他面对的是谁。”
伊岁寒低沉的冷笑着,他们可真是找了个好的对手!
“得尽快联系到沈廷烨,否则在这里想破脑袋都没用。”相对来说,陆彦之比较清醒。
“对,沈廷烨是重中之重,老二,这件事还得你去办,我们几个都不方便。”
项北山赞同陆彦之的想法。
“我尽快想办法,搞清楚他们行动的来龙去脉。”伊岁寒略作沉吟又道“老四,你跟嫣然套套话,以老三的性格,不可能一点线索都不留。”
“我,试试。”陆彦之感觉得出来,关于沈廷焯的事情嫣然不愿意多说,他想给她时间让她慢慢走出痛苦的灼伤,而不是在这时候强迫她翻开伤口。
项北山他伸手拍了拍陆彦之的肩,道“还是我去吧。放心,我会特别注意她的情绪。”
陆彦之还想反驳,门叩叩响了两下,传来嫣然柔柔软软的声音,“饭已经做好了,你们要下来吗?”
四人对视一眼,项北山打开门,迎面的嫣然见到他微微一愣,唇角扬起漂亮的弧度,项北山已然给了她个大大的熊抱将她抱在怀里,略有几分粗糙的大手揉着她的短发哈哈大笑着道“嫣然,我们有多久没见了?”
“很久了。”
嫣然闷声在项北山胸前说着,轻轻从他怀里挣出来,迫不及待用白皙的小手梳理着自己的头发。暗想幸好是短发,若还是长发,不知被他们蹂躏成什么样儿!
“四个月,嫣然,你从来没有数过吧?”
项北山俯身,大哥哥似的再次伸出手把嫣然好容易整理齐的头发弄乱,还满脸的坏笑“作为惩罚,不许再把你的头发弄回原来的样子,像个锅盖顶在头上丑死了!”
“北山哥!”嫣然抬眸抗议得看向某个自得其乐的男人,她留短发难道是很大的事情吗,为什么这几个男人都对她的发型不满?
“是啊嫣然姐,我也觉得长发更好,短发显老。”
某个完全不了解情况的小男人还在旁边跟风吃醋得来一句,嫣然顿时气得面红耳赤无话可说,被小男人说老的感觉简直可怕!
她气鼓鼓的模样成功娱乐了四个男人,走廊里一片笑声将楼下两个女人的目光吸引过来。菲凡恍惚得望着楼上欢笑如大男孩般的杨子玉和她记忆中的阳光般的大哥哥重合在一起,他有多久没有这样笑过?郁离的表情却是淡淡的,她想她终于对伊岁寒绝望,再也不会为他的笑容而动心。
本来良好得氛围,结果却因为各有所思,一顿饭吃的有些怪异。
吃过饭嫣然就去准备了茶点,出来时客厅里却只剩下项北山闷头抽着烟,似是听到动静了抬起头,宽厚的目光瞬间将嫣然包裹在里面,如同冬日里围了床暖暖的被子,安全又温暖的感觉。
“都走了吗?”
她纳闷的轻声问,说好要吃点心喝茶聊天的。
“让他们各自解决问题去吧。”
项北山宽容低沉得道,掐灭手中的烟接过嫣然递上来的铁观音,开启盖碗便是会心笑“没想到你还记得。”,只有一次她寄给他茶叶时他说过更喜欢浓香型铁观音,没想到她居然记在心里。
顾嫣然就是这样的女人,待每个人都是诚心诚意,旁人说过的小事她总能记在心中,然后某天就会突然默默送上一份惊喜,让你感觉到被她在乎着关怀着。所以他们兄弟四人都喜欢与她相处,连伊岁寒这么心高气傲的人也对她另眼相看。沈廷焯眼光也出奇的好,竟然在她才几岁的时候就私定下了,搞得他们倒不好意思下手。
茶滚烫,项北山吮吸着舒舒服服喝了两口,见她正双手捧着只白瓷的小杯认认真真的喝着白菊,干净的面容映在中,似是……镜水月,美轮美奂。
“嫣然,我听说你见过沈廷焯了。”
项北山不喜欢拐弯抹角,开口便直奔主题。
嫣然虽是微微愣了下,却并未回避,顺从得点点头,目光静如止水恬然安详。
面对这样的嫣然项北山并不意外,她经历过太多足以让她如今日般沉静的事情,正是如此,项北山才揽下询问嫣然的事情。
“听说,是在芭提雅就见过,因此还生了场病。”
“是,在芭提雅拍摄的时候远远得就看到了。不过他好像没看到我就走了,所以起初以为是错觉。后来在酒店里又遇到,他叫了我名字,心里才彻底相信。”
嫣然放下茶杯对项北山微笑着,她并不避讳谈及沈廷焯,甚至在项北山引导她的时候,她觉得心里有种说出来的*,就不自觉的把曾经发生的事情合盘托出。
“他叫了你的名字?”
看来,果然有许多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嗯,他叫我顾嫣然,很生气的样子。”嫣然似是在回忆中点头肯定了项北山的画外音,自言自语得道“他生气的时候,都是这么叫我的名字,特别凶!”
“受伤,也是因为他吧,傻丫头?”
项北山兄长般的询问和那只揉着她脑袋的大手给了嫣然种奇怪得力量,她点点头有些自嘲得笑着道“或者说是为了自己,想让自己彻底绝望。”
“可是,不仅没有绝望,反而比从前更加渴望了。”
嫣然歪着头看向项北山,他眉端挑起来,深邃的瞳孔中闪烁着狭促的光芒,嫣然就垂首耐不住的轻笑出声,咬着嘴唇羞涩得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本来以为经过这些年的历练变得决断很多。”
“感情不是服从命令听指挥,上面命令,下面就能做到。”
说这话的时候,项北山指了指自己的头脑,他说的上面就是那儿的意思。
这动作很有些特殊的效果,让嫣然觉得自己是在同温和的长辈说话,没有了许多不必要的顾及。
“见到他回家的时候,短短的时间里想了许许多多的事情,他为什么回来,回来做什么,是不是因为办完所有的事情回来找我,我们以后要重新在一起吗?甚至想到接小宝回来,如何和沈家交代。可是想到最后,看他,才知道自己是错了。他是想要回房子,让我从那儿出来。”
清澈的眼眸里升起层薄薄的雾气,她端起水杯喝了口有些凉意的茶,双手寻找安慰般仔细的捧着水杯,把长长的睫毛埋在升起的水雾中,任那水雾打湿了她的眼睑。
“北山哥你这样问起来,我想起那会儿他挺怪异的,非要当天就把我撵出去。上楼把我的东西全部扔下来,我给他买的那些,他全部都扫在地上摔得粉碎,我就觉得心也跟着东西碎的乱七八糟。他脾气怪怪的,让我出去,又去抢我的车开车送我。在路上,我从车窗里看到他看我,想问他,就出了车祸。”
每每听嫣然的一句话,项北山都是随之颔首,沉稳的面孔里并未因此透露出太多情绪。
“我是到现在还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太多,心有不甘,无法释怀。”
她不安得揉搓着杯子,好像接下来项北山就会肯定的答复她,确实是她想太复杂。
可项北山只抬起手,再次揉乱了嫣然头整理齐的头发。
“嫣然你记得我们第二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第二次。”嫣然重复着,突然就想起了沈廷烨,如果她记得没错,第二次见面是“是沈大哥带我去军营,在军舰上。”
“沈廷烨也许没有告诉你,他为什么带你上军舰吧?”
他面带笑容凝视着嫣然那张困惑的小脸儿,表情上就露出了傻丫头三个字,对待感情方面她和沈廷焯是一样的笨拙。
“没有。”嫣然顺从着他的话回答,项北山并不急于给嫣然答案,而是望着她,希望她想想,嫣然也就不再避讳自己的猜测,道出“我一直想,是不是因为沈廷焯。只是他们都在军营里过,所以,也不能完全确定。”
“今天晚上我唯一能帮你的也许只有这件事。我肯定,沈廷烨带你去军营,是为了完成沈廷焯的心愿。我们那时都以为他离开了,而他过去最大的心愿就是带着你去军营里,上他最热爱的军舰。”
原本沉寂的目光像是突然被注入一道光芒,嫣然抬起眸子欣喜又困惑得望向项北山,她又有了许许多多的问题,又发觉她有很多关于他的事情不了解,这样的想法令嫣然充满了希望。
“我只能猜测,沈廷焯认为只有他当兵那段日子里小嫣然没有陪伴在他身边,而那又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所以,无论你们是否相爱着走到一起,他都渴望你能看到那时候得沈廷焯。”
项北山用了特别有趣的语言,嫣然顿时觉得好像沈廷焯也很单纯。她注意到项北山说,沈廷焯想要带顾嫣然去军营里,他没有用‘他心爱的女人’这个词语,即使代表着同样的意义,但项北山的话说出来,嫣然就觉得有种占有了沈廷焯的满足感。
“我,这样猜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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