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八十章 三年之约（1/2）

“琳儿？你是琳儿？”看着缓缓摘下面纱的雪晴，原本平静无奇的老皇帝竟是激动的想要起身，颤抖的伸出手要想触摸雪晴。

上次见到老皇帝的时候，雪晴并不知道那是南梁的皇帝，自己的父皇。后来得知消息的她最终还是放心不下，决定让他看看自己的真实面貌。

“我不是琳贵妃。”雪晴用生疏的语气说着，“你还记得我吗？”

老皇帝闻言使劲儿的睁着眼想要看清雪晴的容貌，相似的容颜嘴角的笑容却是全然不同，琳儿对着他的笑总是阳关灿烂的，温馨的，向往着他的。

而眼前这个的笑却是冰冷无情的，虽然笑着，却如冰天雪地般寒冷刺骨，加上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波澜不惊，没有任何情绪。

“你是……难道是……琳琅？！”

“您还认得我，不知是我的荣幸还是我的悲哀。”雪晴毫不起伏的声音完全听不出她的心境，猜不到她的想法。

看着再度向前靠近的雪晴，自己送走她的时候还是个需要人保护的小姑娘，这次几年的功夫，已是长大成熟，能够独当一面了。

“你……还活着？”当初雪晴的死讯也是传回了南梁的，想来老皇帝当时极力压下心中的苦涩，第一次为自己的女儿如此伤痛，自己曾经最爱的琳儿的两个骨肉便如此烟硝云散，心头便是一阵伤痛。

“啊，我还活着，你是不是很失望？”

“琳琅。朕……朕不是故意……朕……”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现在的心情，老皇帝只能抓紧时间盯着眼前逐渐靠近的雪晴，不放过一分一秒，想要将自家爱女的样子深刻的印在脑海之中。

“朕其实早就后悔了，在将你送走后的那天朕便后悔了，后悔听信了萧皇后的话将你远送北秦，明明已经冤枉过琳贵妃。没想到连你也……”说到这儿，老皇帝的眼角竟是溢出滴滴泪珠，一代帝王竟是如此失态，在旁人眼前展现他的软弱，连雪晴都诧异的倒吸一口气。心中一阵暖流涌动。

其实对于老皇帝的做法，雪晴并没有什么怨恨的地方，若非是他将琳琅发配和亲，她不会来到这个世界，若不是琳琅誓死不愿和亲，她不会遇见自己一生的真爱。说到底。雪晴还应该感谢老皇帝，而非怨恨，想来若是真正的琳琅也不会做出弑父这种出格的举动吧。雪晴心说。

“父皇。”微微冰凉的手指触上老父皇松弛的肌肤，瞬间融化的冰霜温暖了老皇帝冰寒的内心。

“你说……什么？”老皇帝不确定的问道，渴望自己听见的不是幻觉。

“父皇啊，怎么你不要女儿呢？”雪晴俏皮一笑。宛如多年前他初次遇见那个机灵的少女，不羁的言语，天真的笑容，所有的一切都像极了她的母亲。

“孩子，你……不恨朕？”可能是因为人到老年，对于儿孙的期待越来越大，希望自己的子女陪伴在身边的想法也越来越强烈。老皇帝不敢相信的看着雪晴，清冷的气质总有种清新脱俗的美。

“我为什么要……恨你？”

对啊，她为什么要恨朕，因为朕听了萧皇后的话伤害了琳贵妃，因为朕听了萧皇后的话害了她远去和亲？还是因为萧皇后，她失去了唯一的弟弟？

对于那些人来说，都是过往云烟，与雪晴毫无关系，人生是要向前走的，而不是一直沉寂在过去的回忆中。

“一日为父终身为父，不管你曾经如何对待我，我都是您的女儿。”雪晴虔诚的半跪在老皇帝身前，真挚的落下一吻，“想必母妃也是如此希望的吧。”抬眼便看见玉床后的那副巨大的画卷，画中人如误落凡尘的仙子，清纯，俏皮，水灵，清秀，气质如兰，冰清玉洁。那边是她从未见过生母。

“朕一生做过很多错事，临到走时竟是被伤害最深的人原谅，此生已无遗憾，只盼尽快去寻你母妃，向她说明缘由，不再放手。”

最后的声音很轻很轻，若非雪晴和上官毓站在老皇帝身前，恐怕也是听不见这位帝王的临终遗言。

方才的精神不过是回光返照，这点雪晴知道的很清楚。老皇帝早就是灯枯油尽，就算能够成功将其救出，也活不长久。

“节哀顺变。”右手轻轻搭上上官毓的肩膀，突然觉得如此瘦小的肩膀此此刻开始便要挑起一个国家大梁，扼杀作为少年的天性，这是不是帝王的悲哀？

“南梁需要你，请殿下尽快登基。”虽然知道这样的话对于半日之间既失去母亲又失去父亲的上官毓来说是很残忍的事，但是国不可一日无君，更何况是战后满目疮痍的南梁，更需要一个可以帮助南梁休养生息，重新站立起来的仁慈的国君。

而这个人选除了上官毓之外别无二人。

蒙上面纱走出牢笼，琅琊已是在外等候，孤城一脸捉摸不定，身上染着鲜红的血迹，显得森冷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