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怎么可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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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在旅行箱杆上的手指关结泛白，乔淼的身子因为这则消息深深一僵，脸色蓦地白了，心潭深处像突然之间拉扯一个出口，犹如身体的血液倒流，剩下的只有一具毫无温度的躯壳。 </p>

“容修烨。”苍白的唇动了动，三个字从唇里吐出，整个人犹如雕像立在那，她的视线里除了屏幕上展示的那已盖上白布的尸体外，再也无其它。</p>

仿佛四周都已经静止不动，胸口像压着什么，喉咙里像堵了什么，无法呼吸。</p>

“妈妈，妈妈。”小蘑菇拉着乔淼的手，电视上讲的什么意思，他听不懂，可是他听到了守夜的名字，“妈妈，守夜他怎么了？”</p>

乔淼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直到小蘑菇的声音变得慌张，她的思绪才拉了回来，望着孩子的眼睛，心口那股难受更加沉，暗暗呼了口气，“宸宸，没事呢。”</p>

声音有些沙哑，乔淼冲着小蘑菇释然一笑，明明心难受得要命，她却只能笑着跟他说话。</p>

容修烨死了？这个不可置信的事实冲击着乔淼的心房，不是的，这不可能，他不会死的。</p>

直接从机场就到了容氏大楼，高耸的大楼顶端是容氏的lgog，烫金色超大的字坚立在整栋楼的顶端，那么耀眼，那么有朝气，因为它是容氏。</p>

容氏大门口却一片狼藉，三三两两的员工拎着东西离开，原本干净整洁的大厅现在却是一地的纸屑，灰尘，还有散落在边缘的文件夹。</p>

乔淼脚下像灌入了铅似的，往日一幕幕像黑白电影在脑海里播放，曾经，她在这里工作，这里的热闹，严谨依旧还如在耳边。</p>

转眼，一切都不复存在。</p>

什么东西才能是永恒？难道，就如广告里所说，只有钻石才是永恒的吗？</p>

乔淼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徐秘书，那么多年过去了，徐秘书没有怎么变，乔淼第一眼就认出了她，徐秘书亦如此，徐秘书走进的时候，看了看小蘑菇，最后淡笑跟乔淼打招呼，“乔淼，好久不见。”</p>

“好久不见。”乔淼平静的笑。</p>

匆匆而去的人们，似乎特别的忙碌，谁都没有再说话，静静的望着对方几十秒后，徐秘书离开了大厅，乔淼牵着孩子一直站在那，直到整个大厅里只剩下她跟孩子。</p>

“宸宸，这是你爸爸的公司。”良久，乔淼才开口，声音里压抑着几分颤抖。</p>

小蘑菇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四周看着，最后说，“好大。”</p>

“宸宸，妈妈要把这里重新改成容姓。”乔淼脸色坚定，口吻更是透着她的坚持！</p>

小蘑菇不懂，但还是点了点头，对着妈妈说加油。</p>

从容氏离开后，乔淼打了电话给苏景栋，对于乔淼突然的回来，苏景栋也有些意外，两人见面，脸上是难掩的伤痛，小蘑菇被季云兮带着离开，乔淼跟着苏景栋去了医院。</p>

见他最后一面。</p>

乔淼以为自己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至少不会失控，可是随着离医院越来越近，她坐在车里感觉自己呼吸越来越不顺畅。</p>

苏景栋开着车，车城的气氛很低沉，乔淼努力压制自己的真实反映，她曾经以为，容修烨的死活都不关她乔淼的事，跟她毫无关系，可这种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她的心颤栗不已。</p>

这种真实的反映比她的大脑更直接。</p>

“水水，节哀顺便。”感觉到她的异常后，苏景栋的声音从驾驶位上传来，乔淼没有回答，因为她说不出一个字来，喉咙那里堵着东西，无法开口。</p>

握着车门上的手，骨骼突出，也在颤抖。</p>

车子停在医院大门口，视线变得有些模糊，她不想哭，她告诉自己不能哭，可是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怎么止都止不住。</p>

看到苏景栋停好车走来的时候，乔淼很快掩饰了自己的情绪，但泛红的眼框却怎么也掩饰不了，对着苏景栋解释，“眼睛进沙子了。”</p>

苏景栋没有揭穿她的谎言。</p>

并肩到了太平间里，在那里，她碰到了往日熟悉的颜孔，简易，莫东晓，还有爷爷……</p>

爷爷看到乔淼，瞬间红了眼框，上前握着乔淼的手，“淼淼，淼淼……”说到最后，声音都哽咽起来了，乔淼心阵阵的疼，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p>

乔淼进去的时候，爷爷拉住了她，“淼淼，别看。”</p>

他担心乔淼怕！已经没有了容修烨脸的模样，连他这个老头子看到都心颤不已。</p>

乔淼摇了摇头，走了进去，似乎每一步，腿都在颤抖，四周都很冷，冷得她周身都在颤栗，当站在他身边时，乔淼的腿突然之间没了力，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p>

架檐边是他的手，沾满血迹，冰冷冰冷的，她握在手里，真正想哭的时候，却发现没有了泪水，脑子里一片空白，容修烨死了！是真的死了！是彻彻底底从她的世界里消息了，这一辈子，她再也看不到他了。</p>

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能这样？乔淼握着冰冷的手，额头抵在床架边，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p>

长时间的沉默，苏景栋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颤栗不已的身子，坐在地上，走近，能听到从心底深处溢出的痛苦声音。</p>

过去，拍了拍她的肩，“水水，别这样，修烨会走得不放心。”</p>

“他怎么能走得放心？把我跟孩子丢在这里，他怎么就能走得放心？”抬头，乔淼问着苏景栋，眼里的痛楚让苏景栋别开了眼。</p>

谁会想到是这样的结果？</p>

“他说会去法国陪着我们的，这就是他说的去法国陪着我跟孩子吗？容修烨，你真自私。”乔淼闭了闭眼，甩开了那只冰冷的手，走得毫无留恋。</p>

“淼淼，孩子回了吗？”乔淼一到门口，容文耀苍老的声音就挡住了她的步伐，现在，老爷子唯一的惦记。</p>

“嗯。”乔淼点了点头。</p>

接下来就是安葬的事，容文耀让乔淼以容修烨妻子的身份来吊唁宾客，面对老爷子的那恳求似的眼神，乔淼根本无法拒绝。</p>

出殡那天，雨一直在下，一直在下……</p>

以前听别人说过，那天下雨，代表着老天不舍得这个好人，既是不舍，为什么要夺去他的性命？宾客开始慢慢离开，乔淼始终站在那，望着墓碑上的人，即使是不芶言笑，她也希望是个活人站在自己面前，不用嘻皮笑脸，不用房间讨好她，只要活得好好的，在她想他的时候，可以有个地方去看他，可以偶尔有点他的消息，可以一问，就能知道他的消息，而不是，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里。</p>

容修烨，我爱你，融入骨血，想要忘记你必须剥皮抽筋，剩下那么长的日子，我要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容修烨，你让我怎么办？</p>

雨越下越大，她再也看不清照片里他的脸，苍白的脸是从未有过的绝望！</p>

这样的乔淼，让季云兮的心狠狠的抽搐着，他的手搭在她的肩上，头顶的伞几乎是全部遮在了她的身上，“小淼，我们先回家。”</p>

乔淼咬着齿关，咯咯作响，季云兮不忍，将她轻拥在怀里，“都会这去的，所有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你还有宸宸，你还有我，我会照顾你们。”</p>

乔淼呜咽的摇了摇头，她想要的生活，想要的幸福，自始自终只有容修烨才能给予，在经过了那么多的事，依旧如此！</p>

即使是季云兮，她的兄长，也无法给予她想要的生活。</p>

身子慢慢曲下，整个人蹲在了墓碑旁边，修长纤细的手指碰触到他的照片，眼里充满血色，“修烨，修烨，你知道吗？从一开始，就是我救了你，在那天夜里，是我陪了你一整夜，可是，你却把她当成了我。”</p>

痴痴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里却有了泪水，或者是雨水流了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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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一辆黑色的面包车里，隔着黑色的车窗，男人几次欲拉开车门冲下去，但都被身边的男人给按压住，“你下去，前功尽弃！”</p>

男人同样双眼充血，他怒斥着旁边的人，“你从来没有说过有这一步。”</p>

“不狠则不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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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蹲在那里双腿麻木，直到浑身冰凉颤抖不已，直到她感觉到自己的心麻木不堪的时候，她才拽住了季云兮的手，“我们回去吧。”</p>

似乎所有人都在离开她，奶奶，容修谨，容修烨……</p>

乔淼毫无力气，整个人的几乎是附在了季云兮身上，伞直接丢到一边，季云兮弯腰就把她抱起来，到了车里。</p>

这天，乔淼开始发高烧，刘妈细心的照顾着她，整整二天，她都是在床上昏迷不醒，迷迷糊糊的，莫东晓来了几次替她打针。</p>

到她正常的那天，已经是三天后了。</p>

小蘑菇看到妈妈可以从床上坐起来，跑上床紧紧抱着她，“妈妈，你不要丢下宸宸，我不要你老是睡觉。”</p>

在乔淼昏迷不醒的时候，小蘑菇最担心了，在旁边叫着妈妈，妈妈却不理她，他们跟他说，爸爸走了，守夜走了，她现在只有妈妈了。</p>

要是妈妈也走了，小蘑菇心想自己也跟妈妈走了好。</p>

“宸宸，对不起，妈妈生病了，以后妈妈再也不生病了好不好？”乔淼心疼的抱紧儿子，小蘑菇这才点了点头，在乔淼脸上轻啄了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