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举 第081章 主动入君怀（2/2）

“你说好就好。”少年浅浅笑道。</p>

枝叶烂漫的桃林内，情窦初开的少年少女相视而笑，画面美好的就像一副隽永的画卷。</p>

然而，一阵狂风刮过，年少无忧的岁月落无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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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夫人回到府上，脸色还不大好看。</p>

当看到正等在那里的儿子的时候，她的心情就更差了。</p>

然而徐明轩却仿佛没有看到，笑吟吟的走上前来：“娘您回来了。今天在宫里过得如何？一切可还顺利？”</p>

“顺利，顺利得很！今天椒房殿里的人都跟吃错药了似的，一个个笑嘻嘻的，乍一看差点把我给吓到了！”徐夫人说着，想到那写满了亲近之意的脸，忍不住冷哼一声。</p>

徐明轩连忙送上一盏热茶。“这样吗？这可是好事一桩，说明皇上和皇后娘娘最近心情都不错啊！”</p>

“那是自然。我听他们说了，昨天大年三十，皇上一直陪在皇后娘娘身边，晚上也歇在椒房殿里。算一算，这个月皇上已经在椒房殿里歇了十天了！这个数字可不得了，换做谁谁都会高兴得不得了吧？”徐夫人凉凉道。</p>

“娘说得很是。”徐明轩连连点头，“皇上和皇后娘娘感情好了，这后宫里的风气也能跟着好起来。到时候，李家也就不会仗着身份在洛阳城里胡乱撒野了。”</p>

“呵，不过是几个庶民而已，他们越是蹦跶的欢，才越是丢人现眼，连带皇宫里的丽妃也被人病垢。不过说起来，丽妃也着实没点后妃的样子。你听说了没，昨晚家宴上，她居然被和顺长公主给骂哭了！小家子气得很，一点皇家人应有的沉稳大度都没有。要不是皇后娘娘及时出面为她说话，还不知道她会丢人现眼到什么地步呢！”徐夫人冷冷笑道。</p>

说到这里，她又一顿。“说起来，阿雪现在是越来越有皇后的架势了。原本我还说，她从小就被娇养着，什么都不懂，就算进了宫当上皇后只怕也难以适应。不过现在看来，她适应得还不错，举止也算大方得体，再历练上两年，就又是个为人称道的贤后了。”</p>

“那是，她本来就很聪明，只是人太懒。大家都宠着她，什么都不让她做，她自然也就什么都懒得做了。”徐明轩笑道。</p>

“不过——”徐夫人马上话锋又一转，“今天皇后娘娘还特地召见了我，问了你的情况。”</p>

“问我？”徐明轩微愣。</p>

徐夫人笑着点头：“是啊！毕竟表兄妹一场，皇后娘娘对你的亲事十分关心，还说要是等人定下了，一定要告诉她，她给你们赐婚。我跟她说现在人还没定，不过我已经把身边的两个丫头给你了，她十分的高兴，一连声的说好。只是，我看她脸色似乎有些难看。”</p>

“是吗？娘你观察得真仔细。”徐明轩不动声色的笑道。</p>

徐夫人悄悄观察着儿子的表情，也点着头道：“那是自然。她好歹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外甥女呢，我自然也是盼着她过得好的。”</p>

“娘对她的关心，想必她也已经感受到了。”徐明轩便道。</p>

徐夫人心里莫名一阵发虚，连忙笑道：“那是自然！”</p>

母子俩又说了一会话，徐明轩便告辞离去了。</p>

目送儿子的身影远去，徐夫人的脸也拉了下来。“阿九，你觉得怎么样？”</p>

一旁的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妈妈立马走出来。她是徐夫人的陪嫁丫鬟，闺名唤作阿九。后来嫁给了徐府的管事，成了管事妈妈，这些年一直跟在徐夫人身边，是她的左右手，徐夫人有事都会和她商量。</p>

阿九想想便道：“奴婢觉得，二公子似乎对您说的事情并不怎么在意，不过是您说了几句，他随便附和了一下罢了。”</p>

“我也这么觉得。”徐夫人道，“可是，你觉得可能吗？”</p>

阿九一怔。“夫人此话何意？”</p>

“他要是真不在意的话，为何要特地在这里等我回来，还耐着性子听我说那些话？”徐夫人轻笑。</p>

阿九顿时明白了，赶紧便道：“或许是夫人您想多了？二公子本来就孝顺，知道您去皇宫里受了半天的累，所以特地过来伺候您，这也是为人子应当做的事情。奴婢觉得，二公子只是想要好好孝顺孝顺您而已。”</p>

“阿轩这孩子倒也是真孝顺。从小到大，他们兄弟几个里头就他最贴心了。”听得这话，徐夫人脸色好看了不少。</p>

“不过！”但旋即，她又加重音量，“他心里有那个丫头也是真。这孩子从小就是个死脑筋，喜欢上什么就会一直喜欢，抱在手里死不放手。你还记得当年我给他做的那个布老虎吗？”</p>

“奴婢怎么不记得？那可是夫人您亲手给二公子做的，您费了足足四五天的时间呢！”</p>

“是啊！当时阿轩拿到布老虎就十分开心，天天晚上都要抱着睡觉。后来虽然又有了别的喜欢的东西，这只布老虎他也一直摆在床头，一直到现在。后来老大家的阿蒙去他那里玩儿，看上了这只布老虎，哭喊着要要，他也没给，只拿了许多别的东西哄他。”徐夫人回忆道。</p>

阿九也跟着点头。“的确。二公子从小就恋旧，时间越长感情越深。这是好事啊，说明二公子不是个忘旧的人。”</p>

“总的时候说起来，他这个性子是好。但有些时候，这样的性情却会给他招来大灾祸啊！”徐夫人叹道。</p>

阿九微愣，很快便反应过来了。“夫人，您是说……不会吧！现在那一位都已经是皇后娘娘了，二公子他怎么可能……”</p>

“要是没这个可能的话，他为何不收用了珠儿？”徐夫人冷哼，“就是因为心里还有期盼，所以他才一直忍着！”</p>

“奴婢明白了！”阿九恍然大悟，“难怪方才夫人您要特地跟二公子提起您和皇后娘娘的对话呢！想必现在，皇后娘娘已经认定二公子已经收用了珍儿珠儿了吧？”</p>

“是啊！”徐夫人艰难一叹，再猛地一咬牙，“既然他们自己不忍心断，那就少不得我这个做长辈的狠狠心，帮他们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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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映雪下午睡了一觉，醒来后便恹恹的没有精神。</p>

凤鸣公主只当她是长时间的操劳下累坏了，便也没有打搅她，只乖乖在自己的小书房里描红。</p>

一转眼，天黑了，皇帝又来了。</p>

这是这一位第一次接连两天都往她这里跑！</p>

裴映雪心里突然浮现这个想法，然后立马又跳出另一个想法——赶走他！今天晚上她可没心情再伺候这位大爷。</p>

不过转念又一想，今天好像是初一？</p>

按照惯例，皇帝是该过来过夜才是。</p>

嗷！</p>

无力扶额，只能赶紧叫人给她收拾一通，便匆忙出去迎接这位世上最最尊贵的人。</p>

皇帝今天也很忙。他一早便带领宗室祭拜了凤翔王朝的列祖列宗，又和宗族里身份地位不菲的长辈轮流说话，转眼时间就到了现在。</p>

好容易回来歇口气，他便叫人摆驾椒房殿。</p>

本来就有气无力的人，没想到又对上另一个更加有气无力的。两个人面面相觑，便觉得更加的有气无力了。</p>

“皇后今天也累了吧？”皇帝浅浅笑道。</p>

裴映雪颔首。“多谢皇上关心，臣妾还好。您今日祭拜先祖，也一定累极了吧？”</p>

“可不是吗？人人都盼过年，朕却从来不盼，只因这几天实在是太累人了！”皇帝叹息道。</p>

的确。等人长大了，肩头的担子越来越重了，便会发现这年越来越没意思了。还是做小孩子的时候好，其他什么都不用管，一切都有大人给安排好，自己只管吃喝玩乐，最是无忧无虑了。</p>

裴映雪回想着自己当初尽情戏耍的年节日，却觉得这些回忆已经仿如隔世。</p>

或许也是因为太累了的原因，皇帝陛下今晚上终于没有再折腾裴映雪，而是简单让两名小内侍伺候着沐浴更衣后，便倒在了床上。</p>

裴映雪心里暗暗庆幸，赶紧也钻进净房里洗了个畅快淋漓。</p>

不一会凤鸣公主也洗好了，穿着裴映雪新给她做的寝衣，站在那里亭亭玉立的就像是一朵小儿，娇嫩可爱得不行。</p>

皇帝也越看越爱，忍不住对女儿招招手：“凤鸣，今晚上父皇母后再和你一起睡，你觉得如何？”</p>

“父皇您和母后是夫妻，你们理应睡在一起，儿臣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岂料，今晚上的凤鸣公主一反昨天绵软娇憨的小模样，板着小脸一本正经的如是道。</p>

皇帝和裴映雪都惊呆了。皇帝忙问：“这是为何？昨晚上咱们一家子睡在一起不是很好嘛？”</p>

“昨天是大年三十，团圆夜，我们睡一起当然没问题。可是今天是初一了，是一年之计的开头。父皇还是和母后多努把力，赶紧给儿臣生个小皇弟出来吧！”小女孩想也不想便道。</p>

这句话，犹如一挂鞭炮在水里炸响，惊得夫妻二人面面相觑。</p>

裴映雪脸都白了，赶紧把女儿拉到身边。“凤鸣你这些话都是听谁说的？”</p>

“昨天晚上和顺大姑姑啊！”小女孩比她娘镇定多了，“虽然儿臣很不赞同她的很多话。但也觉得她有一句话说的很对——母后您要是不抓紧时间生个小皇弟出来，您以后的日子只怕不太好过。而且，儿臣也想要个弟弟。”</p>

原来是被和顺长公主的话给触动了。裴映雪连忙长出口气，拼命拍拍胸口。</p>

皇帝闻言，脸色也有些不好看。</p>

忍不住又看了眼裴映雪，当然这个女人又摆出一副清纯无辜的模样，似乎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他的打量。皇帝陛下肚子里又噌的冒出来一团火，只是当着女儿的面不好发作，便只得作罢了。</p>

“这件事，急也是急不来的。”思来想去，他这么对女儿说道。</p>

凤鸣公主点点小脑袋。“父皇说的没错。不过，儿臣还是想一个人睡。”便对他们依次行个礼，“父皇，母后，儿臣告退。”</p>

而后，便昂首挺胸，踏着稳健的小步子往她的寝房去了。</p>

没了女儿在当中做润滑剂，裴映雪又觉得时间有点难熬。想了想，她小声问：“皇上您不是说累了吗？现在就安寝吗？”</p>

皇帝冷冷瞥了她一眼。“安寝吧！”</p>

没了女儿在身侧，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话，便干脆顺水推舟，什么都不说算了！</p>

裴映雪如蒙大赦，赶紧伺候着这位爷脱了木屐，拉过被子给他盖好，自己也便爬上床去。</p>

而后，床帘放下，蜡烛被吹灭，整个椒房殿都陷入一片深沉的寂静之中。</p>

也不知道是不是下午睡了一觉的原因，现在的裴映雪有些睡不着了。只是没了女儿在中间，她也不敢乱动，便只能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脑子里开始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p>

慢慢的，她想到了徐夫人今天说的那些话——臣妾安排了两个丫头去贴身伺候他，他已经收下了。</p>

收下了……</p>

不过，收下了，不代表他就收用了吧？收下和收用，这两个词差别还是很大的。以她对表哥的了解，他不是那么随便的人。他这辈子所追求的不过是一个心灵上契合的伴侣。即便这个路程遇到一些波折，他又岂会轻易言败？他要是这么容易向现实屈服了，那就不是她从小就喜欢并依赖的表哥了。</p>

所以说，那两个丫头他只是收下了而已……对吧？</p>

由这件事，她又联想到了自己下午做的那个梦，那一片美丽的桃林。林子里，一对少男少女背对背各自靠着一株桃树坐在那里。</p>

少女摸摸头上的桃簪，满脸堆笑：“以后，我要嫁给一个像表哥你这样会做发簪的人，让他下半辈子都只为我一个人做发簪！”</p>

“嗯，以后我要是娶妻了，我也只会为她做发簪。”少年颔首，一字一句的回应。</p>

然后，两个都会心一笑。虽然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他们却不约而同的抬起头，对着漫天飞舞的桃绽开了最最灿烂清纯的笑靥。</p>

“表哥……”</p>

裴映雪突然低叫一声，翻身闯到了身旁皇帝的怀抱里。</p>

皇帝也没有睡着。明明今天比昨天还要累得多，却不知怎的，他躺在床上却了无睡意，便开始回忆起自己的曾经——曾经，他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郡王，先帝的庶子。他一度以为，自己这辈子就死在郡王这个位份上了。再娶一个身份一般的名门闺秀，纳一对侧妃小妾，一辈子碌碌无为的过去。</p>

但是在遇到那个明艳张扬的少女的那一刹那，他的人生轨迹被改写。那应该是他人生中最灿烂、最紧张、也是最激动人心的一段时日。他以为，自己都已经爱上她了，也打定主意要和她携手共度一生。他甚至都暗想，就算当了皇帝，自己最爱的人也只有她一个，那些妃嫔不过是些摆设，随便应付一下打发外头的臣子就是了。毕竟她有多小心眼，他早已经领教过了。</p>

可是，就在他以为一切已经尘埃落定的时候，一封情书被送到他面前。他设想好的一切被彻底改写。</p>

他对她由爱生恨，而她对他的感情也渐渐变了。是讨厌？是喜欢？还是无动于衷？到现在，两个人之间是怎么一回事？他都已经搞不清了。</p>

正在他努力回想着她这一年来所作所为，尤其是这几天的，试图从里头挖掘出一些有用的信息的时候，身边的女人冷不丁的翻身往他怀里撞进来了！</p>

皇帝陛下一时都愣住了，四肢僵硬的躺在那里。而怀里的这个女人却像是找到了一个温暖的栖息港湾一般，一手抱上他的腰，脑袋还在他胸前蹭了蹭，姿态亲密得让他一时无法接受。</p>

“皇后，你又想干什么？”他压低声音问道。</p>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连串均匀的呼吸声——她早已经睡着了。</p>

难道说，这是她睡梦中下意识的举动？皇帝心头一跳，饶是冰冷的夜晚也让他察觉出了几分温暖。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撩起她的一缕发丝把玩。</p>

只是……他刚才似乎听到，她在翻身的时候叫了一个名字？</p>

是谁？反正不是他。</p>

这样一想，皇帝陛下火热的心便又凉了下来。早已伸出去的手也停在那里。</p>

然而趴在他怀里的人却似乎对他的反应很不满，又低哼了一声，一把抓住他停留不动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这才满意睡去。</p>

皇帝的心又被她这般亲热的举动被捂软了。</p>

管她刚才说的什么！说不定只是说的梦话呢？这个女人虽然很不靠谱，但以他的了解，她对废献王废宁王几个用的心还没对他用的多呢！所以她做梦，肯定不会是叫别的男人的名字！</p>

如此，他也就放心了。</p>

皇帝陛下安心的拥着他的皇后，也坠入了香甜的睡梦之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