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耀舞胡旋（2/2）

最后将剩下的一些金色纱幔一股脑儿全部堆叠与一张贵妃塌上。同金吾卫们交待了几句注意事项，楚瑜便闭目回味着曾经的肚皮舞的脚步套路来。

乐师应楚瑜的要求开始奏乐，金吾卫袒露胸襟和乐上场，楚瑜冷艳侧卧在铺满金色纱幔的贵妃塌上，由两名金吾卫抬入殿内。只见楚瑜以手支额，披散一头曲卷的长发，目光冷冽，曲线毕露。贵妃塌于舞台中央缓缓落地，塌上的妖艳舞姬在金吾卫的掺扶下伴随乐曲节奏划着舞台步缓缓下榻。气场夺人眼球。

“心应弦，手应鼓。弦鼓一声双袖举，回雪飘飖转蓬舞。”发随舞动，如狂野蔓草随风摇曳。裸露的腰肢在大珠小珠落玉盘的鼓点声中妖娆扭动。眼神迷离暧昧，臂若水蛇游弋蜿蜒。一扭腰、一摆手皆为精准的比例。

将所有喜悲系在腰间，旋转、跳跃，转至江浸月席前，他很有默契的将席上芍药献给了楚瑜，楚瑜欣然接受这来自故人的美意。由于双手皆有舞蹈动作，她只得咬住芍药茎，如此一来，便更凭添了一种摄人心魄的魅力。

尘嚣看不见，她又沉醉了谁？她忘情掉落的汗水，又点亮了谁的庆典？

旋转的罅隙，她回眸一瞥高承瑾坐在那高台之上，山呼万岁却依旧孤独如斯。耳中忽而充斥着一首旋律：羌笛声、胡旋舞，为你笑，为你哭，谁是谁的幸福，我从来不在乎。谁是谁的旅途，我只要你记住。

繁复折磨自己的宛转心绪终于得以疏解。而楚瑜，便在这一瞬间义无反顾的真正爱上了那一个孤独而绝美的身影。代价？不计。回应？毋须。风月里的女人，常常智商可怕。

一舞终了，楚瑜也渐渐看清了自己的心。妃嫔们有的顾左右而言他，有的投来艳羡目光。楚瑜谢幕的刹那，看见了太后煞白的脸色，以及颤抖的双手。她颤微微伸手指向楚瑜，繁复念叨：“胡旋舞。”

以为宫中老人惊讶道：“太后娘娘曾于先帝座前表演胡旋舞，先帝甚是喜爱，从此太后便荣宠不衰。”

楚瑜看着太后衰败的神态，并不似回忆起了宠冠后宫的当年。探究的目光始终在太后身上流连。

忽而身上被一件锦袍覆盖，一阵龙涎香让楚瑜安怡。是高承瑾。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如破竹，踱步至舞台中央，将自己的锦袍脱下盖住形容美艳的楚瑜的身体，拥着她径直朝殿外走去。

帝妃二人自顾自的离席而去，留下殿内所有宾客们面面相觑。

高尔岚在一旁将进酒，杯莫停。江浸月怅然若失。

太后则枯坐在座中，耳边一遍一遍想起了久远记忆中的尘封的声音：“小怜，莫要妄想取代她，朕已然身不由己，许你宠爱三千，难道连朕的心，也不能幸免吗？”那年，乔小怜刚刚入宫，是先帝高渊的宠妃。然而先帝近旁的人皆知先帝心尖上的人早已用一曲胡旋舞强势入主了这位载文皇帝的心。乔小怜自是不服输的个性。日夜旋转练习胡旋舞，只为取而代之。献宝似的表演给了先帝，谁料得竟得来那一番言辞。

这话记得这般清晰，连先帝当时的神态也事无巨细一概记了个实在。这么多年，常常反复温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