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2/2)
而择道,已经面对千百万条分岔路口,选择自己的道路。
一个无门,一个入门,如何能比。
赤虎瘫软在地上,虎躯对折,脊柱已经被黑熊硬生生掰断,虎口潺潺的流着赤红的鲜血。那对赤瞳看着树上大哭的孩子,眼里全是满足和不放心。
黑熊走过,抬起了拳头,这巨石般的拳头落下时,五十纹的赤虎便会消失世间。
“不要,冲我来。”
有个身影立了起来,朝着那黑熊跑去,手中的黑刃挥舞着,斩着空气,斩着落叶,斩向黑熊。宛若疯魔。
黑熊可以无视那弱小的人类,却不能无视那把黑刃,那把刃斩过它的掌,给它一种感觉,若是道行深厚,甚至斩天斩夜不在话下。
熊掌提起,面对着陆且行,打算忍痛,将这跳蚤拍成肉末。
“孽畜,怎能容你继续害人。”
闻得一声娇喝,流彩的光鞭狠狠的打在黑熊背上,便像解衣般皮开肉绽,鲜血四溅,如火山喷发,如激流落下。
黑熊眼里满是怒意,这是它受到的最重的伤,这一鞭险些打断他的脊骨。
还未等它转过头,又是一鞭,接着又是一鞭。如流虹,如瀑雨,劈劈啪啪如同鞭炮般炸响。
待得陆且行反应过来时,面前只有着数块散落的熊皮,一堆碎肉,和一头血肉模糊的巨熊。
“可愿入我驯山?”娇喝传来,霸气十足。
黑熊咆哮一声,多年的霸主之气岂容他人践踏。
“冥顽不化。”声音里含着懊恼和不屑。紧接着又是一顿噼啪声响。
“师兄,那是驯道鞭吗?”小师弟扶起失魂落魄的师兄,擦着眼睛说道。
“你这呆瓜,见识真是少…谁知彩练当空舞,那人定是青凝霜。连这都不知道,你在驯道宗白混了多少年。”
师兄又是一个脑崩,弹的那小孩嘴巴一咧。那孩子眼中含着泪,却不敢说什么。
黑熊轰然倒塌,被剥皮的它,苟延残喘着。
陆且行望向旁边的槐树,恭敬的拱拱手,“多谢姑娘出手相救。”话音刚落,便倒在地上,昏睡过去。
…
“你醒啦。”
陆且行第一眼睁开,看到手里紧攥的黑刃,身旁的油纸伞,便微微松口气,看到了行李,便又松了口气,接着,他的眉头便皱起了,看着床边那日林间的小师弟。
“空灵呢?”
“你知道她是空灵之?”那孩子兴质勃勃的提问,刚想开口。便被陆且行打断了。
“我问你她在哪里?”
“空灵之生北疆,我们这东边竟然生出一朵空灵,真是奇闻···”那孩子的话骤然停止,黑刃在喉,让他打了个冷战,吞了吞口水。
“她在哪里?”
陆且行有些不安,一开始他便知道这女孩是灵,空灵的灵,这是他从古籍上读到的。所以黑熊才会穷追不舍,甚至丢掉性命。
驯道宗是否也像那黑熊般?若也如此,他该怎么办?陆且行手中的黑刃握的更紧了。
孩子哽咽了一下,惧怯的看着陆且行,微微的说道,“青师姐带走了。”
“谁是青师姐。”
“青凝霜。”
陆且行起身,将黑刃插进油纸伞里,走到门边。深深地鞠了一躬,眼神里满是歉意和请求,“多有得罪,请问,青姑娘住在哪里?”
正直这时,闻得一声鹤唳,陆且行抬起头来,望向门外。
如水墨画般,一只白鹤从云间飞来。落在陆且行面前,丹眼上望,神情高傲。
“哎哟。”
一道血痕溅出。陆且行捂着双手,看着白鹤。他只是想摸摸这传说中的仙物,没想到被啄了手。
周围聚了不少弟子,眼神耻笑的看着陆且行,白鹤也是你等凡夫俗子摸得?
白鹤那细长的嘴砸吧砸吧,似乎很不习惯尖嘴上的肉皮和鲜血。
白手帕出现在陆且行的手边,伸上前去要给白鹤擦嘴。
人群里穿出了嗤笑声,更有甚者笑着大骂,“这二愣子。”
然而出乎人们意料的是,白鹤未曾偏头,洁白的手帕擦上鹤嘴,点点拭去血迹。
周围的驯道宗弟子一阵冷嘶。那少年为何还没死!
白鹤乃仙物,这驯道宗人人都知道它的高傲,即便是云边采来的白雪,在它眼里,也是肮脏污浊的。怎能容忍凡人的手帕。
这双眼睛有毒!
若是有读心术的人在这里,便知白鹤在心中呐喊,声音更像个娇羞的小姑娘。
陆且行的眼睛很澄澈,很干净,比那北峰顶上的雪莲,比那碧落涧的幽碧泉,比那火麟旁的云水更加干净。
就因为陆且行为它擦嘴的举动,让丹眼对视那澄澈之眸。
陆且行并不是作秀,他只是不忍这等白洁之物,沾上鲜血,沾上命途多舛的不洁血。所以他很认真的为白鹤拭血,就像是他为师傅师兄做饭时那般,读书背书时那般,练剑提问时那般。
细颈扭转,蹭着陆且行的手臂。
陆且行笑了,笑的很开心,他没料到,白鹤这么快便喜欢他,流血的手臂不感疼痛。
白鹤又鸣一声,鹤嘴轻点,示意他坐上去。
陆且行也不觉得如何,在众多睁大的眼中,坐在鹤上,横放油伞,抱着鹤颈。
长翅一震,卷起朵朵白云,白鹤飞向天空。消失在众人眼帘。
云端有一宗,宗内有数海。飘渺的云雾累积,形成大片大片的云海,云海上有树,有屋,有人。
这便是驯道宗的幽境,云海境。
几片连绵如山脉的云海旁边,有着一处幽僻的火云。燃着火焰的云朵被一片湖包围,显得异常特殊。这里确实很特殊,因为那里有着火麒麟,还有,青凝霜。
“那小子好差的命,却并不简单。”
云海深处传来一声呢喃。
陆且行并没有听见,此时的他就像个孩子,摸着云朵,吃着暖风,乘着仙鹤,雾中穿梭。笑的很开心,他多希望悟心也在,在这鹤背上。
他本来就是个孩子,只是很多年,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白鹤带着他,飞过大片云海,飞跃云中湖水,飞到那火云之上。
那里有座殿堂,堂里有两个女孩。
一个女孩十二三岁,全身火红,红纱遮住她的脸,看不清模样。坐在火玉的仰椅上,好像在养神。
一个女孩*岁大小,瑟缩的蜷在一齐,底埋的眸时不时看向那女子,有着羡慕和惧怕的神情。
两人都在等着什么,沉默不语,气氛却并不尴尬,王者与奴婢在一起有什么尴尬的。
鹤唳回荡在殿堂上空,整个大殿空荡荡的,瞬间被这鸣叫充斥着,重复着,让那面纱下的秀美微皱。
那高冷的家伙,何时如此高兴!
小点的女孩一下站了起来,并不是被鹤声惊吓,跑到殿门口,有些期待,眸子恢复了清溪的模样,没有丝毫惧怕。
“他说过要带我去南边”小女孩想着。笑的甜甜的。
红玉上的女子眉头皱的更深,更加不喜。
然而让她最不喜的是,那只白鹤连她都碰不得,此时却是依着陆且行的肩膀,缓缓踏入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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