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杀妻（1/2）

韩宝儿此时的表情已经不能用狰狞来形容，那简直是就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即使倾倒五湖四海，也浇不熄她的怒气。

那李环山到底做了什么事，让她这个亲生女儿这么记恨？

叁月的眼睛迷茫的眨了两下，不知所以的望向韩宝儿。

韩宝儿却根本没有搭理他，而是突然把脸转向半空中，高声的大叫到：“李环山，我知道你在这里，李环山，你出来！”

她甚至已经不再叫李环山“爸爸”两个字，而是直接称呼起了他的名字。

周围的光线突然闪烁了几下，好像是李环山已经听到了她悲愤的呼声，正在回应。

可是叁月知道，李环山不是不想出来，他是根本没办法出来，在他自己建筑的梦境中，他只能是处于一个上帝视角来观察眼前的一切，他根本没办法显露出自己的身形。

这个道理很简单，所有做梦的人都知道，在梦里你是看不见自己的，永远处于上帝视角或是第一视角，在我们平常生活中，我们还可以看到自己的手或是脚，但是在梦里，你可能知道你在做什么，可你永远看不到你自己，哪怕是身体的任何一部分。

叁月现在的脑电波和李环山连在一起，所以她也不可能看到李环山，哪怕只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当然，她毕竟还不是李环山本人，所以她也没办法像李环山一样，用上帝视角来观察这里的一切。

可是周围空气中那阵诡异的波动，却已经表明了李环山现在的情绪很激动，他的愤怒，甚至影响到了梦境中的稳定，让他自己构筑的这个世界正处于一种极不稳定的状态。

叁月赶紧对着一片漆黑的头顶高喊道：“李老板，克制，不然你就会从梦里醒过来，你就再也见不到你女儿了！”

闪烁不停的光亮终于稳定下来，很明显叁月的话起了一定的作用，李环山正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让这个虚幻的世界又逐步恢复了稳定。

可韩宝儿就像是铁了心要刺激他一样，又或许她今天已经决定要跟这个父亲撕破脸皮了，在李环山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之际，她却突然又高声叫到：“李环山，你这个懦夫，你为什么不敢出来？你倒是出来啊，你让我看看，你这个披着人皮的畜牲，到底要拿我这个女儿怎么办，你给我出来！”

有一股强烈的威压在空气中凝固起来，那令人窒息的磅礴力量，连叁月都感到呼吸有点儿不顺。

偏偏韩宝儿却像是得到了什么鼓励一样，反而叫嚣得更加厉害了。

“哈哈，你生气了，你生气了是把？你现在一定很生气吧，很愤怒吧？你是不是很生气我这个女儿，为什么要和别人一起来欺骗你，来对付你？李环山，你仔细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个地方，你还认识吗？”

她的手指向身后，那座孤零零的小帐篷，还有帐篷前面明灭不定的那堆篝火。

空气中突然传来了一阵簌簌发抖的感觉，叁月更是直接从她和李环山的感应中，感受到了一种难以掩饰的恐惧和悲凉。

“哈哈，你记起来了吧？李环山，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地方很眼熟？没错，这就是你当年干坏事的地方，你在这里干了什么，你敢告诉别人吗？你说啊，你敢说出来吗？”

韩宝儿的声音愈加愤怒，搭配着她那身鲜红的衣裳和狰狞的面孔，看上去倒是真正和一个恶鬼没什么区别了。

可是李环山的反应也很奇怪，叁月竟然感觉到他在退缩。

没错，那个刚见面的时候显得十分有魄力而又自信的男人，正在退缩。

整个空间又开始变得闪烁起来，叁月甚至感受到了这里有一种即将崩塌的征兆，似乎李环山很还害怕这里的一切，正在努力试图让自己醒过来。

可千万不能让他醒过来，否则自己就得暂时被困在他的梦境里了！

叁月一急，急忙大喊到：“李老板，镇静！不要抗拒，否则我们俩都会受到伤害！”

哪知那韩宝儿一听她这句话，顿时双眼就亮了，更加肆无忌惮的大声嘲笑起来：“哈哈，李环山，你害怕了吗？你是不是看到这里，想起了你曾经做过的那些坏事，你害怕了？你还记不记得，你亲手在这里杀了谁？李环山，你这个畜牲，你给我出来，你回答我，你在这里杀了谁？你为什么要杀妈妈，你说啊，你为什么要在这里杀了我妈妈？”

叁月一听她这句声嘶力竭的呐喊，顿时怔住了。

李环山竟然在这个地方，杀了韩宝儿的母亲，他的妻子？

她的脑子一下子懵住了，她想了很多种让韩宝儿这么记恨李环山的原因，甚至包括他有可能做过那种不堪的事，可她怎么也没想到，李环山居然丧心病狂到亲手杀了自己的妻子。

这个男人，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同一时间，李环山的精神也近乎趋于崩溃了，在韩宝儿声嘶力竭的控诉下，他的梦境世界正在一点一点的坍塌，看样子他已经抵挡不住这个巨大的压力，想要从梦境中挣脱出来了。

可还是那句话，叁月不能让他就这样醒过来，否则对她们两人都会造成巨大的伤害，于是她不得不出言安抚双方到：“宝儿姑娘，你冷静一下，有什么话，你能不能好好的讲，要是你再这样咄咄逼人，你爸爸就会退出梦境，到时候你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你少唬我？”韩宝儿对她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鼻子轻轻甩了甩说到：“就算他今天醒过来，明天总还是要睡觉，只要他还要睡觉，我就会天天晚上在梦里缠着他，直到他死！”

叁月叹了口气，幽幽的问到：“你们俩是亲生父女，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谈呢，干嘛非要这样闹得你死我活的？”

“他杀了我妈妈！”韩宝儿突然带着哭腔撕心裂肺的痛哭到：“就在这里，那时候我才六岁，我亲眼看到他用刀杀死了我的妈妈，然后把她埋进了地底下，你要我怎么原谅他？啊，你告诉我，我怎么才能原谅他？”

叁月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时候两人谁也没有发现，空气中那种不安定的感觉突然间挥发了，四周好像渐渐又恢复了稳定，然而在一阵朦朦胧胧的扭曲之后，半空中突然出现了一张淡淡的人脸。

那是李环山的脸！

叁月一惊，心道这李环山倒是蛮厉害的，这时候不但能反过来坚定心志，反而突破了梦境的束缚，把自己的脸给露了出来。

可惜他毕竟是普通人，或许是某种巨大的力量让他暂时挣脱了梦境的束缚，但他能露出来的，也只有这张脸了。

“宝儿，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那么恨我了。”李环山一开口，却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他的声音是如此的憔悴，仿佛充满了落寞和绝望，甚至无法从里面感受到任何一丝生气。

“我一直以为你那时候还小，根本就不记得这件事，真是没想到，原来这么多年，你一直都记得，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韩宝儿反辱相讥到：“如果我问你，你会不会连我都给杀掉？妈妈是你的妻子，你连她都能下手，我一个小孩儿，你难道会放过我？李环山，你真以为我是傻子？我憋在心里那么多年不说，就是因为我害怕，我害怕你连我这个亲生女儿都不放过，你明白吗？”

李环山的眼神霎时间变得一片死灰，他的亲生女儿居然告诉他，她害怕他，她害怕他这个做父亲的会杀掉他，这让他的内心受到了怎样巨大的震撼？

他的神情刹那间变得十分惶恐，仿佛一副茫然无助的样子，怔怔的说到：“不是的，宝儿，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是我女儿，我怎么会舍得杀你？别说杀你，我连大声骂你一句都舍不得啊，这么多年了，难道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一点儿都不清楚吗？”

“那妈妈呢？”韩宝儿后退一步，满脸都是泪痕的控诉到：“妈妈那么爱你，为了你，她做了那么多不喜欢做的事，为什么你却还是杀了她？你为什么要杀了她，难道你就不爱她吗？”

“不是的！”李环山似乎在做一个摆手的姿势，可惜大家都看不见，只能从他脸上看到那份焦急和愧疚：“我不是不爱你妈妈，你听我说，当年我杀掉她，是有原因的，我其实并不像这样做，我是被逼的，被逼的！”

“得了吧，李环山！”韩宝儿站在地面望着半空中李环山的面孔，却好像反而倒是站在高处俯瞰着他一般，满脸都是鄙夷。

“妈妈为了你，放弃了荣华富贵，到处跟着你流离浪荡，可你却好，发现了这座古洛阳城，你为了害怕妈妈泄露你的秘密，所以一狠心就把她给杀掉了，李环山，你根本就不是人，你是个畜牲，畜牲！”

这句话在李环山听来，字字诛心，可是在现场另外两人耳中听来，却仿佛有如一记晴天霹雳。

什么，古洛阳城？

古洛阳城不是已经在84年就被考古学家发现，并且逐渐公诸于众了吗？

根据史料记载，古洛阳兴建于夏朝，从夏商开始，一共有夏商、西周、东周、东汉、曹魏、西晋、北魏、隋、唐、后唐、后梁、后晋一共十三个王朝建都于此，时间跨度长达一千五百多年，是中国古代历史上建都时间最长、历经朝代最多、建筑时间最长的城市，“普天之下无二置，四海之内无并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