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曲径通幽别有天（4）（1/2）

一提起时事，这几个人就滔滔不绝起来。我插不上话，只好默默地在一旁喝茶。

一时但见那童子上前道：“先生，该喝药了。”说着端上一碗乌黑的汤汁。

——听声音竟是紫砚。

众人这才住了口，恭敬地等着顾回用药。顾回抬手一饮而尽，笑道：“在下身体不好，让各位见笑了。”

说话间已是将自己看作了平辈。

我很喜欢他这种谦和态度，让人不至于太生疏。果然此话一出，众人都面色稍霁，气氛一下子和缓下来。

顾回放下药碗，对云珏笑道：“方才袁兄说得没错，你年纪虽轻，见识却一点儿也不输给这些前辈。”言语间像是十分欣赏。

我心里明白，这事多半是成了，不出意外的话，凤翎先生是就此加入渤陵军了。但是在刚才的谈论中，我总觉得沈临朝是故意藏拙，他好歹是“六杰”之一，阅历丰富，没道理输给云珏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更何况我们在他手里不止吃过一次亏，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盘算什么……

正想得出神，忽听沈临朝道：“先生博学，晚辈无比钦佩，本不好再做打扰，只是此番进山是受人所托，有一句话要带给先生。”

顾回顿了一下，微笑道：“各位所求之事，如初心中早有决断。如今天色已晚，我的木屋就在附近，各位不如先在寒舍休息一夜，明日再下山归去。”

我随着众人答应了，眼睛却偷偷瞄向沈临朝，发现他虽然被不咸不淡地挡了一句，面色仍然不变，可见定力十足。

紫砚在前面带路，一路上白雾袅袅，草繁茂，仿若仙境一般。沿途下山，山路并不难行，风光也十分好，有种宁静的雅趣，让人心中充满了安然与平和。

路过一处高崖，云珏忽然拉了拉我的衣角，我转头看去，发现此处地势极佳，林中的景物一览无余。

云珏悄声道：“你瞧，那就是我们设下埋伏的地点。我们自以为计划天衣无缝，可其实都在先生的掌握之中。”

这话虽然只有我们两人听得见，可他提到顾回的时候语气上仍然十分恭敬。这世上能让云珏真心佩服的人没有几个，上一次听他这种语气还是在谈论先帝成宗之时。

我点点头，与他刻意放慢了脚步，低声道：“凤翎先生如此神机妙算，说是‘在世诸葛’也不为过。俗话说‘物以类聚’，之前那位老人应该也是不凡。”

云珏道：“我方才注意到，那老人提到先生之时说的是‘凤翎’，这样看来他们俩在地位上必然均等，刚刚又听先生说那老人姓‘袁’，只怕这位老人正是‘六杰’之一、人称‘鹫灵’的袁江醉了。”

我惊呼一声，想不到这老人竟有如此来头！

袁江醉人称“鹫灵”，当世“六杰”之一，极擅天文星象，又精通面相、六壬以及五行，有‘未卜先知’的名声。相传他懂得“风鉴”，仅凭风声风向便可判断吉凶。

我想起他与公孙煜说过的话，忍不住问道：“这么说，明譞中年真有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