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进城路上（2/2）

“这是驿道，南来北往的人很多。以后你就知道了。”牛玉华好心地介绍道。

牛春点点头。

随着牛车往南拐去，果然人多了许多。

走了不到一刻，一个高大的青灰色城墙已经隐隐露出了影子。

“我们走的是东门，可以直接到学堂。”

在城门的附近，一字排开一溜铺子，吆喝声，说笑声，讨价还价声，热闹极了，让从刚才幽静的山路过来的牛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城门两边分开站着两个士兵，见到进进出出的人也视而不见。

进了城，牛春才发现，与城门口的热闹和相比，城里又是另一番景象。

整个街道全部是青石板铺成，道路两旁是整齐划一的商铺。路上车马如织，但少了城外的杂乱。

牛春忍不住东张西望起来。每个店铺门口不时有人进出，或是青衣小厮，或是梳着双丫髻的丫鬟，或是看起来气势十足的中年仆妇，略略看见一两个带着面纱的夫人小姐，也被一群侍候的人紧紧围在中间，并不能看清。

牛春想着，也不知胖婶子介绍的那个男子是不是在这里的店铺里。

突然，一声轻笑传到牛春耳边：“好黑，哪里来的？”

牛春下意识地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对面的首饰店铺门外，两三个小丫环在嘻嘻说笑。

看到牛春看过来，其中一个年龄略大的丫鬟用手指点着一个正嬉笑的丫鬟笑道：“你个促狭鬼！在外莫要惹事。”

小丫鬟不以为意地撇了一眼牛春：“怕什么？走在街上的不怕，难不成还怕说上一两句。何况咱们苏家……”

“住嘴！”大丫鬟立刻呵斥住小丫鬟。

小丫鬟愤愤不平地瞪了牛春一眼，扭过头安静了下来。

这时，牛春才意识到，刚才这几个打扮精致的丫鬟竟然是在讨论自己。霎时觉得脸上一阵火烧，下意识地举起手中的小包袱挡在自己面前，避开旁人的眼光。

谁知，这个动作却引发的更多人的笑声。顿时，一股屈辱之心在牛春心中升腾而起。

这时，牛玉华冲着车夫轻声说了一句：“走快点儿。”

车夫扬起鞭子，轻轻抽了一下牛背。老牛哞哞两声，哒哒小跑起来。

“苏家的人，莫惹事。”牛玉华仿佛没看见牛春冒火的双眼。

老牛一路快走，很快又到了另一道城门。两个肃立一旁的士兵看到牛车过来，立刻上前查看了一番。

牛玉华镇定地把一份凭证递过去，士兵又立刻还了回来。

“这是学堂发的进出证。以后你也会有。没有的话，内城是进不去的。”

牛玉华解释道，青城镇分为内外两个城，城里布局如同一个“回”字。达官贵人一般居住在内城，管理比较严格。其他平民在外城。至于第一个城门口的简易搭棚，则是周围村落里做生意糊口的。并不算是镇上的人。女子学院在内城东边山脚下。进了内城，很快就能到。

“即使这样，你也不能在城里乱走。遇上不讲理的公子小姐们，只有自己倒霉。”牛玉华看了一眼仍旧沉默的牛春叮嘱道。“学堂也是分派的。遇事要谦让。在外，只能靠自己。没有人理所当然的帮你。”

只能靠自己。或许那一声轻笑并不算什么，但却如同一根尖锐的骨刺，深深地刺入牛春的心中，想起来便生疼。